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渊和迟柔柔从外进来。
众人看着他俩,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唔……你们俩给人的感觉怎么有点怪怪的……”
楚钰衿摸着下巴道,说完又看了眼姬无道。
手指在他们三人之间来回戳:
“不对……你们三个瞧着都有点变化,但又说不出哪里变了。”
御渊和迟柔柔对视了一眼,两人眉梢一挑,都把话憋着,齐齐看向姬无道,问道:
“狗杂碎,刚刚你是不是看到紫月碎了?”
姬无道微讶:“你们也瞧见了?!”
迟柔柔和御渊点了点头。
楚钰衿等人都是一脸迷茫:“什么紫月碎?那紫月不是还在苍穹上好好挂着吗?”
“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
御渊低声道,没给楚狐狸解释,他深吸一口气,俊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你的力量应该起了些变化吧?”
“准确点说,是你的神爵起了变化。”
所谓神爵,就是人与神徽之间的桥梁。
御渊一语惊醒梦中人,方才姬无道就觉得哪里不对,此刻御渊一提醒,他顿时反应过来。
他看着苍穹那轮紫月。
恍惚间,他看到了自身与紫月之间的联系。
那条桥梁之间,缭绕着两条线,一条若隐若现宛若透明,另一条则是猩红血丝。
过去,苍穹上的紫月是他的力量之源,是他的神徽。
神徽为主,而人的力量靠神徽的光芒决定强大。
而今,他和紫月的关系似乎调换了过来。
是他在令紫月发光,而不是紫月在供养着他!
“这到底怎么回事?”
姬无道满脸诧异,他的力量并没有因此变弱,而且还有逐渐变强的趋势。
御渊没急着回答他。
迟柔柔拍了拍手,把众人注意力拉了过去。
“有件惊天大秘密要告诉你们,准备好听故事了吗?”
楚钰衿一听这话,先揉起了眉心:“得!我预感不是什么好事。”
“好坏参半吧。”迟柔柔一耸肩。
“迟柔柔,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急死小爷我了!”迟二狗在旁边嚷嚷着。
迟柔柔白了他一眼,将笔精之事告诉了众人。
一瞬间,众人神色各异,精彩到不行。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一个方向。
浮生脸色发白,慌张解释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淡定,没人怀疑你。”
迟柔柔摆了摆手。
浮生忙松了口气,低头看着脚边的土狗。
“汪汪汪汪汪!!!”
土狗激动的都快整出狼嚎了。
楚钰衿手指头一勾,就把白迟的魂魄给勾了出来。
那张漂亮狐狸脸上阴云密布,森然的盯着他:“白瞎子,你最好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白迟身如抖筛,真真是要哭了。
解释?他怎么解释嘛!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各位大爷,肉肉大姐!祖宗啊!我真的……我指天立誓我是真被蒙在鼓里!”
“我哪知道笔精那么阴险,我连它有意识都是进了这本书之后才知道的啊……”
白迟真的是百口莫辩,他就是个咸鱼怂蛋,哪有本事,哪有胆子与笔精合计这些事情?
害怕慌张之余,心里又难受的要命。
这么多年,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只有笔精,虽只是一支笔,但他却将这支笔当成了亲人兄弟,与自己姓名同等重要之物!
可到头来……他也只是笔精的棋子吗?
不,没准连棋子他都不配。
迟柔柔将他的神情尽手眼底,开口道:
“一个人可以蠢,但不能坏。知道我为什么留着你的命吗?”
白迟茫然的看着她。
“你是个蠢人,因为蠢,所以也干了不少蠢事。”
“这本书中的不幸,虽十之有九出自你手,但那毕竟是在书活过来之前。”
“所以这些前尘往事,我可以不与你计较。”
“白迟,你是个蠢人,但你不是个坏人。”
白迟怔怔的看着迟柔柔,等回过神时,已是泪流满面。
他慌张的把眼泪擦掉,嗫嚅着,却不知说什么好。
浮生在旁边看着他,低头叹了口气。
“说说吧,在场没人比你更了解笔精,关于它的一切,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
白迟咬着唇,担忧道:“可……可我知道的不见得有用啊……”
“有没有用,我们来判断。”
白迟看着迟柔柔那双乌沉沉的眼眸,心里一瞬就安定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仔细回忆起过往。
“我过去就是个死肥宅画师啊,在我最开始存在的那个世界……”
他看向迟柔柔和姬无道,“你们应该见过那个地方,深渊之下,你们第一世的最后,那就是我最初生活的世界的模样。”
迟柔柔和姬无道对视了一眼,两人笑了起来。
“之前我就好奇,你是怎么想出那样一个世界的,敢情也是真实存在的啊。”
“所以这就叫灵感来源自生活?”
两人揶揄了两句没再继续打岔。
白迟接着说道:“那会儿我莫名其妙猝死,醒来后手上的画笔就变成了笔精。”
“我眼虽瞎,但能靠着心眼视物。自从我醒来之后,脑子里就一直有一张女人的面容。”
“过去我也想不明白,为何那位陛下的脸会出现在我脑子里,现在看来,也是笔精捣的龟。”
“那位陛下?”楚钰衿眉梢一挑,“你说的莫不是我姑姑?”
白迟点了点头,“当年我醒来后,青衣王的脸就出现在了我的脑子里,那会儿……”
他咳了一声,“北阴大帝不是有六界第一美男之称嘛,不晓得多少小妖精想混到他榻上去。”
“我有一手好画功,又掌握神笔,那些女妖精闻讯上门,我就将她们的脸化成了青衣王的模样。”
“也是因为这事儿,我才被当年还是冥太子的云朝陛下给逮住了。”
楚钰衿忍不住啧啧了两声,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我过去一直就纳闷,我大表哥手下猛将如云,怎会留你这么个怂瓜蛋蛋在冥府吃干饭。”
“你胆儿挺壮实的啊,敢对我姑姑姑父下手?你居然没被她丢油锅里给炸了?”
白迟打了个哆嗦,似想起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有苦难言:楚太子啊!你怎知道我当年没被炸?
阴司的酷刑他是不说吃了个全套,至少也‘享受’了半套啊!
迟柔柔和御渊没见过那两位传说的面貌,此刻感受倒不强烈。
不过从白迟的话里却能推出不少信息。
“如此看来,这笔精的局整整布置了好几万年啊!从一开始它就是故意把你送去冥府的!”
迟柔柔摸着下巴,眼咕噜一转道:
“机缘巧合下,我漂亮爹让你帮他写了一本书圆梦。”
“于是乎,笔精就趁着这个机会开展自己的‘雄图伟愿’了?”
“恐怕是。”白迟点了点头,挠头道:“我就是想不明白,它搞出这些究竟是想干嘛?复仇?还是称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