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好,我们一起去。”
只是中途出现了一点小变故,在回老宅的路上,陆郗城接到了常青炀的电话。
只是很简短的一通电话,但陆郗城看向郑轻轻的时候,神色微凝,他说:“轻轻,那个叫芊芊的人,现在在戒毒所,状态不太好,你要不要过去看看她?”
郑轻轻愣住,沉默了很久,才道:“好。”
这是郑轻轻再一次见到芊芊,在戒毒所。
她让陆郗城在外面等她,独自一个人进去的。
阴暗的房间,头顶是旧式的暖灯,晕黄的灯光。
芊芊穿着戒毒所的衣服,不安地坐在郑轻轻面前。她们之间,隔着一扇铁窗。
郑轻轻看着她,女孩子面容枯槁,带着一点点死气,偏偏那双眼睛,胆战心惊地看着自己。
她那些尚未出口的诘问,突然便梗在了喉间。
芊芊变成如今这样,言澈难道没有一点责任吗?陆郗城难道没有一点责任吗?
她在心里反复地问自己很多次,开口的时候,还算是平静:“为什么不伤害我,去伤害言澈。”
芊芊大概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微微瑟缩了一下,才说:“言澈......害了我,你没有......没有害我。”
郑轻轻一时哑然,言澈和芊芊之间的恩怨纠缠,不是她能够作出裁决的。
她愣了愣,才缓缓地说:“可是,你不该害人。”
芊芊只是用那种微讽的眼光看着她,她说:“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活着,郑轻轻,不是我害死他的,是他自己想死。”
她说完,动作缓慢地撩起袖子。
上面有一块狰狞猩红的疤,只用看一眼,就能够让人头皮发麻。
芊芊似乎很开心看见郑轻轻这诧异的模样,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这伤,我身上还有好几处,都是拜言澈所赐。”
郑轻轻觉得四肢百骸,都有一股凉意窜过去。
她的脸色实在是难看,可以用毫无血色来形容:“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我说,言澈毁了我。还有,我当时并没有想要杀他,是他,是他言澈自己就没有想过活着。”她说完这句话,抬起头,看了一眼房间里唯一的天窗,笑了笑:“郑小姐,时间差不多了,要不,你就离开吧。”
郑轻轻有满腹的疑惑,可是她看着芊芊的模样,对方显然没有想要和她聊下去的样子。
她起身,只留下了一句:“你在这里好好戒毒,等到毒戒了,就开始新的生活吧。”
芊芊内心震动,终于叫住她,她的语气有一点发抖:“你不打算告我?”
“我为什么要告你?”郑轻轻的语调足够平静:“主使是许镜清,你只是被利用的而已。况且,你到如今这般田地,言澈也有错。”
她转过身,看向芊芊微白的面容,终究还是没有把言澈临终之前的话告诉她。
那个时候,言澈在昏迷的前一刻,对她说:“轻轻,这件事不要追究她,说到底,是我逼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