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婶子脸色微变，微妙地看着苏遥，“二郎媳妇，这话怎么讲？”
苏遥见牛婶子这脸色，就知道这话她听进去了。她也不急着说，先是缓缓地叹了一口气，“牛婶子您想想，您总觉得姑娘是赔钱货，那孟家大房的，可从孟大宝身上落到了什么好处？”
自然是没有的，甚至还为了儿子贴了不少钱。
给儿子买摊子要花钱，给孙子送到私塾去念书要花钱，只见银子出去，不见银子回来。
孟大宝会给两个老的银子吗？肯定是没有的，是怕是逢年过节，还要两个老的拿钱出来吧。
牛婶子愣愣的，心里也明白那个道理，但就是不说出来，“这别人的家事，我哪儿知道？”
苏遥轻笑了一声，听人的语气就知道牛婶子心里跟个明镜儿似的。
杀人诛心，她也乐意再补一刀，“也是，孟家大房的事儿咱们怎么知道？牛婶子想想张大哥就好了，对比一下也就知道了。”
八卦到别人头上，谈论八卦的两个人都是喜闻乐见的。但这瓜一旦吃到自己头上，可就不乐意了。牛婶子脸色顿时就垮下来，但来不及说话，苏遥就已经暗幽幽地开口了。
“我以后要是跟寒洲有孩子了，还是愿意生一个姑娘。这生男孩多累啊，要给人张罗婚事，准备聘礼，简直就是一个讨债的。还是姑娘好，看看我爹娘就知道，现在一身清闲，每个月让我和苏昭给点银子，也够养活自个儿的了。”
说着，苏遥还叹了一口气，很是老成的模样。
“都说养儿防老，我看还没老呢，就要被儿子给气死了呢。还是姑娘好，没钱就管姑娘伸手，要得不多，人家夫家应该也不会说什么。行了，我这废话说的也有点多了，婶子可别怪我啊，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和你多聊了，下次有空再说。”
苏遥看着牛婶子脸上的神情，心里猜想着也提点得差不多了。再继续说下去，别人愿意听，她还嫌自己口水多废了了呢。
当然，说这么一番话也未必能够改变什么。这张家的人思想根深蒂固，未必能够对给银子的张月儿宠起来，甚至还会觉得张月儿挣钱也家用就是应该的。
顶多就减轻张月儿一些负担，不会把小姑娘当做一个货物直接给卖了。
牛婶子也是半晌才回过神来，听到苏遥要走，也没有多加挽留，脸上的笑意还有些僵硬，“成，那二郎媳妇您慢走，下次需要什么菜直接和月儿说一声，我让她送过去就成。”
苏遥轻轻一笑，客套地没有拒绝，“行啊，那下次再麻烦婶子你。”
下次还不知道村里有没有她住的地方呢。
苏遥提着食物回去正好差不多也到点了，厨房昨儿夜里烧水稍微打扫了一下，也算是干净，不像刚回来那天脏得根本没法用。这房子啊，还是要住人。这一个人都没有，把房子给空在那儿，真是一点活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