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1 / 1)

不久后,陆秧秧躺到了晏鹭词屋子里的床上。

比起她睡的窄小的软榻,这张床的确软多了,要是放在平时,她上床以后或许会先站在上面抱着枕头跳一跳,但是现在,她根本就没有这些心思,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晏鹭词身上。

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晏鹭词果然跟了过来。

陆秧秧赶紧把被子拉好盖到鼻子,闭着眼睛装成睡着,然后将两只手都放到了被子外面。

平时晏鹭词赖在她软榻上,她可都是用被子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一根头发都不露,这次她不仅把手伸了出去,甚至还把袖子往上提了提,露出了一大截的手腕,晏鹭词应该会上钩来碰一碰她吧?

这样想着,陆秧秧闭眼又等了好久。

可她内心焦躁地都快要稳不住呼吸了,晏鹭词却一点贴近她的举都没有。

她实在忍不住了,睁开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双眼睛偷偷地去看他。

睡在床上的晏鹭词还是跟这几天一样,小狗一样地蜷起来压在她的被角上,一点多余的越界都没有。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全身都能睡在床上,而不是睡软榻时大半边身体都悬在半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躺着太舒服,晏鹭词竟然已经睡着了。

陆秧秧这就没主意了。

他不过来碰我,那我怎么办?

难道,又要我主去碰他?

不行。

不可以。

陆秧秧跟自己说。

你已经因为惑心术不得不跟晏鹭词绑在一起、每天见他了,今天要是再屈服于**去碰他,岂不是真的在这样一步步把底线向后推,彻底输给惑心术了!

过了一小会儿,陆秧秧感觉自己燥热地像一只被蒸在锅里的虾,浑身的水分都快要蒸干了,她整个人钻进被子里,抱着膝盖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开始哼哼唧唧地念叨着“不行不行”滚来滚去,把被子都拱起了一个大包。

可这根本就不是办法。

没多久,晏鹭词连气息都变的香香甜甜的,就算隔着被子,她都能强烈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她滚不了,开始趴在被子中一点一点向着晏鹭词爬去。

等爬到晏鹭词压着的被角旁,陆秧秧小心地钻

出脑袋,屁股在被子撅着,跟只背着壳的小乌龟一样,方便随时都能钻回去。

见晏鹭词睡得很熟。没有半点要醒的迹象,陆秧秧就更忍不住了,把她已经使劲抗争到快要变成鸡爪的手伸了出来,边靠近晏鹭词,边在心中大喊着“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然后勾住了晏鹭词的手指。

呼。

一碰到他的手指,她顿时就轻松了下来。

她整个人泄劲儿地趴了下去,看着和晏鹭词勾在一起的手指,慢慢地又开始后悔了。

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难道把晏鹭词关进山谷的牢笼后,每天隔着笼子看看他还不行,还要把手伸进去摸一摸他?

这怎么想都太奇怪了……

如果把他的手指砍下来随身带着,不知道能不能有用?

可是……

陆秧秧看着晏鹭词的手。

这可是又会弹琴又会画画的手,要是真的砍掉一根手指,好像又很不好。

……

乱七八糟想了一通,陆秧秧觉得光是勾着手指还是不够,心里的躁虽然好转了很多,但是还差那么一点点没有平复。

她将目光转向了晏鹭词睡着的脸。

男孩子安静睡觉的样子真的很乖,睫毛轻轻地搭在下眼睑上,连呼吸都是柔软的。

陆秧秧心一横。反正都已经碰了,碰到一半吊着胃口只会更难受。于是她右手继续勾着晏鹭词手指,伸出左手在男孩子脸颊上碰了碰。

碰起来真的好嫩。

陆秧秧专注地又用指肚蹭了蹭。

居然真的有人能长出这种像剥了壳鸡蛋一样的脸。

这种手感又新奇又舒服,陆秧秧有些上了瘾。

虽然碰他的脸时还是小心翼翼轻轻的,可勾着他手指的那只手却忘了留意,等她意识到的时候,他们的手已经完全交缠在了一起,亲昵得不像话。

陆秧秧急忙把手抽了出来。

这次已经满足了,没必要再多碰!

她低下头,打算钻回被子、拱回枕头上睡觉。

可就在即将缩回“龟壳”的那一刻,她的手指被人捏住了。

“小师姐,怎么能碰完了我就走?”

晏鹭词还是方才侧躺的样子,忽闪着睫毛,可眼睛里却没有一点困意。

他盯着她,眼神纯真无辜却又充满诱

意。

“这可不公平。”

最放松的时候被他抓了个正着,陆秧秧整个人都慌了一下。

“这本来就不公平。又不是我想要碰你,是惑心术……”

话一说出口,陆秧秧心道不好,马上收住声音。

但晏鹭词已经她听懂了整句话的意思。

“哦……”

他慢慢笑起来,小尖牙嚣张地露了出来。

“说不喜欢我碰,果然又是在撒谎。小师姐,你真的总是撒谎。”

“不。我就是不喜欢。”

在这一点上,陆秧秧绝不退让!

她抽出她的手指,正经地从被子里坐起来:“我不喜欢,但我现在确实不得不碰你。你要公平,当然公平。”

她主伸出手,飞快地握了一下晏鹭词的手后松开。

“你看,我碰了你的手,你也碰了我的手,这不就是非常公平吗?”

“小师姐,你又在说傻话了。”

晏鹭词心情很好。

他从床上爬起来,懒洋洋地匍匐着靠近陆秧秧。

“既然你喜欢我碰你,那我们做吧。做殷缇对你做过的事。”

被他这样极具力量和侵略感地逼近,陆秧秧下意识蹬着床面往后躲,几下就靠到了床头板。

“我刚才已经碰过你了,现在不想再碰你……”

“不。你想碰我。”

少年爬向她的作不急也不躁。

他仰着头颅,眼神中带着傲慢和引诱,两种完全不同的意味奇迹般地杂糅在一起,如同那朵他画在额前的那大朵艳红奇花,伸展着蜷曲妖冶的花丝将陆秧秧的心脏紧紧缠住,让她没有逃开的办法。

终于,晏鹭词的指尖和陆秧秧的交叠在了一起。

见她紧咬着嘴唇没有躲开,他愉悦地露出他的小尖牙,顺着她的手指一点点握住了她的手腕。

“小师姐,只是勾勾手指碰碰脸怎么可能足够?没多久你就又会想要碰我了。”

他轻轻地摩挲着她手腕的内侧,昂着头向她靠得越来越近,呼吸几乎都要擦到她的颈侧。

“我愿意让你碰我……”

他又向上了,贴近了她的耳边,得逞的小尖牙在烛光下一晃一晃,摩挲她手腕的力道也变重了一些。

“我们把烛火熄了,你想碰我哪里都可以……”

陆秧秧:“我才不是那种

毫无底线的人……”

“你当然不是。”

晏鹭词诱惑她。

“是惑心术的错。是惑心术逼你的。你没办法,不是你的错……”

陆秧秧感觉她全身都在抖。

只要一个放弃的念头,她就会顺着晏鹭词的力道倒下去。

“那也不行,宋谶……”

“宋、谶。”

晏鹭词在嘴里念出来这个名字。

“你知道他是他啊。”

他无所谓地垂了垂眼睛。他已经决定不要在意那个人了,下次悄悄的把他杀掉就好。

“也对,你们在望峰门相遇前就应当已经认识。你又在骗我……”

“那你就无所谓吗?”

陆秧秧真的坚持不住了。

她看着已经俯身在她面前的晏鹭词,少年正用着一副看似天真的神情思考着要从哪里开始。

她说:“你应该找一个喜欢的、想要以后一直生活、共度一生的人……”

“从来没人对我说过这种话呢。”

晏鹭词看着陆秧秧红起来的、泛着水光的眼睛,感受着手中她血脉的跳,心中涌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这种感觉,比杀人、比鲜血、比摧毁、比以往的所有都更让他开心。

浓墨般的阴邪雾气忽地从他的身体中疯狂地溢散,一道青黑色的暗纹从他的领口蔓出,沿着他的侧颈迅速攀延,直逼他的耳根。

同一瞬间,他的指甲变得如兽般尖利,直接刺破了陆秧秧的手腕,划出了一道不算浅的口子。

闻到鲜血的味道,晏鹭词意识到自己的变化,陡然松开了陆秧秧!

发生得太突然,陆秧秧一时间都没能反映过来。

直到她顺着晏鹭词的目光、看到自己手腕冒出一滴滴滚圆的血珠,她才开始感觉到疼。

然后……

“好疼好疼好疼!好多血!”

她看了看晏鹭词平滑的指尖,完全想不明白她是怎么被伤到的!

她又抬头看向他的脸。

男孩子低着头,咬着牙重重地喘气,眼睛几乎完全变成了猩红色,小尖牙好像比平日里更尖了。

陆秧秧一下想起了望峰门半山腰晏鹭词虚弱到昏迷后发生的异变。

那其实是一件极其诡异的事情,但她当时刚被他命令扎了自己胸口一刀,情绪愤怒到顶点,都没来及对他的变

化进行探究、他就被巨大蚯蚓给吞了带走,后面一连串的惊险和麻烦事更是接踵而至,竟然让她没能在把这件事记起来。

陆秧秧:“你……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晏鹭词抬起头。

看着她,少年的喘息慢慢平静,眼睛里猩红色也逐渐退去,很快便只残留了一点没有完全退掉的颜色。

但他看起来还是有着少见的狼狈。

就算重伤到快要昏迷,他也从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男孩子的眼圈全红了:“不要你管!

“可恶。”他又胸口起伏了几下,凶狠盯着她,仿佛气得不轻。

干什么啊……

陆秧秧才想骂“可恶”呢。

差点被他爬到了身上,还被他把手腕弄出了血,明明她比就他更应该生气。

“谁管你。”

陆秧秧看了看她受伤的手腕,想要下床去清洗抹药。

可她刚要转身,晏鹭词就轻轻拉住她的手,低头把她手腕上的血舔舐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的沙发小天使是西瓜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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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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