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已经驶出外海内海衔接线,这块仓区几乎封闭,谁也不会有人想到,会有人从海里爬上来。
张海盐也完全没有想到,那些尸体,竟然是假的,都是吃了假死药的杀手。
可怜十几冤魂,都是豁出去的死士,估计醒都没时间醒过来,就已经淹死了。
张海盐心中暗叹,这船上这种关系,那个女人和这批杀手,哪边是好,哪边是坏他都没有搞清楚,已经淹死了一方十几人,看来最好的情况,就是站队那个女人那边,否则情何以堪。
不过,装死杀人,这种招数在杀手界并不可取,因为杀人这件事情,都应该简单直接。现在他们的方法,等于还要演一出大戏,不符合原则,但他们似乎还挺专业。那只有一个可能,杀这个人,常规的方法太难以成功。
从他们的叙述来看,他们要杀的那个女人,让他们非常头疼,头疼到,他们连见一面都很难。
货仓中的对话还在继续,张海盐小心翼翼地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打算将何剪西放下继续偷听,就发现,何剪西竟然睡着了。
何剪西睡觉的样子像个女的一样,眼睫毛特别长,张海盐以为他累死了,摸了摸脉搏,没死,心中暗叹。
凡人。
他继续偷听,就听到另外一个人说道:“你怎么确定,那女的一定会亲自去查看?我们从各处上船,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她一步都没有离开房间,你不觉得她肯定有所察觉么?”
“她的性格就是这个样子的。你还不了解么?而且你看,那个叫华尔纳的美国人护送她上船,还有冲锋枪队在她房间外巡逻。她肯定早就料到了海上会有风险,做了长足的准备。她不出舱门,只是因为性格小心,这个华尔纳估计已经是她的姘头,这女人很会迷惑男人,身边不缺劳力的。”张海盐听到的第一个声音说道。
“说起来,那个华尔纳是什么来历?你们两个,想个办法去探探。”
有女孩子的声音就回答道:“何必知道的那么多,只要能杀了她不就行了,你们从四年前开始,一路追杀,她一个人毫发无损,你们出来多少人,现在还剩下多少人?你们不觉得,她完全能猜中你们的脚步么,我的说法,你们这个方式,还是一样不奏效。外面的那些假死人,迟早变成真死人。”
张海盐扶额,心说:“姑娘,不用迟早,现在应该已经全部死透了。”
最开始的声音就有些不高兴了:“小姑娘,若非我们在南洋传播五斗病,你们现在连董小姐的人影都见不着,你如此说,是否有点过河拆桥了?我们两家,说好了互惠互利的,难听的话想说也得吞下去。”
张海盐猛的一个激灵,他听到了什么?瘟疫?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这批人是和瘟疫有关的。
他立即仔细去听,深怕漏掉一个字。
可赶早不如赶巧,也许是因为女孩子出言不逊,货舱一下子陷入了沉默。这一沉默,货舱里就变得特别安静,安静得让人害怕。
张海盐凝神静气,害怕环境一安静下来,自己这里的呼吸声被人听见。四下一安静,忽然,他就听到在他身后,传来了一声高亢的鼻息:“呼~噜,呼~噜。”
张海盐惊讶地回头,看到何剪西张大了嘴巴,正在打呼噜。
“你大爷!”张海盐心中一凉,立即不再听到任何的呼哨,正疑惑着,发现所有人都非常默契地直接朝他们的方向包抄过来。
黑暗中看不清楚,张海盐背起何剪西,开始往外狂奔。
他离仓口不远,瞬间冲了出去,几乎在他跳上旋梯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带着面具的女孩子已经跟了上来。
那是头发稍短的那个,一手一把尖刺,直接就刺向张海盐的屁股,张海盐马上把何剪西松开,何剪西直接被砸在了那女孩脸上。女孩的目光被何剪西的屁股遮了,没有刺中,尖刺刺在了旋梯上火星四射。
女孩恼羞成怒,张海盐再抓住何剪西的脖子,一把把何剪西提溜了回来,女孩子对着前方就乱刺,一下刺中了何剪西的裤子腿。
女孩立即搅动尖刺,直接把裤子勾住,张海盐在上面拉脖子,女孩下面拉裤子腿,何剪西整个人被绷直了。情急之下,张海盐一把解开何剪西的裤腰带,何剪西的裤子直接就被扯掉了。裤腰带眼看就要和裤子一起被拉掉了。
张海盐上前一把抓住裤腰带,将何剪西直接抽了出来,那女孩子直接摔翻下去,张海盐背起光着屁股的何剪西,飞也似的上了甲板。然后头也不回,直接飞身跳上头等舱的外壁,像猴子一样一层一层的爬了上去。
两边都是阳台。
他的房间是345,应该是在三楼吧。但是哪里是三楼?管不了了。
张海盐随便挑了一个顺眼的阳台,直接翻了进去。那个阳台里还亮着灯呢,他滚进房间,就看到斯蒂文从浴室里出来,浑身赤裸,正在刮胡子。
这么巧,张海盐四处一看,这个房间就是斯蒂文的房间,那个阳台难怪那么眼熟。他竟然又回来了。
两个人都愣住了,斯蒂文看着一个上半身赤裸的男人背着一个下半身赤裸的男人,站在全身赤裸的自己面前。
“你!”
张海盐没等斯蒂文大叫,直接把何剪西抛了过去,何剪西虽然不重,但这种抛法还是直接把斯蒂文撞回浴缸。
斯蒂文非常强壮,看似斯文但力气很大,几乎立即站了起来,张海盐毫无征兆地冲了过去,再一下把他压进浴缸里。三个人都摔进浴缸,张海盐一个脑壳撞在斯蒂文脑门上,直接把他撞晕。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何剪西此时才似乎有些清醒过来,就看到包括自己在内,三个男人,挤在一个浴缸里,浴缸里全是泡沫。
他没有说话,眼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