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才来，走吧，我请你喝东西。”他低着头，不敢看梁顷，手一直揣在口袋里，只有15块钱，不知道能不能买得起一杯奶茶。
第十三章上
奶茶店就在附近，走路十分钟不到，因为是下午店门口没有人，乔安紧张的盯着菜单看，都好贵，他的视线在那些数字里穿梭，终于找到可以负担得起的饮料。梁顷也在看菜单，明明说好了要请客，肯定不能自己来点，但梁顷要是选了超过15块钱的怎么办？
不安的攥紧两张纸币，因为太紧张的缘故手心冒汗把钱浸湿，变得皱巴巴的。千万不要选太贵的，乔安在心里默默祈祷。
“一杯柠檬水。”梁顷刚说完，乔安就急切的在菜单里找柠檬水三个字，视线停在果汁一栏，在看到价格时以为看错了，眨了眨眼睛，确实是7块钱，居然这么便宜。
忍不住看了一眼梁顷，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你要喝什么？”
“我，我也喝柠檬水。”乔安低下头，本来不想喝的，因为钱不够坐公交车。
“两杯柠檬水是吗？”买奶茶的青年微笑道，“一共14元。”
乔安连忙踮起脚，把攥在手心里的钱放到柜台上，两张纸币因为攥的时间太久皱巴巴的，看起来十分寒碜。
感受到收银员眼里一瞬间流露出的嫌弃，乔安脸颊微微发热，拿过一块钱就缩着脖子站到制作奶茶那边。
树上的蝉还在叫着，一圈一圈的日光像是被串在一起的糖葫芦，那么热烈的光芒，乔安却一点不觉得热，甚至浑身发冷，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块钱，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去找妈妈要吗？他说不出口，妈妈能给自己学费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不能再麻烦她。回家找刘武要？要不回来的，刘武肯定把钱都给男人了。
他从来没有觉得肩膀上的书包那么的重，像是一座小山，沉沉的压在身上，为什么他要经历这些？为什么他就不能像藏禹和梁顷那样，不用在意钱，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行了。眼眶又开始发热，不能哭，不能再想了，赶紧喝完柠檬水就和梁顷道别。
“柠檬水好了。”一杯柠檬水递到眼前，乔安下意识抬头，梁顷正拿着两杯柠檬水安静的看着自己。
“啊，谢谢。”乔安慌忙低下头，推了一下眼镜，遮掩住发热的眼眶。
两人去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在瓷砖砌的花坛边，乔安因为在想钱的事情，一直盯着花坛，喝的柠檬水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直接回家？”梁顷问。
乔安点了点头，除了回家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去，可是今晚只能先去妈妈那住一晚。
“不去张姨那吗？”
“啊？”乔安疑惑的看向梁顷，停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梁顷说的是张霞，“噢噢，不去了，妈妈工作忙。”
梁顷为什么要问这个？难道是发现自己在骗他了吗？紧张的攥紧手里的柠檬水，偷偷看了一眼旁边，梁顷的表情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要生气的迹象，乔安这才松了口气。和梁顷互道再见后，乔安就背着重重的书包往梁宅去，这里走过去的话大概要一个多小时，正好六点多，妈妈应该下班了。
天黑得时候走到梁宅门口，那里的门卫认识乔安，直接放他进去了，绕过前面豪华的建筑到后院，远远的，就看到妈妈站在门口，乔安眼眶一热，胸口积压的委屈一下子涌了出来。
“妈妈。”他轻轻喊了一声，声音发颤。
想象中的拥抱和安抚没有出现，因为张霞并没有看到他，她的注意力全在屋子里的乔慧身上。
“妈妈，我好饿啊。”乔慧撒娇。
“就知道吃，作业写完了吗？”张霞脸上温柔的表情是乔安不曾见过的。
乔慧撅嘴，装作没听见，转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乔安，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不是幻觉，脸上立刻绽放出开心的笑容。
“哥哥！”乔慧跑到乔安面前一把抱住他，“你终于来看我啦~”
很温暖的拥抱，乔安却没有一点欣喜，因为他更希望跑过来抱住自己的是妈妈，但是张霞只是站在门口，没有一点要过来的意思，脸上的表情比高兴更多的是惊讶。
“你怎么来了？”张霞说完顿了一下，露出笑容，“你要是来提前说一声啊，我好准备准备，买点好菜。”
“没有回去的车子了。”乔安攥紧书包带子，“我想在这住一晚，明天早上就走。”
乔慧不高兴了，扯着乔安的衣摆撒娇道：“不要那么早走嘛，再住几天陪陪我啦~”
乔安没敢答应，下意识看向张霞。
“你以为你哥像你一样没作业吗？”张霞走上前，一把拉过乔慧，“多大的人了，别老缠着你哥。”
乔慧撅嘴：“我多大都比哥哥小！”
“别胡闹，”张霞轻轻拍了一下乔慧的屁股，对乔安道，“还没有吃饭吧？别站着，快进来。”
“嗯。”乔安失落的垂下眼眸。
张霞说没什么菜也比乔安平时吃的好，吃饭的时候乔慧一直兴奋的巴拉巴拉，学校的事，和同学的事，就连路边遇见流浪狗都要拿出来说一下。
乔安默默听着，时不时会回应一两句，其实他想和妈妈说几句话，但是妈妈的注意力全在乔慧身上，有一瞬间他对正在说话的乔慧感到厌烦，为什么要说这么多话？一直在说，一直在说，难道看不出来他也想和妈妈说两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