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谨正欲出声叫住他们三人时。
冷期寒幽幽地开口:“阿谨,不必送了。她若有心收,自然不会如此。”
“她变了,我记得三年前的那段时间,我虽然时常外出历练,但也与她见过一两次。”
“想来,那时觉得她很是娇纵,只是摇头叹息。如今却是,惊艳于世,似明珠夺目,变化属实大啊!”
慕容谨黯然感叹了一句。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走过的那段路有多黑,没人关心那段路程。她爬出来之后,世人只会轻描淡写的说一句,她变化真大。”
“如红拾姑娘这般心性坚定纯良的人,又怎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一旁的冷期寒若有所思。
若是红拾知道了这番话,只会在心里暗戳戳的想。
笑死,她不过是俗人一个,就想着赚大钱,养良人。
哪里还谈得上在不在乎身外之物。
“确实如此,很少会有人知道从背负骂名之身,一点一点的改变,到成长为年少有为的镇北候。”
“这其中种种辛苦,还有世俗的眼光和那些固有的看法。只能一点一点去消磨,才能养出真正的栋梁之材。”
慕容谨同样是若有所思。
在云水禅心茶宴上。他只是觉得青阳宗大小姐是个很仗义的人,但仍有娇纵之态。
但后来,听说她拿了宗门比试第一,还成了九辞大人的徒弟,更是当上了镇北候。
他觉得不可思议。
“阿谨,走吧。”
冷期寒看了一眼马球场,已经有四五年未曾打过马球了。
当初年少之时,和城中才俊,打马球看桃花。
快意之时,以身许国。
随后,他们两人便一起向着马球场而去。
马球场的看台上。
红拾、夜南墙和君寄雪三人已经来到了此处。
果不其然,还有几位熟人在此。
“红拾姑娘。”坐在旁座上的冷如烟看到红拾过来了。
便是端庄优雅地起身相迎。
“冷小姐。”红拾点了点头,也算作是打了个招呼。
随后红拾他们便走到了另外一侧。
那里有不少的宗门弟子。
他们看见来人是红拾,很是恭敬的让了一条路出来。
毕竟这位可是青阳宗宗主的宝贝女儿,而且还有高深的修为,他们自然是不敢招惹。
所以只能是让出一条路。
待到看清眼前景象,原来她的三位哥哥和花弄影他们几人都在一旁坐着。
大哥沐云尧恍然抬头,正好看见了缓步走来的红拾。
然后便是朗声开口。
“小四,过来。”
红拾稍微顿了顿步伐,有些莫名想笑。
哥哥们总是叫她小四,如果她只有一个哥哥或是两个哥哥,那怕是得叫她小二或是小三了。
那就是大型社死现场了。
她暗暗感叹,还好原身是有三个哥哥的。
随后他们几人便是一起去了那边。
沐云尧见红拾脸色有些泛红,想着她应是太热了。
便将面前的君山兰茶,倒了一杯,递给红拾。
红拾抬了抬眸,他怎么知道自己有些渴了。
随后便是双手接过了茶。
“谢谢哥哥!”
红拾十分乖巧地说了声谢谢。
“这都是自家的人,你有什么好客气的?”
一旁看着的沐云归打趣道。
小妹每次都是这么拘着礼数,也不知道这些年是跟着谁学的。
“礼不可废,况且这是对哥哥们辛苦倒茶的犒劳啊。”
红拾抬眸,唇角含着笑意。
她习惯了说谢谢这两个字,而且这些是以前在孤儿院学会的。
那个院长虽然不是个特别好的人。
但是却在她们小的时候,教她们说着谢谢这两字。
说是这样子看起来会更乖巧,更有礼貌,也更容易被收养。
她还记得有一次因为忘记对院长说谢谢,然后被惩罚跪在地上跪了几个时辰。
后来,她便是深深地记住了。
就连走在街上,有人发那种传单,她接过了还是会说一声谢谢。
所以来到了书中世界,这个习惯也很难改过来了。
“就你嘴甜。”
沐云归面上打趣道,但是心里却是多了几分伤感。
小丫头终究还是受苦了。
红拾并未言语,她不太好接这话,所以就没有开口。
场景无端生出了几分尴尬。
沐云尧见状,又倒了两杯茶。
“来,南墙小弟,君公子,二位的茶。”
沐云尧将两杯茶各自递给君寄雪和夜南墙。
“谢谢沐大公子。”
夜南墙腼腆着道了一声谢。
君寄雪点了点头,看在小丫头的份上,接过了茶。
“南墙啊,不用这么拘谨,随我一起叫他们哥哥就好。”
红拾抬眸看了一眼夜南墙,这少年太过于拘谨了。
明明前段时间还叫他们沐哥哥,不过是数十日光阴就改了称呼。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敢去叫哥哥。
听了红拾这话,夜南墙还未开口。
却是被一阵男子的声音给打断。
“我当是谁呢?原来不过是个九等贱奴,呸,怎么有脸跟我们这些天潢贵胄坐在一起?”
那人是一个身着绿色长衫腰间系着红色腰带的男子。
红拾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这一看,不是天雷勾动地火。
而是夏日里的隔夜饭,又馊又臭。
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把绿色穿的如此的不好看。
而且那身打扮配上他那富态纵横的脸,简直就是人间油物。
她猛地想起了之前看过的句子。
有些人的脸,丑得像一桩冤案。
对于丑人细看是一种残忍。
那张脸,就像十九世纪没卖出去,二十世纪又砸在手里的赔钱货。
好像那个人就是这种感觉。
她一向不愿意根据容貌来对人下定论,但是眼前这人。
她承认,是她双标了。
而且是他自己出言不逊,开口闭口便是辱骂之词。
这人是谁呢?红拾思索了一番。
骤然间,脑海里有了印象。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李尚书之子。你爹不过是个正三品的尚书,至于你刚才所说的人,可是一个正二品的副将。”
“所以李公子还是恭恭敬敬,谨言慎行的好。”
红拾眼眸寒凉,她很生气。
别人说她哪里不好,或是骂她,她可以忍下来的。
但是。
骂她的亲人,骂她的朋友,骂她关心在意的人,她就会很生气的。
她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而且夜南墙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郎,还是个孩子呢,心灵免不得是比普通人更脆弱的。
她就更要护着他了。
“哈哈哈,啊呸,真是笑话啊,皇上怎么可能会封一个九等贱奴为正二品副将,我看她就是在胡说。”
“你们说是不是啊?”
那李尚书家的公子身上的横肉一抖,对着身后其他青年才俊说着。
“李公子,家父是知晓这事的,这位夜小少年确实是镇北候副将。”
坐另一侧的周策陡然开口,颇有几分文雅坦荡之态。
“我呸,就算是副将又如何,他不还是一个九等贱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