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了口气,苏遥才缓过劲儿来。
旁边的人也是被吓到了,半晌才开口问:“苏娘子,你没事儿吧?可有哪儿伤到了?”
在里头忙活的孟寒洲听到动静,顿时就沉着一张脸大步走出来。阴鸷的黑眸扫了苏遥裙子一圈之后,扶着人沉声开口:“有没有事?哪儿伤到了?”
苏遥咬着唇,做了个手势让周围的人安静下来,“没事。”
这天气冷,苏遥穿的也不少,所以这碗滚烫的粉丝砸到她腿上之后,烫伤应该是不严重的。起泡是不会,但肯定是见红了,还有碗边沿直接砸到她腿骨,那才是要命的地儿。
苏遥没疼得直抽抽还真是她能忍。
她转过身,黑黝黝的目光看向宝仪,“亏我还有一瞬间觉得你委屈,竟不想,你也不如此。我家男人看不上你,也不是没有原因。”
孟寒洲拒婚一事一直都是宝仪心头的一根刺。
此时被苏遥赤裸裸地说出来,仿佛又把这根刺往心尖上按了进去,刺的她鲜血淋漓,“贱人,你说什么?”
苏遥气头上来,根本就不顾及什么身份之类,冷笑了一声,缓声开口:“您耳朵不好,那我秉持关照残疾人的善良给你重复一遍咯。我家男人看不上你,是你的问题!”
扬起的一巴掌在半空中就被截下来,宝仪惊讶的看着苏遥身侧的孟寒洲,浑身几乎都在颤抖着,“你,你们……”
“滚。”
孟寒洲松了手,一脸嫌弃之意,仿佛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冷厉的目光刺的宝仪又后退了两步。
宝仪整个人都在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孟寒洲而气得,还是因为他眼底的怒意而害怕,她咬着唇,忽然抬手指着苏遥怒骂过去,可谓是丢弃了皇家尊贵:“你让我滚?孟寒洲,你知晓我的身份,你居然为了这么一个下贱的人让我滚?!”
“下贱?”孟寒洲冷笑,眼底寒意凌然,“照你这么说,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下贱之人?在下也不过一个农夫出身的下贱贫民,比不过您身份尊贵!还望贵人自重,莫要为难我们这些下贱的贫民!”
冷厉的语气和目光让宝仪心头一颤,目光落在孟寒洲身上,一张干净的小脸惨白得只剩下几个清泪。
男人的语气落下,周围吃饭的人也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位所谓的贵人,一时之间的言语比刚刚更加厉害。
本来就是做工的大老粗,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不少污言秽语。
“什么贵人啊,不就是投了一个好胎,有一个好爹生养着么?这吃喝什么的,还不是靠着我们这些老百姓的税收?拿着我们的粮食反过来骂我们低贱,呵呵……”
“要是什么勤政为民的皇子也就罢了,我听说啊,当今圣上生养的几个皇子政绩都是不错的。不过京城贵人的女眷就罢了,天天躲着深闺里面,什么都不做,还一口一个下贱的人,啧。”
“就是啊,要是放在我们村里啊,一早就被打死啊,还能生养到这么大?咱们穷人家的姑娘就是命苦啊,像苏娘子这种靠双手吃饭的人还被说下贱,那那些被家里当货物卖的姑娘算什么?”
“罢了,都是咱们没这般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