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没想着她好?”苏向君垂着眸,嘀嘀咕咕:“我不是冒着得罪人的风险把苏晚晚诓过来了吗?再说了,这次的事情若成功了,早早可就得叫别人爸爸了!”
“你眼皮子怎么这么浅呢!”沈英容气得大骂了起来:“那边的老头子癌症晚期,都快要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等老头子死了,莱恩集团就是早早的天下,她还能不认你这个父亲?到那个时候,你还用看苏晚晚的脸色?”
苏向君皱了皱眉,没再接话。
话虽是这么说,可被陆言深一盯,他怎么总觉得这事情有点晕乎呢!
假的就是假的,瞒一时还好,怎么能瞒得了一世?
即使拿到了手表,这事情就万无一失了?有朝一日,不会被苏晚晚揭穿,到时候跌得更惨?
苏向君天性敏感,思及此事,他更是满心焦虑,忧心忡忡,。
然而,沈英容根本不给他犹豫的机会,直接拧着他的耳朵,就着明天该怎么找机会拿到手表的问题,喋喋不休的商讨起来。
这一晚,苏晚晚怎么睡都不安稳。
断断续续的,她做了一整晚的梦。
在梦里,她看到有一个看不清脸庞的女人,不停的对她挥手:“不要来,不要来。”
她茫然的问:“你是谁啊?不要来哪里啊?”
可是,对方根本不回答她,只是不停的呢喃着。
苏晚晚就很慌,忙向前走了几步,想过去看一下这女人是谁,为什么要对她说这样的话。
然而奇怪的是,她越是靠近,女人就越是后退,她永远都看不清女人的面孔,却能听到她的声音,直到清晨初醒,她耳边始终萦绕着不要来不要来这三个字。
撑开眼皮,微微侧身看了眼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两根手指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苏晚晚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这些年,她做梦不算多,昨晚的梦,算得上是很奇怪的,可是,这个又昭示着什么呢?
心里有点怪怪的,玄得很,冥冥之中仿佛有人想提醒她什么似的,可这个人到底是谁,她又说不上来。
“或许是我这些天心事太重,想太多了吧。”微叹了一口气,苏晚晚小心的掀开被子,想先去浴室洗个澡,让自己彻底的清醒一下。
这一点细微的响动,陆言深同时也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薄唇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陆言深淡声:“你先洗簌,我去准备早餐,我们吃了再过去。”
到底怀胎七月了,就算没有食欲,苏晚晚也不会胡乱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好,我要吃小米粥,还有煎鸡蛋。”
“安排。”粗粝的指腹刮了刮苏晚晚的鼻尖,陆言深笑容宠溺而又温暖。
两人吃过早餐,穿着一致的肃穆黑色,来到苏家。
苏向君早已候着了,看到他们两人过来,又假模假样的客套了一番:“吃早餐了吗?我让人特意备着,是晚晚喜欢的口味。”
以前他们说了多少次她喜欢的口味,结果做的是苏早早爱吃的?
苏晚晚冷笑一声,蹙眉:“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苏向君噎了噎,知道准备的第一招计划是失效了,没有办法,只得陪笑着,招呼着沈英容,随着苏晚晚的意愿,立即出门。
四个人,分了两辆车,从苏家出发,往东城驶去。
不过两个小时,就到了东城的收费站,先走省道,再走县道乡道,又颠簸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窗外的风景从高楼大厦变成了绿色的田野,才停下来。
下了车,见这里是一个非常原生态的小山村,青山掩映下,景色优美,但苏晚晚没有欣赏的心思。
“我妈在哪里?我们快过去。”她自然而然的改口喊妈,苏向君不太自然,还想让她留下来吃饭,但她以在车上吃过零食而拒绝了。
苏向君没有办法,只得带着她上山,在苏家一个本家亲戚的带领下,爬了一段歪歪曲曲的山路,终于到了苏家的祖坟。
一眼就在林立的祖坟中找到了角落里属于母亲的坟墓,看着墓碑上母亲年轻漂亮的面庞,与苏早早竟有几分相似,苏晚晚有些恍惚。
这就是她的母亲吗?是拼尽全力给了她生命,反而葬送了自己性命的母亲吗?
母亲这么辛苦才生下了她,只给她留了最后一点念想就去世了,母亲一定很爱父亲才会这么做是吧?
摩挲着手心里被保养得光洁如新的手表,苏晚晚眼角不由自主的湿润,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滑落。
陆言深见状,默默叹了口气,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给予她温暖和支持,而后松开手,将时间都留给了她,挽起袖子就开始拔起坟包上的杂草来。
他身份贵重,优雅衿贵,本来应该在谈判桌上挥斥方遒,但因为对方是苏晚晚的母亲,他半点都不嫌弃,即使白皙修长的手指被青草汁弄脏了,即使太阳烤得他汗流如注,甚至还有些小虫子飞到他的脸上,他也不觉得辛苦。
苏晚晚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手表挨着墓碑放下,喉咙口微哑:“妈妈,你看到了吗?我嫁了一个很优秀也很疼我的男人,我马上就要生下属于我们俩的孩子了,他对我很好,很护着我,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他们的身后,苏向君和沈英容对视一眼,心里很气愤陆言深堂堂一个大总裁,竟然蒋尊屈贵做这种肮脏事,但为了装得像样一点,苏向君不得不加入进来,一边不情不愿的帮忙,一边念叨着他过去和他妹妹有多好。
沈英容大小也是个贵妇,还是个隔了一层的舅妈,自然不可能像男人一样帮忙,她紧张的搓了搓手,目光一直黏在墓碑前和贡品一起摆放着的手表上。
“晚晚,你这手表,你打算怎么处理啊!”
苏晚晚假装没听见,一点声音都没有出。
沈英容又凑近了一点,一脸讨好:“你看,你亲妈既然托了这种梦,肯定是想你把手表还回去,和你的亲生父亲在地底下重逢,既然如此,不如这次你先把手表留下,我托人把坟重新大修一下,到时把手表埋进去,也算是成全你妈的念想了。”
如此的不识时务,苏晚晚也没了耐心,横眉瞪了沈英容一眼:“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
沈英容一怔,随即便笑了起来:“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你肚子都这么大了,马上要生了,也不可能因为你亲妈的事一再把你叫回来吧!”
“不需要。”苏晚晚冷漠瞥眼,收回视线:“如果你真为我好,那就安静一点,别打扰我。”
沈英容气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紧咬着牙关,在心里暗暗盘算,接下来还能有什么办法,从苏晚晚手里骗到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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