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一切都过去了。
黎景致知道,自己在决定嫁给陵懿那一刻起,未来就注定不会再跟他有交集。
她一直避着他,躲着他。
这三年里,他发的短信邮件,她每一条每一封都有看,甚至看了一遍又一遍,可她一条都没有回。
是她自己放弃的,就没资格再牵扯不清。
可现在,她太累了。
他丈夫的女人对她示威,把她逼到死角,她却脸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不是江希嵘出现,她今晚会变成什么样?
会在这场奢华晚宴中被无数人看见自己走光的模样吗?
她觉得无力而彷徨,而此刻只有这个怀抱可以依靠。
明知道不该,却还是莫名有一丝贪恋这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在地上蹲了太久,忽然站起来低血压使她眼睛有些花。她拢紧了男人的外套,撑着他的胳膊,这才吃力站了起来。
在男人怀里靠了片刻,这才恢复过来,她缓缓摇头,“希嵘哥我没事的,我们走吧。”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围观,她现在这副模样必须马上清理,再跟伊霓牵扯下去,难堪的只会是自己。
江希嵘不放心,再三确认,“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
看她挤出一丝笑意,他这才放心。
她的身上湿了水,动作摩擦间,肩头用来遮盖吻痕的粉底晕散开来,露出点点不清不楚的红痕,“肩上受伤了?”
想到自己肩上是什么,黎景致急忙拉紧外套遮住,“没有,虫子咬的。”
江希嵘拧眉,似乎并不相信,“真的?”
黎景致怅然的笑了笑,身上的痕迹时刻提醒着自己,她的身份。陵懿也真是厉害,明明是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却像是烙印在了心里似的。
拍了拍他的胸口,她装作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把话题给扯开,“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随便说一句话,你都要质疑上三五遍才肯信了?”
江希嵘的眸光暗了暗,在她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却听见他认真的开口,“从三年前,你说不爱我开始。”
黎景致愣住,心口好像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攥住。
她笑的比哭还难看,“对不起……”
“感情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他淡淡的说着,神色依旧温和,只是在她看不见的时候,流露出些许悲怆。
“我们走吧,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了。”江希嵘很体贴,顾及到她的脸面,想法设法不让她难堪,“不然会感冒。”
她轻声开口,“谢谢。”
他点头,“嗯”了一声。
原来,我们之间已经客气到需要说谢谢了。
伊霓没想到江希嵘会忽然动手,一个不慎摔倒在地,一屁股坐在湿漉漉的地上。
别的地方没事,就唯独湿了屁股那一大块。
黎景致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整了,可伊霓现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卫生间跟人**去了。
伊霓顾不得别人怎么看,她努力用双手捂住屁股,姿势不雅到了极点。
她愤怒的跳脚,指着两人的背影低吼,“女干夫淫妇,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抱得这么紧,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有过一段是么?”
江希嵘的的身子僵了僵,却仍旧一言未发。
黎景致脚下的步子顿了顿,她极力忍耐,却还是没忍得住。
她转过身去,往回走到了伊霓的面前,“那你又是什么?当第三者很自豪?即便陵懿讨厌我,那我现在还是他的妻子,他的配偶栏写的是我的名字。”
“你!”
伊霓抬手想抽黎景致巴掌,却被黎景致握住手腕,反手抽在了她的脸上,“我没欠你什么,这一巴掌,是你泼我一身水的代价。我不习惯别人欠我,我们现在两清。”
伊霓捂着脸就没法捂屁股,可是一旦捂屁股,脸上的巴掌印就格外清晰。
伊霓恨不得杀了她,“黎景致!我跟你没完!”
“随你的便。”她冷静的看着那个跳脚的女人。
伊霓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刚才的动静太大,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许多人已经走过来,看起了热闹。
想到自己的屁股还湿润着,她想了想,还是捂着屁股跑了。
江希嵘看着她故作坚强,强撑着跟伊霓对峙的样子,觉得心疼,“景致,你累吗?”
“不累。”
当初为了黎家嫁给陵懿,现在遭遇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不累,也不后悔。
“景致,我当初的放手是想你幸福。”江希嵘忽然抱住了她,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他的声音低沉,像是醇厚的大提琴在她的心头划过,“早知道是这样,我不会同意分手的。”
“你瞎说什么呢。”黎景致眼眶有些红,一把将他推开,倔强的说着,“我挺好的啊,吃穿不愁,黎氏也没有倒,还有一个权势在手的丈夫。”
江希嵘眼中带着惆怅,“可你想要的不是这些。”
“可是,都过去了啊,希嵘哥,都过去了。”
已经过去三年了,她都放下了。
黎景致淡笑着跟他划清界限,攥着衣服走开。“谢谢你的外套,我去换身衣服。”要是真的大庭广众走光,陵懿那个神经病不知道又该怎么折腾自己了。
江希嵘楞在原地。
不想看她走远,快步上前,从身后将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