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猛然间睁开眼睛,皱了皱眉头,自己好像被什么拉扯进一个地方,现在头疼的厉害。
已是清晨时分,床边的窗户外已是天光大亮。沈醉深呼吸一口气,感觉身体没事,猛然坐起身。
四周并无异样,是一个陌生的房间。门边响起了一个嗓音:“沈醉,你醒啦。”
顾夕正好从门外进来,看到床上坐起身的沈醉。
“这是哪里?”沈醉皱了皱眉头,对顾夕问道。
“这是我房间,你可算醒啦!”顾夕开心的笑道。
“老顾呢?张先生呢?”沈醉回想起自己发生的事,连忙问道。
“老张离开了啊,走时还说eason以后的演唱会门票,他都会想办法弄给我。”顾夕握紧小拳头,兴奋地跺脚,有点小花痴。
张大国已经醒了啊,沈醉松了口气。
“老顾在哪?我要去找他。”沈醉继续问道。
“你还是等一下过去找他吧,他现在正发脾气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做什么,刚刚我找他,还骂我,活该单身一百年。”顾夕皱着精致的小鼻子,忿忿地道。
这时老顾已经出现在顾夕的房间门口,瞪了一眼顾夕,朝沈醉说:“既然醒了,就到二楼来,把你知道的和我说一遍。”
二楼图书室,沈醉详细地讲述了他在灵界的经历,包括‘海叔’能改变灵界,并且最后施展某种法术,最后让灵界结束。
老顾听完,一直盯着桌上那本“诗经”,眉头紧锁。
沈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林莠会怎么样?真的会和‘海叔’所说,魂飞魄散,消失于世间吗?”
老顾没有回答沈醉,只是抬头向顾夕问道:“你确定感知不到林莠的灵?”
顾夕对老顾做了个鬼脸道:“你刚刚凶我,我偏不告诉你。”
沈醉一惊,这两兄妹,都不是一般人,他转头用迫切的眼神看着顾夕。
“好啦好啦,我醒来之后,可以肯定林莠的灵确实不在张大国周围了,具体还在不在,我不清楚,但是在这书屋里我是感知不到她的灵。”顾夕无奈道。
“这件事先到这里吧。沈醉,我希望昨晚发生的事你能替我们保密,我会给你一个解释,但是现在我还需要确认一些事。”说完,老顾拿起桌上的《诗经》准备上楼,看到一脸兴奋的顾夕还想继续向沈醉打听什么,老顾朝着顾夕喊道:
“死丫头,你给我上来!”
顾夕不情不愿地跟着老顾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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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过去了好几天,沈醉的生活也恢复到了那晚之前。老顾和平时一样继续宅在书屋里,沈醉也忙着打理书屋,顾夕也呆在书屋里无所事事。
老顾和顾夕在这之后,也一直没有再提起那晚的事,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沈醉偶尔看见那些来书屋的女高中生,也回想起那个像狗尾巴草一般的女孩。那个叫林莠的姑娘消失的那一刻,还会记得那个‘庄生’里面还有一个叫沈醉的人吗?这个答案,应该永远不知道了。
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一个男子,朝楼上大喊:“顾醒,老子来看你了,还不放鞭炮欢迎!”
书屋里的顾客,都向这位男子投来异样的眼光。顾夕看到这个不速之客,连忙跑过去,高兴地道:“老潮,你怎么来了?”
老潮一脸幽怨地看着顾夕道:“小夕妹子,那么久不见了,生分了不是,要叫海潮小哥哥。”
书屋一楼的顾客开始后悔刚刚吃喝太多。
老顾出现在二楼楼梯口,看到丢人现眼的老潮,嫌弃道:
“如果你不自己滚上来,你就滚出去。”
老潮一句好嘞,屁颠屁颠上楼,还不忘回头给高中小妹妹和白领小姐姐抛个媚眼。
顾夕捂着脸没眼看,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老潮没个正行地坐在老顾对面,身体前倾,单手托腮。
“顾醒呐,着急忙慌得把我叫过来,是准备让我做你的妹夫吗?”
“你要是能把她带走最好,两个惹事精凑一块,绝配。”老顾把手中《诗经》朝老潮丢过去。老潮反应极快,单手接住,笑道:
“奈何对我心心念念的女子太多,如果娶了小夕妹子,该有多少女子日夜为我伤心流泪啊!我还是为了大爱放弃小爱吧。”
老潮翻着诗经,右手揉着下巴,啧啧称奇道:“这本书看着有些年份了,居然感觉不到物灵,顾醒,你不会叫我来帮你鉴宝吧。”
老顾听完火冒三丈,起身一巴掌拍在老潮的后脑勺上,还不解气,一巴掌接一巴掌。
“你特么个坑货,这就是你找来的人害的!个百年的物灵啊!就这么被你们坑没了!连海潮,老子是跟你有仇!有仇!有仇是吧!”
老潮揉着后脑勺,听完老顾把张大国的事讲完。有些委屈,这怪我吗?这怪我吗?不是楼下那个沈醉惹得事儿吗?凭什么遭这顿毒打。看着老顾怒意未消,只能把委屈收好,不然又是一顿毒打,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这么说来,那个‘海叔’极有可能是使用禁术后产生的后遗症。现在只有沈醉见过,我不能确定这后遗症是一时,还是永久的。就怕是那玩意儿,那你麻烦就大了。”老潮难得正经地分析道。
老顾脸色还是有些难看,不过语气却冷静了下来,道:“我的使用禁术遭到了反噬,这段时间需要你帮我看着这些‘书’。等我灵力恢复了,我还需要你和我一起验证一些事。”
老潮小声嘀咕道:“明明是你自己要用禁术,为啥要我来擦屁股。”
老顾额头青筋暴起,正要发作。
老潮连忙道:“行行行,如果真是那玩意儿出现了,我也要回去被我家那位打死。不过提醒一句,那个沈醉有些特别,按道理以你的祝由术,不可能被打断的。”
老顾有些无奈道:“我特么也想知道怎么回事,这波亏到姥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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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顾和老潮上去之后。沈醉问顾夕这是谁。
顾夕说,他叫连海潮,老顾年少时因为某些事,遇见了他,然后追着他捶了几条街,后来连海潮不服,向老顾找过几次场子,可惜次次被老顾捶,捶着捶着,就捶出友谊了,男人友谊啊,就是那么简单。
沈醉暗暗吸了口气,老顾不愧是老社会人了,交朋友的方式都那么社会。
老潮揉着脑袋走下一楼,对顾夕抱怨道:“小夕妹子,难为你和上面那个粗暴的家伙生活了那么多年,我很怀疑你身边的追求者都是被他吓跑的。”
顾夕白了老潮一眼,一看又是被老顾按在地上摩擦了。
老潮有些哀怨地转头看向沈醉,幽怨道:“沈醉,你欠我一顿酒。”
沈醉有些莫名其妙,这个老潮,有些自来熟啊!
老潮在书屋住下了,不得不说,老潮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如果说顾夕是有社交牛逼症,那老潮就是社交牛逼症的天花板。
他很烧包,穿着总是让人大(da)开(die)眼界,还不带重样的,他喜欢梳着个大背头,头发上永远打着发油,他也会偷偷躲到正在看言情小说的高中少女背后一起观摩书上的内容,看到精彩之处,便摇头出声道,这些霸总冷总,被写成不开窍的愣头青,就喜欢女主这样的玛丽苏,要我说,有些眼光的男人,都喜欢风情万种又有智慧的女二,啧啧啧,误人子弟,误人子弟啊!惹来一从女学生的白眼和嫌弃,有时也会围着正在做菜的沈醉,啧啧称奇,男人可以不帅,可以没钱,但一定要骚,会做饭的男人,那是骚到家了。
顾夕曾评价老潮,不知脸皮为何物的骚包。沈醉也有些好奇,像老潮这样的折腾劲,居然能和老顾这样的老社会人成为朋友,挺牛逼的。
“顾夕。老板叫顾醒?”沈醉对顾夕问道。
“对呀对呀,顾醒,沈醉,你们的名字真得好巧啊,哈哈哈。”顾夕笑道。
“沈醉啊,这就是你和顾醒的缘分呐,可惜你不是女人,只能算孽缘,唉唉唉。”老潮此时过来吧台,一脸遗憾地道。
沈醉内心一万个草泥马,这老潮,喜欢把屎拉裤裆里,还四处乱串的搅屎棍,这几天没少闹幺蛾子。
遇到一些年轻的女性顾客,总是一脸猥琐地打量,还时不时凑到沈醉这边评头论足。晚上也没闲着,出去逛一圈都能拉回几个陌生人称兄道弟,看球喝酒。沈醉这几天硬是被老潮的行为把营业时间拉到了凌晨一二点。一个好好的书屋,一过晚上十点,就变成“堕落街酒吧”。
最无语的是,沈醉还被老潮培养成酒保。店里的酒大多是老顾闲时拿来喝的,书屋并不买酒,老潮便一通电话,叫来一车的酒,还缠沈醉帮他调酒。沈醉开始用不会调酒婉拒了老潮。可是老潮那脸皮,一脸不给我调酒,就是对我始乱终弃的表情,沈醉无奈,说我就随便调,难喝以后就别找我调了。老潮说,沈醉沈醉,调地酒肯定会让人不想醒来。没错,顾夕是帮凶,一直在旁边怂恿沈醉。
沈醉按照老潮的要求,调了三杯酒。本来沈醉嫌麻烦,觉得一杯打发完老潮就行,老潮不干了,我那千杯不醉的酒量,一杯酒那能够啊,起码十杯才能符合他酒仙的海量。沈醉也不干了,最多三杯,不然你自己调。老潮嘿嘿一笑,也不再得寸进尺。
这千杯不醉的酒仙,三杯酒过后,立马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当时下了沈醉一跳,以为是自己调酒出了什么事。顾夕一旁哈哈大笑,还是和原来一样,只要是酒,三杯就倒。
沈醉嘴角抽动,这都是什么人啊!
老潮见沈醉不搭理他,又屁颠屁颠地观摩高中小妹妹的言情小说去了,虽然剧情设定有点马虎,但是某些场面的精彩之处,还是十分有参考价值的。
老顾一边偷看小妹妹的书,一边摸着下巴,心想,这狗作者,这些场面的细微之处都写得如此传神,一定是同道中人啊!
沈醉苦笑着对顾夕道:“这货什么时候离开,再这样下去,书屋就做不下去了。”
顾夕笑嘻嘻地道:“没事没事,到时让老顾敲他竹杠,老潮挺富裕的。”
沈醉捂着额头,心情十分复杂,果然,这里都没有一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