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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丰腴美人算计了一回,但陆秧秧始终觉得丰腴美人并?没?有什么恶意。
但当她喊出了“陆”这个姓氏后,一切可就不一样了。
陆秧秧的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
而晏鹭词比她的动?作?更快。
刚一回到现实,他就立即抬手,灵力化?爪,掐着丰腴美人的喉咙,将说?话中?的她重重按到了墙上!她怀中?的海图脱手落地,散开?一角。
“别杀,我还有话要问。”
陆秧秧把手搭到了他正欲收紧的手上。
说?完,她手指一动?,一枚毒针即刻逼至了丰腴美人的眉心?。
“您这样不能说?话,我会先让他把您松开?,”陆秧秧看着丰腴美人,语气平淡地威胁,“但您可别妄动?,这针上淬的,是巫医的毒。”
说?罢,她拍了拍晏鹭词的手。
晏鹭词随即收回了灵力。
终于?得以喘气的丰腴美人咳了一声?,声?音沙哑:“小陆姑娘,我先前不知道是你,多有得罪。以你我二人的关系,实在不必兵戈相向。”
“你我二人的关系?”
陆秧秧觉得这话有些可笑。
“我实在好奇,你究竟是如何认出了我?”
明明在控诉连乔甚至喊陆鹰“狐狸精”时,她的神色都?不像是已知陆秧秧是他们?的女儿。但在发现她能看到并?拿到那枚印章时,她的神色立变,马上将他们?带出了咒画,还喊出了她的姓氏。
那幅画,难道跟阿娘有关?
丰腴美人听了她的问话,面露诧异。
“你……未曾学过咒画?”
陆秧秧蹙眉,向着她射出了第二根毒针,直擦过她的耳廓钉入墙内,力道之大,竟使墙面发生了龟裂。
陆秧秧:“是我在问你话。”
丰腴美人经此威慑,喉头发紧,但面上的疑惑却愈发地深了。
她盯着陆秧秧,试探地观察着她的神情:“画中?破局的那枚印章,只有作?画之人的血亲方能看到。”
陆秧秧看向晏鹭词。
晏鹭词同她对视。
“这话并?不绝对,若是被困画中?者的能力在作?画者之上,也能将印章找到。”
他声?音渐低:“但今天困住我们?的那位画师,在咒画一术上的能力极为高深,将印章藏得天、衣无?缝,你不懂咒画,却能看到……“
他话未说?死,但陆秧秧也明白了,丰腴美人八成没?有说?谎。
那副咒画,是她的血亲画的。
可是……
这也太难想象了。
她对连乔作?画唯一的记忆,就是连乔拿着树枝在泥地上教她画小鸡啄米。
除此之外,她就没?见过她阿娘正了八经在纸上画过画!
再往上数,那就是她阿公?
可阿公的画,她也见过,就挂在藏书阁的墙上,那家伙,还不如连乔的小鸡啄米图呢。
难道还要往上数?是她更早的祖辈?
可咒画一术明明是几十年前才突然在玄门中?出现的……
陆秧秧满心?不解,心?里的小人几乎都?要挠头了!但对上丰腴美人,她的面上仍旧冷淡:“这幅画,是何人所做,你又是从何处得来??”
丰腴美人却平静了。
她思索片刻,只是隐晦地回答:“故人所画,故人所赐。”
说?完后,她露出一个略显苦涩的笑:“小陆姑娘,今晚是我冒失了。有些事?,你不该从我这里知道,也不该我同你讲。”
陆秧秧讨厌这种云里雾里、高深莫测的虚话。
“你既然知道了我是谁,何必在这里跟我绕圈子?!”
“小陆姑娘,你或许不清楚,你的长辈有恩于?我,我认出了你,自然绝不可能再做出对你有害的事?。你今晚在这里安心?住着,秘境中?破开?啼的所在,我明早一定会给你答案。”
丰腴美人这话一出,陆秧秧继续逼问的话竟有些说?不出了。
她时刻没?忘,她这次出门,为的就是要为薛盈带回破开?啼。
她和薛盈都?只有这一次机会,她无?论如何,就算拼上性命,也要把药草拿到手。
但秘境实在神秘,她的心?中?其实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有底。
从玄门其他人的反应看,丰腴美人恐怕是真?的有本事?知晓秘境中?的事?。
这样的筹码,能加一个是一个。
就算是为了薛盈,她现在也不能把丰腴美人逼得太过。
“你说?你不会害我,那便立个誓吧。”
陆秧秧摸出一张三角黄符。
“只要你愿意对此发誓,不会将我的身份,告诉任何一个人,今晚,我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你看如何?”
晏鹭词接着她的话尾也出了声?:“这符术来?自望峰门,对此立誓后,一旦违背誓言,立誓者便会即刻殒命,十分厉害。”
两人的这一唱一和并?没?有令丰腴美人惧怕,她似乎是真?的没?有要出卖陆秧秧的心?思,听他们?说?完,当即便说?了声?“好”。
看着立誓完成后焚尽的黄符,陆秧秧收回了悬在对方额前的毒针,目送着她抱画离开?。
门一关,陆秧秧马上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确定哪里都?没?有画了以后,她还是不放心?,又围着床、在床的四周布下了一堆又一堆的防御术法?,把床圈成了铜墙铁壁,然后才拉着晏鹭词坐了上去,开?始说?正事?。
“我不懂咒画。你能看出那副海图是什么时候画的吗?”
晏鹭词:“约么……三十年前。”
这个数字直接砍掉了陆秧秧往先辈猜测的必要。
那个时候,她还活着的血亲,就只有她的阿娘和阿公。
她问:“你说?,一个完全不会画画、但是灵力无?穷的人,有可能会画出刚才的那幅海图吗?”
晏鹭词摇头。
“咒画乃依托画而生,同音律术一样,总要先掌握了画,才能做出咒。”
说?着,他的手指几次拨弄上床边的铁盒子?,眼神有意无?意地也朝它看。
陆秧秧已经很能看出他的这点小心?思了。
她挑眉:“你想让我再造出一次幻境,把我们?两个变回本来?的样子??”
“是。”
晏鹭词直直看着她。
“你知道我喜欢看你。”
他说?这种话的时候,眼神认真?又直白,直接往她心?里撞,总让她下意识地想闪躲。
陆秧秧捞过铁盒子?,随手丢进一团灵力。
再抬起眼时,眼前的就是晏鹭词真?正的脸了。
“这就更让我想不通了。”
她接着刚才的正事?,继续说?道:“不是我说?先人的坏话,我阿娘和阿公的画技,都?不见得比我好,他们?到底是怎么画出那么精湛的画作?的?难道是他们?中?的谁深藏不露?”
她愁得托了腮。
“而且,我也从未听说?家里有咒画这门学艺,藏书阁里没?有,密室里也没?有……”
她说?着,忽然盯住晏鹭词:“对啊,你的咒画,是从哪学来?的?”
晏鹭词如愿看到了她本来?的样子?,正开?心?又专注地望着她。
可听到她的问题后,他所有表情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那种极快的变脸,让陆秧秧的心?都?惊了一下。
“啊。”
陆秧秧垂下手坐直。
她谨慎地看着晏鹭词:“不能说?,是吗?”
晏鹭词没?有回答,但他的后牙明显咬紧了,这是他在努力控制情绪时才会有的反应。
“没?关系。”
陆秧秧笑着轻轻碰上晏鹭词的手指,对他进行安抚,但脑中?却极快地闪过了“阿桃”两个字。
她记得很清楚,阿桃也是会咒画的。
但陆秧秧没?有提。
她慢慢扣住晏鹭词冰凉的手指,继续跟他说?话:“这其实也没?什么可多想的,无?非就是,三十年前,我阿娘或阿公画了那幅咒画,后来?,我阿娘遇到了那位蓝大小姐,和她成了朋友,便把那幅海图送给了她,又教了她些咒画的皮毛术法?,没?想到今天晚上却被用到我身上啦。”
说?完后,她自己跟自己小声?嘀咕:“那副画是我阿娘给她的,她为什么要用‘赐’字?‘赠’不就可以了吗……”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过于?咬文嚼字了,可她就是觉得十分古怪。
晏鹭词看着他跟陆秧秧纠缠在一起的手指,后牙逐渐松开?了。
他回握住她的手,用指尖在她手心?蹭着。
“你还记得我们?从海图中?出来?后,她问你的第一句话吗?”
“嗯,她问我怎么会从西南山谷出来?。”
“从……西南山谷吗?”
“对啊。”
陆秧秧清了清嗓子?,模仿丰腴美人道:“‘小陆姑娘,怎么是你,你这些年如何过的,怎么会从西南山谷’,说?到这里,她就被你掐着脖子?摔到墙上去了。”
陆秧秧没?觉出问题。
她耸了下肩:“她应该就是奇怪,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从西南山谷出来?、去藏药岛秘境吧。”
晏鹭词心?中?天然的疑虑并?没?有就此消失,但陆秧秧理所当然扬脸耸肩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他想亲她。
于?是,他很顺从内心?地按住她的手,俯靠到她的面前,在她的腮边亲了一下。
陆秧秧被他突然的亲吻亲懵了。
等她想到要推拒的时候,晏鹭词的亲吻已经往她的侧脖上落了。
“今天还不到我生辰呢……”
她用空着的那只手推了推男孩。
但男孩显然不想停,将她推人的这只手抓住,也按到了床上。
这下,陆秧秧好像只能任他摆布了。
但她一点都?不慌。
“虽然你现在看到的是我原本的样子?,但实际上,我现在用的,可是宋芽的脸,而你是宋芦的脸。铁盒子?的声?音随时都?会听,我们?随时都?会变回去,就这样,你还要继续吗?”
随着她这段话的说?出,晏鹭词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一脸不高兴地停了下来?。
他看着陆秧秧,郑重地告诉她:“陆秧秧,你心?地真?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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