“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好像看到神明了！”
“我好像也看到了。我还听到一句什么‘大神魔斩’之类的话……”
“不是‘大神魔斩’，是‘金玉碎’！”
“就是‘大神魔斩’！我记得清清楚楚！”
“你踏马连你二大爷叫什么都记不住，还能记住梦里看到的东西？我说金玉碎就是金玉碎，不容反驳！”
“我说大神魔斩就是大神魔斩，也不容……别打了，我服了，我服了！是金玉碎，是金玉碎……”
从失神状态醒来的象形门弟子们，陷入了混乱之中。
都在怀疑自己刚才看到的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如果是梦境的话，为什么杰森的尸体摆在那里？
如果是现实的话，为什么看不到魔神存在的丁点痕迹？
他们苦苦思索，不得答案。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杰森可能是修行什么逆天的功法导致走火入魔，所谓的魔神虚影不过是杰森精神意识的一种演化投影而已。
就像是古代高僧大能在羽化飞升之时，都会遇见天魔侵扰、天劫降临一样，杰森便是没有渡过天劫，身死道消。
这是他们有限的想象力中，唯一比较符合逻辑的一种答案了。
只是若被秦嬴知道他们的想法，怕是会当场笑出声来。
果然境界决定眼界。
你自身到达不了那种境界，哪怕你穷尽想象，也根本想象不出那种境界的真正样子。
就如乡下老农没有见过皇帝的生活，便猜测皇帝也要挑粪，而且是用金扁担挑粪。
这就贻笑大方了。
“这次……不会复活了吧？”唐棠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心有余悸的看着杰森尸体，问道。
之前杰森的死而复活，却是给唐棠留下不小心理阴影。
秦嬴微微一笑：“碎成这样要是还能复活，那他就不是人，而是真正的神了。只不过这个世界上假如真有一个最接近于神的人，那也是我，而非他。”
“所以，他死透了。”
不熟悉秦嬴的人听到秦嬴这句话，可能会下意识以为秦嬴装逼。
然而熟悉秦嬴的人就会知道，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如今掌握了五式落枷武技的秦嬴，确实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神的人了。
唐棠长松一口气：“那就好。不过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之前明明也就是一个化劲武宗的实力，怎么一下子就变得比抱丹武圣还要厉害？”
秦嬴没有回答，而是目光扫向地上那几件碎裂成了碎片的“神圣构装”。
他上前几步，不顾上面沾染的血迹，弯腰将碎片捡起。
拿在手中仔细观察了足足十多分钟。
当他弄清楚碎片之上镌刻的那些纹路走向之后，忽然笑了起来：“果然跟我猜测的一样。这其实是一套玄门组合法器。”
“玄门组合法器？”唐棠好奇的问。
“玄门之中有很多法器具备相通或者叠加的效果。如果将它们组合起来，就能够做到1+1大于2。这个神圣构装的底层逻辑便在于此。”
“当然，这其实并非一件易事。首先能够组合的法器少之又少，其次法器组合之后怎么使其有效串联、运转，又是一个难题。就好比桎梏我国多年的航天发动机问题，发动机的部件就那么多，大家都知道。但是怎么能够将其组装成为具备合格推力的航天发动机，那就是世界性难题了。”
“而这个神圣构装，就解决了这个世界性难题。它提供了一种组合的思路，那就是上面镌刻的这些符纹。你只需要依葫芦画瓢，将它的这些符纹研究仿制出来，照搬到其他法器之上，不说百分百还原，至少能够还原一半以上。”
“如果再有一个精通此道的符纹高手的话，那就可以举一反三，将这些符纹彻底消化吸收，演变成我们自己掌握的技术了！”
秦嬴解释道。
而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眼睛骤然一亮。
“符纹高手？对了，我怎么忘了他！”
“按照日子推算，他也应该差不多赶到西北了。这个杰森大概也是猜到我有可以笑纳这份大礼的专家，所以千里迢迢、远赴华夏，赶来给我送礼？”
砰砰！
地上杰森残缺的尸体抖动一下，砸的地板砰砰作响，似乎要被秦嬴这句话气得活过来一样。
在场众人全部面色一变，还以为杰森又要上演一出诈尸的戏码。
“把碎片清理一下，收集到一起。”秦嬴随手将带血的两块碎片扔回地上，拍拍手，说道。
尽管秦嬴没有指定目标，没有点名让谁去做这件事情。
但是在场的象形门弟子却像是疯了一样，从地上爬起，争相抢着去做。
他们刚刚叩头跪拜的杰森已死，活下来的胜者自然也就成为他们下一个跪拜的对象。
秦嬴嗤笑一声，没有阻止。
人性这种东西，他早就见惯了，这种陌生人的背叛跟见风使舵，并不能让他产生多少心理波动。
而另外一人就不一样了。
唐棠。
唐棠看着这一幕，心中各种不是滋味。
在此之前，她都以为象形门是超然脱俗的隐世门派，不说多么高风亮节，至少门风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现在再看，简直就是绝佳的讽刺。
象形门百年大派，到头教出来的竟然是这么一批弟子？
可悲！
可怜！
唐棠头一次对这个从小长大的门派如此失望，从上到下、从爷爷到师兄弟，全都让她有一种美梦破碎的幻灭感。
片刻之后，唐棠忽然深吸一口气，看着抢作一团的象形门一众弟子，做出一个让所有人呆愣当场的决定。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象形门解散！”
啪嗒！
捡到了碎片的弟子们，手中碎片悄然落地。
他们呆呆的看着唐棠，眼中写满了不解跟疑惑，同时还有深深愤怒。
解散？
唐棠竟然要解散象形门？
解散了之后，他们还怎么拿象形门弟子的身份装逼！
唐棠知道她在干什么吗？
经此一役之后，全真邱家灭了、狼王的杀手组织也灭了，西北边陲就只剩下象形门这么一家大势力了！
马上就是吃香喝辣、作威作福的幸福时刻了，唐棠竟然要解散象形门！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象形门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凭什么说解散就解散？真当你是掌门了？”
“我们也宣布：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象形门掌门！所以你说的话不算！”
在场弟子嚷作一团。
而唐棠目光冰冷，似乎对于这些人的反应早有心理准备。
她缓缓上前，一字一顿道：“我在杰森跟秦先生的面前，或许不算什么厉害人物。但是我在你们面前，却是毫无疑问的厉害人物！”
“麻烦你们再将刚才的话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