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晚一句话都不说,嘴巴抿得紧紧的,她是真的不敢想,记忆中温润如玉的宋庭宇何时变成了这副招人厌的模样。
她觉得这辈子所有的厌恶,除了秦昭阳,剩下的就都给眼前的男人了。
沉默了一路,终于到了家,言晚下车时,还极其厌恶的瞥了宋庭宇一眼:“我到了,这是我大哥的公寓,你该不会还想跟上去吧?”
“自然不会。”这个时候的宋庭宇,总算保持了风度,只是,在言晚将要离开时,他忍不住又拉住了她,一双深邃的眼眸闪烁着深情,凝望着她:“今晚月色不错,如果你不急着上楼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言晚只想甩手。
可宋庭宇的手却意外的很紧,紧紧的钳着她,将她扣着抵在了车身上。
这样一来,两人的姿势就很暧昧,呼吸也很近,仿佛他微微往下压一点,就能亲到她。
言晚不想和这样的男人暧昧,可偏偏她动都动不了,没有办法,她只能暂时的接受事实,抬头看他:“你到底想谈什么?谈你的不告而别吗?谈你的不信守承诺吗?谈你的风流轻挑,若干年后仗着有钱有闲骚扰有夫之妇吗?”
七年前的事,改变了她的一生。
宋庭宇对于她来说,虽然只是一段不成功的互相暗恋,甚至都没有公开过,更不谈多么透彻心扉的伤害,可要不是他,她也不会被放一夜鸽子,不会遇到秦昭阳,不会被秦昭阳的温柔所打动,不会被欺骗几年,后面的一切伤害,也都不会发生了。
虽然她也曾庆幸过,要不是秦昭阳的背叛,她也不会遇到这么好的陆言深,但这并不是她能忘掉秦昭阳带来的噩梦的理由。
“你还是有怨气的。”宋庭宇抬手,手指轻轻掠过言晚的下巴:“何必要自己欺骗自己呢,言晚,没爱才不会恨,而你对我有怨,证明你心中还是有我的,对吗?”
“你可真是自恋。”言晚别过了脸,避开了宋庭宇的触碰:“我与你,从未爱过,更无怨恨,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个事实,提醒你是一个没有丝毫道德底线的小人,提醒这样的你没资格说什么爱不爱,没有资格出现在我的面前,懂吗?”
“我说过,那一切真的不是我故意。”宋庭宇耸耸肩,不肯接受言晚的冷漠。
言晚能回给他的,也只有更冷漠:“你是不是故意,跟我没有关系,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如今有丈夫,有孩子,有美满的家庭,我这辈子都不会与你有任何交集,要不是你借着工作死缠烂打,我甚至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懂吗?”
宋庭宇不懂,他那样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他怎么可能懂?
“你们女人,怎的如此无情。”低头,他深深的看着她,忽然伸手去撩她垂落的长发。
言晚差点被惊到,拼命的扭动着脑袋以躲开男人的触碰,愤怒的瞪着他:“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
宋庭宇没再触碰,却也没有收手,他垂着眼眸,眼神看起来微微有一点哀伤:“晚晚,你真的有这么讨厌我吗?”
“你心里明白就好。”言晚抿着唇,讽刺冷笑:“宋庭宇,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真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即使真的相识一场,我们也不可能有什么交集,连朋友都算不上,做完你手上的那单生意,把你打发走,我这辈子就都不想再见到你了,懂吗?”
宋庭宇故作不懂,依旧维持着哀伤的神情:“晚晚,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的那件婚纱,是为你而求的吗?”
“那又如何?”言晚神情除了讽刺,逐渐还有了鄙夷:“我有丈夫有孩子,我的生活过得好不好,你设计婚纱的原因,与我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你一句不是故意,不甘心,我就得回头去看你?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又把你自己当什么了?”
宋庭宇没再说话,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
撑在车身上的双手依旧固执不放,盯着言晚,许久,他撤开了手。
“你会后悔的。”他语气低沉而又平缓,一字一顿的说:“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的这番话而后悔。”
言晚神态依旧冷漠,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那你就静静等待这一天,直到死吧。”
说完,她狠狠推开他的手,一言不发的越过他,决绝的上楼。
这一次,宋庭宇没有拦。
负着气,她走得很快,迎着夜风,她很快就走到了公寓楼里面。
带着指纹锁的大门缓缓合拢,看着那被关在门外的模糊身影,她如释重负舒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和这样一个明显对自己有绮念的男人独处,还是很有压力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是真的很想永远都见不到他,很想他立即的、永远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这样才好。
回到公寓,将自己瘫倒在沙发上,又喝了一大杯水,言晚的呼吸才逐渐的平缓了。
放下水杯,她踱步去了阳台,流离的夜色里,她无可自控的想起了远在大洋另一端的男人。
“阿深。”
一声呢喃,她摩挲着手机屏幕上一家三口的照片,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陆言深现在,到底怎样了呢?
陆时远的事,又处理得怎样了呢?
小爷爷有没有怪他,有没有哭着跟他要人?
像他那样看似冷漠,实则很重感情的男人,这个时候会不会非常为难?
是真的很难受,胸腔里就像压着一万斤的巨石那般难受,言晚用力的深呼吸,努力的把气喘匀了,慢慢的转身回房,躺到了沙发上。
再等等吧,再给那男人一点时间,这样的话他即使撒谎安慰她,也不用费心去找理由吧,她想。
接下来两天,言晚的情绪都很低落。
除了第一天的失控,之后她都早出晚归的跟着言泽野一起工作,努力将自己置身于忙碌中,不想留下自己一个人,这样的话也不至于乱七八糟的瞎想。
两天时间,足以让他们兄妹俩查出莱恩集团出事的原因是有人恶意打压,而且打压的方式还很低端,完全就是金钱攻势,几乎亏本倒贴的投资了莱恩集团的一个对手,只为打倒莱恩集团的生意。
“这人是有病吧?”脾气再好的言晚,面对着如此恶劣的事实,也没忍住的骂了句:“这家公司无论从款式到质量到口碑都不如我们家,就算短时间亏本营销占了市场,那又如何,只要以后回归了原价,他们占下的这点市场迟早也会守不住。”
“是有病,短短半个月亏损近亿刀,很豁得出去,真不知道他们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好好的市场无端招惹了这么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对手,言泽野心情同样很难好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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