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陆言深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翻了个身,身侧的枕头仿佛还残留言晚发梢间细微的清香,陆言深忍不住抱在怀里,叹了口气,万分怀念前两日相拥而眠的美好生活。
忍了很久,没忍住,他摸出手机给言晚打电话,哪怕只是听听她的声音也好。
可是,已经狠心跑掉的女人,怎么可能轻易理会他?哪怕只是给他听听声音?
电话铃声响起时,海市叶锐名下的酒吧里,言晚娇软的身段正放肆的沉浸在舞池里。
舞池里音乐声挺大,她自然听不到手机铃声,可兜里的手机震动她是感觉得到的,但她没有理会,肆意的放纵着自己,任由激荡的音乐带走她情绪里低落的部分。
跳到累了才罢休,抹了下额头的细汗,和叶欢相视一笑,一起回到卡座上坐下。
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拿出手机,就见短短一段舞的时间,屏幕上已经多了七个未接电话。
微信上也有不少未读消息,不用想也知道这男人是找不到她,着急了。
讽刺一笑,言晚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不管她和陆言深曾经感情再深,现在的她已经改名换姓,他们的关系也不过是认识不久的男女朋友而已。
就在几天前,她还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他,打定主意想跟他好好过日子,走到逃离的这一步,又是因为谁?
这男人,曾经有无数个像对付苏早早一样干脆了结陆家的机会,可他嘴上说得再狠,总是一次次轻拿轻放,才拖到了现在,直到如今才知道陆言歌是背后的真相。
当时他找到酒店房间的时候,她是挺冷静,可她只是想配合他把陆言歌揪出来而已,但要说原谅,那还真不能够。
持续三年多的恩怨,几次死里逃生的惊险,身体上的伤害,心理上的折磨,这些都不是一句抱歉就能完全抹除的。
因为真凶不是他的母亲,所以她才不会像以前那样,故作懂事的容忍,她不愿意为了一个不是亲生的妹妹,为了一个随时随地想着算计自己取代自己的女人去容忍。
这个仇,她会记,她可不想以后身边还留了个不定时炸弹。
所以,在陆言深面前,她要拿出自己的态度,在他给出明确的处理方案之前,她不想理他。
看都不看,果断把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全都删除,言晚拿起了酒杯。
“欢欢,我敬你,谢谢你总是无条件收留我,给我一个这么开心的晚上。”
“跟我还客气什么。”叶欢嘴上含着笑,端起杯子跟言晚碰了下。
“不是客气,就是感激,感激我还有你。”红唇微扬,言晚眼神迷离,眼神却是真心的。
她真的没有客气,是真的很客气,客气叶欢收留她,带她来体验不一样的生活。
三年前的她是什么样的她不记得了,但按照苏家的态度,还有陆家的态度,她猜出她应该背负着沉重枷锁,偶尔有幸福,但有时候也不那么愉快的。
后来在纽约重新生活以后,言泽野把她保护得很好,醉心于学习和工作,她也没有像今晚这样的恣意,真真正正的无忧无虑过。
虽然嘴上不说,但言晚眉宇间挥散不去的愁绪,叶欢是懂的。
她叹了口气,飞速的打了一串字过去,然后放下了手机。
“转告陆言深,晚晚在我这里玩得很开心,只要他不来打扰,我就有办法让他嗨皮到不行。”
从舞池下来后,叶欢也收到消息,是江博宁发来的,却是打听言晚的。
叶欢只是性格大大咧咧,但不是蠢人,言晚突然出现在国内,还和大哥一起来到海市,虽然这其中的原因他们都不愿意多说,但她怎么可能猜不到些许端倪呢。
果然,江博宁的信息证实了她的猜测,是陆言深那厮对不起晚晚,把晚晚带到帝都,又和晚晚闹了别扭,才把晚晚气到一个人来海市。
真的好气,气陆言深不久前才把晚晚捧在心尖,可现在才过去没多久,就大变渣男了。
“来,喝酒,晚晚,今晚我们要把这些酒都喝完,不醉不归。”
叶欢举起了酒杯,言晚爽快一笑,同样扬起了杯子。
不醉不归,挺好。
喝醉了,就不用去想那些糟心事了。
手机那头,陆言深很快就收到了江博宁发过来的截图,配合一个大哭的表情包。
他瞬间黑了脸,恨不得把手机砸掉,紧紧捏着手机,按了按胸口,他又很烦躁。
时至今日,言晚是什么态度,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三年前晚晚的死去,还有纽约时助苏早早破坏他的计谋,亦或是这一次,找女人算计他,一桩桩一件件,如果真是陆言歌做的,那么这个女人他就容不下了。
知道得越多,他越不可能放过她,但如果晚晚连一天都不能忍......那么好的,他就改变策略,速战速决吧。
“晚晚,你这是不信任我?怕我顾念亲情,包庇陆言歌吗?”端起红酒杯喝了一口,一个人孤寂的对着惨淡的月光,陆言深无奈苦笑:“你才是最重要的,我连我母亲都舍得,又怎么可能舍不下一个陆言歌?”
陆言歌的手伸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长,那么作为言晚的男人,他的确需要重新考量一下,这件事该怎么做。
即使蒋家势大,即使蒋家护短,他的女人也不能受委屈,绝对不能。
翌日一早,陆言深早早到公司,以工作为借口将陆言歌叫去自己的办公室,又以想和蒋氏合作新项目为借口,把蒋必成叫了过来。
陆言歌就在sg集团上班,所以她先到,到了之后,陆言深毫不客气,开门见山。
“你对我所做的那些事,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太直白的质问,吓得陆言深心一跳,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
她用的是最好的药,根本就没有留下证据,那个女人的出现也是意外,不是她的员工也不是她的朋友,跟她能有什么关系,就算陆言深要查,那又如何?他有证据吗?
思及此,陆言歌抬起了头来,勇敢的直视着陆言深,眨了眨眼睛,装傻:“大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非要我挑明?”陆言深迈着长腿,冷笑着逼近一步,用力把手上的资料砸到陆言歌脸上。
纸张擦过陆言歌的脸,划下一道小小的痕迹,落到了地上。
眼角的余光看着纸张飘落,陆言歌怔了怔,愣了好一会才捡起,迅速的看完纸上的文字,她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我作为你的妹妹,堂堂陆家大小姐,连自由恋爱的资格都没有吗?”
“好一个自由恋爱。”陆言深俊脸阴沉,怒斥,同时暗暗恼恨,手中没证据,压不住人,想撬开这些聪明人的嘴,确实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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