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的大军及时赶到,突厥单于被叶正元斩于马下,而陆无寒面无血色的在城楼上晕了过去。
伤口感染,加上劳累,陆无寒一直高烧不退,躺在病榻上昏昏沉沉的,恍惚间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叶初。
叶初长大了,更加的明媚动人,拿着手帕帮她擦拭,陆无寒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但她还是一遍遍的喊着叶初。
等陆无寒清醒的睁开眼,她不知道是过去了几天,她身上缠着绷带,肩膀隐隐作痛。
“零八,初初是不是在这里?”
零八没想到陆无寒昏睡了四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它这个,而不是担心,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的事情。
零八还是回答了陆无寒,“嗯,她来了。”
陆无寒下床穿鞋,扯过一件外衣套在身上,就往外走。
天气晴朗,可以听到士兵们操练喊口号的声音,陆无寒脚步虚浮的走着,找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一名穿常服的男子从营帐里出来。
陆无寒二话不说的跑过去,直接将人抱住。
怀里的男子惊了一下,转过身来,正是作男装打扮的叶初,叶初看着陆无寒,轻声问道:“殿下怎么跑出来了?”
陆无寒张了张嘴,干裂的双唇说不出话,叶初垂下眉眼,扶着她回到营帐。
将陆无寒按回床上,盖好被褥,叶初倒了一杯温水,直接端到陆无寒嘴边,没有说话,陆无寒顺从的就着喝水。
连喝了半壶水后,陆无寒才感觉嗓子舒服了,张开嘴发出了一声“啊”。
叶初在床边坐下,关怀的问:“殿下可有好些,秋风已经去拿吃的去了,马上就来。”
陆无寒直愣愣的看着叶初,不回来叶初的话,单手抚上叶初的脸,像是很陌生一般,捏了捏叶初脸上的肉肉。
叶初笑了,非常浅的一个笑容,对刚醒过来的陆无寒,她没法发脾气。
陆无寒见她笑,也跟着笑,叶初觉得陆无寒像个傻子,然后下一刻就被陆无寒吻住了。
陆无寒的嘴上有干皮,剐蹭着叶初的润唇,加上吻的也着急,一不小心两人的舌就缠绕到了一起,让叶初有些无法挣脱。
叶正元带着叶昶和将领们走进来的时候,两人还吻得热火朝天,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到来。
几个将领立马就退了出去,叶正元拉着叶昶也退了出去,站在营门外,叶正元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两声。
“咳咳,昶儿,殿下的吃食可有拿来?”
叶昶见眼色行事的答话:“秋风去了,现在该过来了。”
父子俩一唱一和后,才装作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再次走进了营帐。
陆无寒和叶初已经分开,陆无寒躺在床榻上,叶初在火炉边泡茶,两人脸上还有没有完全消下去的红晕。
叶正元看到叶初的脸色,心里有些置气,但看到陆无寒,他又生气不起来。
陆无寒撑着身子要坐起来,叶昶赶紧过去扶着,叶正元带着众将领问安:“殿下可安好?”
“本宫好多了,劳烦诸位挂心。”
陆无寒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气色很好,将领们见她好转,相互交换了下眼神,就告退下去了,叶正元在桌前坐下,等着叶初泡的茶。
“殿下这次用兵如神,亲斩鲜卑单于,居功至伟,回京都之后,陛下定会大加褒奖!”
叶正元毫不吝啬的夸奖陆无寒,陆无寒却反问他,“恩师,既然知道了我是女子,何必还说这种话?”
陆无寒直接点破,叶昶脸色一晒,从陆无寒的床榻前,往后挪了一步。
有些事情,终归还是要说破的,现在不止是叶正元一家知道了,好几个将领也都知道了,太子殿下是个女子!
叶正元历经生死,面对这等大事,依旧从容淡定,“殿下打算如何做?或者说,殿下当真就喜欢臣的女儿?”
叶正元一直对陆无寒很有好感,像陆无寒这样的皇室子弟,能在边疆待四年没有一句怨言,还能临阵不乱,转危为安。
当兵能是个好将才,当皇帝也能是个圣君,虽然,是个女子。
陆无寒同样的淡定,看了叶初一眼,认真的看着叶正元,“我除了给不了初初子嗣,别的,我都可以!”
不提如何处理自身的安慰,先说起了对叶初的心意,叶正元看着陆无寒,虽然受伤虚弱,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叶正元沉默的饮完一杯茶,秋风将饭食拿过来后,他就带着叶昶一起离开了,留下叶初照顾陆无寒。
离开陆无寒的大帐,叶昶忙问叶正元,“爹,殿下还能保住太子之位吗?您真的能同意,将妹妹许给她?”
叶正元严肃的看着叶昶,反问他,“昶儿,你作为护国公府的小公爷,除了陆无寒,你想你妹妹嫁给谁?”
叶昶哑语,他的心里,太子殿下是最好的选择,他曾经抱怨过叶初不识相,与太子退了婚,未曾想过,太子是女的。
可是,叶昶抬头,认真的看着叶正元,“就算她是女子,我叶昶依旧坚守,为太子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叶正元笑了,看着望不到头的军营,沉默不语,叶昶也随着他一起,看着这数十万大军。
秋风将饭菜摆上小桌,端到床榻上,陆无寒拿起筷子开始进食,叶初坐在桌子前,看着兵书。
吃饱后,陆无寒觉得疲倦,又睡了一会儿,等到太阳西沉,陆无寒终于是睡好了,而叶初已经不在营帐里。
晚饭时来给她送饭菜的还是秋风,陆无寒忍不住问:“叶小娘子去哪儿了?”
秋风答:“叶小娘子在她自己的帐里。”
陆无寒感觉有些难耐,那么久没见,初初还不多来看看她,她都要长蘑菇了,吃完饭,陆无寒就去找叶初了。
零八在系统空间里连连咂舌:爱情真是强大,让冷静的陆无寒都不冷静了。
叶初本来正打算换身衣裳,坐下来看看书的,腰带刚解开,就听到外面陆无寒喊,“初初,你在吗?我来看你了。”
叶初升起一股危机感,急忙又系好了腰带,还不等她走到营帐门口,陆无寒已经掀了帘子进来了。
“殿下,在军营里,是不是该避讳一些?”
叶初冷着脸挖苦陆无寒,心里却庆幸还好她先系好了腰带,要不然像陆无寒这种喊一声就直接进来的性子,后果不堪设想。
陆无寒笑得没皮没脸,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叶初,特别是叶初的嘴唇。
“初初,我们这么久没见,你还不让我来看看你?”
看到叶初,陆无寒就想起亲吻的滋味,那个劲头还在,驱使陆无寒直接靠近叶初,就想对叶初亲亲抱抱。
叶初看陆无寒的样子,知道她的意图,直接伸手拒绝,不小心碰到了陆无寒受伤的那边胳膊,带动肩膀上的伤痛。
陆无寒“哎哟”了一下,疼的龇牙咧嘴,吓得叶初急忙道歉:“对不起,碰到了你伤口。”
叶初上前扯开陆无寒的衣服,查看白色的绷带是不是被血染红,发现没有后,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的腰被陆无寒单手揽住。
叶初气急:“陆子衿,在边疆四年,学会耍无赖了?”
陆无寒揽住她,往怀里带了带,贴在耳边窃窃私语:“是思之如狂,不想讲究多余的礼仪罢了。”
叶初身体僵住,陆无寒呼出的热气扑在她耳朵上,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思忖再三,叶初用手指捏住了陆无寒腰上的玉佩绳子,轻轻的扯着,嘴上依旧强硬,“殿下莫要胡言!”
有些话还为之尚早,不适合现在说,陆无寒放开叶初,一本正经的邀请,“今晚星子密布,不如一同看星星。”
是邀请却又不是询问叶初的意见,陆无寒现在变得霸道,直接牵着叶初走出营帐,两人骑马跑到城楼处。
见到值守的士兵,陆无寒便没有再牵着叶初的手,传出去对叶初的声誉不好。
上了城楼,直接去最边上的角落,高处招风,寒风将两人大氅吹开,陆无寒将叶初的大氅拢好,侧身帮她挡风。
寒冷的冬夜,风将云吹开,漫天星河璀璨,陆无寒仰望星空,隔着大氅捏着叶初的小手。
叶初偏头看了一下,没有挣开,看到陆无寒飞扬的发丝,开口提议:“陆子衿,我们坐下吧,城墙可以挡风。”
陆无寒找处看着干净的地方,用自己的大氅擦了擦,拉着叶初坐下。
“初初,这里的星星很多,星空很美,喜欢吗?”
“你很喜欢?”
两人聊起天,陆无寒随便一问,叶初却反问她,陆无寒点头承认,她的确喜欢这里的星空,边疆的楼不高,人也少,天苍苍野茫茫,视野辽阔。
“在建康城,我们看星星需要找没有灯的地方,在这里抬头就是漫天星子。”
叶初抬头看着星空,听到陆无寒的话,她美由得问:“那就不要回去好不好?你不做太子,我们一直守在这里。”
陆无寒脸上的表情一愣,她看着叶初,“你觉得我不适合做太子?”
叶初笑的苦涩,与陆无寒对视,“陆子衿,你不想做回自己吗?如果,还做太子,你将会很危险,你知道吗?”
陆无寒叹息,“可总要回去的。”
叶初情真意切的看着她,道:“你不是害怕吗?为什么还要回去?”
“是啊,我曾经是挺怕的。”陆无寒没有否认,她笑的一脸轻松,原身确实很怕这些,但她不是。
陆无寒伸出自己的手,清瘦的手背上,筋骨明显,陆无寒手掌伸直,可是有两根手指依然弯曲着,那两根手指关节粗大丑陋。
“守了四年边疆,恐怕以后我再也无法抚琴,好在可以握笔持剑,拿筷子吃饭,那个表里不一的太子殿下,现在不会怕,只会让别人害怕!”
叶初看着那两根手指,眼角水雾氤氲,继续听着陆无寒说。
“本来不想现在告诉你的,见到你高兴不想破坏气氛,但还是跟你说了吧,我拜护国公为师,我来边疆,都是为了拉拢护国公府,包括当年救阿昶也是。”
听到陆无寒亲口承认,叶初心里的旖旎瞬间消失,她用力的抓住大氅,不让自己失控,她不太想听到这些,哪怕是过了四年。
“可我拉拢护国公府,不是为了皇位,是为了能娶到你。”
叶初心里一震,她惊讶的看着陆无寒,陆无寒笑的一脸酸涩,“我看到你抱陆无痕,也听到你说,你不喜欢我,说我不配有孩子。”
“但是叶初,我无法对你放手,就算是强迫,我也要让你爱我,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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