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在眼前抹了抹,发现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苏早早的肚子确实是平的,张青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苏早早一个女人,一个母亲,竟然能这么狠。
她紧跟着下车,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苏早早,你给我站住。”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苏早早停住脚步,循声回头看去,就看到怒气冲冲逼近的张青玉。
苏早早苍白的小脸,顿时布满了厌恶,下意识的双手护着自己后退一步,站在了沈英容的后面,然后冷着脸,望着张青玉:“你来干什么?”
苏早早的声音很冷,她和秦昭阳在婚前就两看相厌了,勉强结婚也只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不好打罢了,结果婚礼还没办完秦昭阳就出事了,还是那样的丑闻,她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能忍?
秦昭阳当场被带走,她也当场跟着父母回了苏家居住,这么多天以来,她没有积极打听过秦昭阳的消息,只暗暗关注过秦家的状况,得知秦氏集团也都保不住,甚至还不如苏家,当初结婚的初衷早就没了,苏早早就打起了离婚,不要这个孩子的主意。
可她到底还年轻,一个二十四岁的年轻女人,就这么背上可能不育的名声,她还真的很难下得了决定。
她纠结了好多天,也恍惚了好多天,直到三天前的晚上,她下楼的时候,一脚踩空,不需要再做什么决定,一切在闻到血腥味的时候都已经成定局了......
思及此,苏早早心里头就是一阵厌恶,她恨秦昭阳,恨秦家,要不是秦家当时非要捆绑上苏家,她根本就不用受这个罪。
她拼命的攥紧拳头,咬着嘴唇,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
将她的脸色看在眼里,张青玉也是怒上加怒,气极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早早,不过几天不见,你就把我的大孙子给打掉了,你问过我的意见吗?五个月,五个月的胎儿啊,你就这么杀死了,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苏早早唇瓣咬得更紧,冷笑一声:“需要我提醒你吗?我们不是几天不见,而是十一天不见,距离你儿子丑闻曝光被带走,已经十一天了!整整十一天没有任何消息,这就证明你们秦家已经不行了,还要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与你们秦家陪葬吗?”
苏早早说完,就又笑了,她笑得很讽刺,明明不是她亲手打掉的,她说得跟亲手打掉似的,怎么刺激怎么来。
张青玉在秦怀远那里就受了一肚子气,是抱着十二分的希望来找苏早早,如今得到了这么个结局,她所有的后路都葬送掉了,她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你这个贱人!你这个心狠手辣水性杨花的贱人!”张青玉面色狰狞起来,尖叫着冲上去想揪住苏早早,此刻她没有别的想法,唯一想要的就是撕烂苏早早漂亮的小脸。
不是嫌她儿子不行了吗?不是嫌秦家不行了吗?那好,就毁了她的脸,让没有人敢要她,让她永远与自己的儿子捆绑在一起。
可是,愤怒中的张青玉却忘了,这是苏家的门口,沈英容和苏家的保姆都在这里,她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早早吃亏?
“你这个老货,死到临头了,你给我安分点!”沈英容一巴掌把张青玉拍开,保姆也眼疾手快的出手,拽住张青玉狠狠一推,直把她推得往后倒。
张青玉身子本来就虚着,就这么推了一下她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她愤怒抬起眼睛,火辣辣的目光瞪着苏早早一行三人,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沈英容率先就出面,破口大骂起来。
“好一个你家的孙子,张青玉,我倒想问问你,既然你知道早早肚子里怀着你家的孙子,这么多天来你怎么对早早不闻不问?不说嘘寒问暖了,一个电话都没有?这就是你所谓的关心吗?而且,我女儿心慈手软,怎么可能和你儿子一样,做得出真正天打雷劈的事?要不是意外摔了一跤,我女儿会流产,会元气大伤吗?要我说,这根本就不是我女儿的错,而是你们秦家富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做尽了坏事,留不住这个孩子!”
沈英容不愧是在苏家说一不二的人物,战斗力十足,嘴皮子利索极了。
张青玉气得两眼滚圆,可有膀大腰圆的保姆护着,她根本就近不了沈英容母女俩的身。
“你,你!”看着趾高气扬,完全不给半点情面的沈英容,看着躲在后面,根本就不屑于搭理她的苏早早,张青玉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费力的捂住胸口,才强撑住没让自己倒下去。
“你什么你!”沈英容大手一挥,恶狠狠的说:“既然孩子没了,维系我们两家的纽带也没有了,我已经为我女儿请了律师,相信有法律的维护,我们很快就不再是一家人,所以秦夫人,你走吧,你去你该去的地方,我们苏家不欢迎你。”
“什么?离婚?不,昭阳不可能答应离婚!”还没把孙子的事掰扯清楚,就被另一个重磅炸弹砸中,张青玉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
“不答应?那就慢慢离,一次不行再来一次,最多半年,早早肯定能恢复自由身。”沈英容说完,已经不想再理张青玉,扭头扶着苏早早就往屋里走。
张青玉反应过来,激动的追了上去,想哀求,想谈条件,想让苏家先帮忙让秦昭阳过了眼下这一关。
可是,已经彻底撕破脸皮的两家人,早就面和心不和了,苏家好不容易能脱身,怎么可能愿意淌这趟浑水呢?
让保姆留下把张青玉赶走,沈英容扶着苏早早进了门,听着身后歇斯底里的尖叫,她叹了口气:“无论如何,这就是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决定,要不是事发突然,根本就由不得控制,我根本就不会纵着你。”
“别说了,妈。”苏早早苦涩的扯了下嘴角,情绪低落:“医生说我很难怀孕,又不是彻底不孕,再说了,顶着这样的名声,我在海市重新找门当户对的对象也难,不如先把和秦家的关系断了,别让秦家吸到我们苏家的血,然后再去国外避避风头,过段风波先过去再说。”
“这样也好。”心疼拍了拍苏早早纤细得几乎随风吹散的胳膊,沈英容低声:“吃一堑,长一智,这次之后你也该看清了,别再万事和苏晚晚比,也别记仇,毕竟这次对苏家,苏晚晚确实是有意放水了,要不然你看看秦家,看看叶楚城,哪个不是剥三层皮都还不止?”
苏晚晚,回想起这个曾经相亲相爱过,后来又反目成仇,分别了不过十一天,倒像是分开了半辈子的名字,苏早早眼睛氤氲起雾意,视线重新恍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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