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陆言深的视线,在触及言晚的那一刻,立刻变得柔和。
习惯性的伸手,圈住言晚的肩膀,搂着她,一起往停车的位置走。
他的触碰之处,温热的感觉让言晚很不自在,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心里是说不出来的纠结与烦躁。
在昨晚,她以为她已经把负面情绪放下了,包括不久前接到他的电话,下楼时,她也以为她真的放下了,可真正站在一起,挨得那么近的时候,她才知道她并没有放下。
是了,这么久的相处,她已经真真切切喜欢上这个男人,是因为他的男性魅力而喜欢她,而不是过去的夫妻关系,这样的她,怎么能不希望他也像她想象中的一样,是真真切切的喜欢她,怎么能不渴望他对她也一如既往的纯粹呢。
心情是真的难受,说完全不介意,那不可能,可要说放下,那也做不到。
不说别的,光是可爱的陆嘉佑,她就割舍不下,连一天的分离都不可能啊。
烦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上车。
男人体贴的给她拉开了车门,给她调好了空调的温度,把一个小毯子给她,让她搭好了别着凉了。
感受着男人贴心的照顾,言晚那张故作镇定的脸,终于绷不住了。
轻咳一声,她抿了抿唇,低声的说:“陆言深,你多给我说一些我们以前的相处吧。”
话一出口,言晚就恨不得捂住自己的嘴,但又知道捂住也已经来不及了。
她别扭的瞥了男人一眼,尴尬的扯了下嘴角,脑子里是一团浆糊。
是了,她这是在做什么?她还是不信陆明兰的话,不信陆言深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爱她,想从过去的相处中,找到他很爱很爱她,完全不会因为别人而放弃她生命的痕迹吗?
突如其来的要求,让陆言深懵了一下。
回过神来以后,他唇角随即勾起了笑容:“晚晚,你是想知道多一点以前的事,想尽快找回回忆吗?”
“嗯啊。”言晚胡乱应了声,算是默认。
既然话题由她亲口打开,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自己打脸她自己。
见言晚承认,陆言深果然很高兴,俊朗的脸蛋是前所未有的激动红晕:“我们从前啊,是真的很好很好,刚认识的那会,我们一起买菜,你做饭,我洗碗,早上一起上班,晚上一起加班,是真的很开心,后来去到帝都以后......”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神色微僵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平静,说:“去帝都以后,虽然换了个环境,但没有以前的糟心事,生活也是很开心的,尤其是有了孩子以后,我们一起感受孩子在你肚子里一天天长大,一起学会如何去做爸爸和妈妈,一起感受初为父母的喜悦,那段时光,算是我们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幸福吗?为何他要顿那一下,为何关于他母亲的部分,他绝口不提。
心里有些失望,失望这个男人对她一再的隐瞒,言晚侧眸,认真的看着身旁的男人:“我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你说好,那自然就是很好的。”
一句想不起来,阻断了陆言深接下来所有的话。
心疼的看了言晚一眼,见她已经低下头,闭上了眼睛,误以为她在因此而感伤,陆言深也识趣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吃午饭时,言晚还有点恹恹的。
陆言深心疼至极,不断的给她夹菜,说些好听的话哄她,可她始终提不起劲,就是笑着的时候,眼睛里都是空的。
陆言深更难受,但记忆这个问题不是他想解决就能解决的,只是叹了口气,将她送回公司。
看着她下车时,那纤细的背影,轻飘飘的,不知怎么的,陆言深忽然有种将要失去的错觉。
“晚晚。”飞快的下车,抓住要走的言晚,陆言深深邃的眉眼里满是不舍。
言晚被迫停住脚步,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也知道他的担忧,她勉强笑了笑:“别担心,我只是有点累,我没有别的事。”
想了想,她又说:“今晚你也不用来找我了,下班后我想早点回家休息。”
早已习惯每天中午和晚上都能与她见面的生活,乍一终止,陆言深有点不适,但看着她疲惫的面容,终究舍不得开口为难。
长臂一捞,强势的将她拽到怀里搂着,沉默的相拥,好一会儿,他松开了她,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晚晚,我希望你方便的时候不方便的时候要随时跟我说,不要勉强自己,我是很爱你,也希望时刻跟你在一起,但我更希望你能轻松,快乐,懂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让言晚有点儿心疼,她甚至说不清自己是不是钻了牛角尖,犯矫情了。
感受着鼻息间熟悉的男性气息,她红唇动了一下,很想问一句我当时死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她真的怕,怕直接戳破之后,遮羞布扯开,陆言深会恼羞成怒,她甚至连矫情的机会都没有了。
“好,我知道了。”踮起脚尖,在他坚毅的下巴处吻了吻,言晚转身小跑着回公司。
既然舍不得,那就别去挑衅底线了,有时候糊涂一点,对她,对他都好。
言晚本以为,她能在安静的时光里心平气和的疗伤,直到慢慢忘记陆明兰带来的伤害。
却没想,几天后,一个很重要的时尚活动在华国的帝都举行,作为洛格的主设计师,言晚也受到了邀请。
刚收到消息时,言泽野有点不放心:“你一个人过去行吗?要不要我陪着你?”
他那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让言晚有点心酸,忽略了内心的酸涩,她摇了摇头:“我一个人怎么不行了?我都二十五岁了,年纪不算小,也是时候独立起来了。”
“可是......”言泽野放不下心,忍不住提议:“要不,我让陆总陪你回去吧。”
虽然知道的不是很详细,但陆家参与了三年前的谋杀事件,言泽野是知道的。
这半年来,他和陆言深针对的都是另一凶手苏家,陆家的恩怨他们默契的没有提起,但这并不代表他能放心的让言晚一个人回去有陆家的帝都。
“真的不用。”言晚摇头,果断拒绝了:“我一个人可以的,有些事我总要一个人去经历,我不能永远依靠陆言深,是吧?”
言晚的表情,太严肃,从她虽然温柔却很坚定的眉眼里,言泽野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联想到前几天的那个雨夜,猜到言晚心中可能知道了什么,言泽野眉头微微蹙起,终究什么都没说。
“好,你一个人去,不过帝都到底陌生,你得随时与我保持联系。”
两天后,带着简单的行李,言晚坐上去帝都的飞机。
她以为她谁也没告诉,去的无声无息,却在上飞机的那一刻,就被陆言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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