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奶奶答应了我。
我感激她一辈子。
20xx年2月6日
沈肇又来看我了,他说:“盛音然,我不信孩子不在了。”
我没办法,我冲向了一旁的墙壁,一头撞上去,稀里哗啦地流了很多血。
我说:“沈肇,我连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我为什么还要替你生下孩子。”
其实,我是骗他的,我很想活下去,很想很想。
沈肇说:“既然如此,你替我去陪陪阿轻吧,她最近在学画画,你去陪陪她。”
我说:“好。”
他真的不关心我的伤势。
20xx年2月10日
今天,沈肇当着我的面,哄郑轻轻睡觉。
我从来没见他对谁那么好过。
他将她护在臂弯里,就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郑轻轻难得意识清醒,她很抗拒,又不反抗。
她躺在沈肇怀里,干涩地说:“沈肇,音然是个好姑娘。”
我知道她是真心的,但是我没有觉得感激。
因为沈肇说:“阿轻,你要是每天都这样多好啊,等过完年,我们就结婚吧。”
他大概是怕郑轻轻不答应,又说:“阿轻,我们可以不要孩子,就我和你就好了,生孩子很痛,我不舍得。”
原来,沈肇也不是不知道生孩子是痛的啊。
他不舍得让郑轻轻生,却连正眼都不愿意看我给他生的孩子。
20xx年2月15日。
今天是我的忌日。
明天,桓桓就会和奶奶一起回来了。可是我不敢等他,我怕我等着等着,就不想去死了。
我在自杀之前,准备好了留给奶奶的信。
我每天都很难过,沈肇对郑轻轻的每一次好,都会成为刀子,刺在我的心上。
我觉得生活难以为继,崩溃、绝望。
而现在,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沈肇脸色苍白的将日记本合上,抬起头,是老人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看着沈肇,缓缓道:“沈先生,如你看见的这样,这个孩子,是盛小姐拼尽全力留下来的。不管你们之间有多少纠葛,都请你可以善待这个孩子,毕竟,孩子本身是没有错的。”
沈肇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许久,他将口袋里的照片拿了出来,语气微凝:“那这张照片是什么意思,那个孩子,为什么会将阿轻当作母亲。”
“照片是桓桓自己翻出来的,”老人顿了顿,语气有些悠远:“桓桓没有见过自己的生身母亲,理所当然地就将照片里的人当作了她。而我,并不想否认。对于一个孩子而言,亲口告诉她他的母亲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未免太残忍了一些。”
“我原本,是想将孩子交给你的。可是我一个老人家,就算将孩子送到你的身边,可能还没见到面,就被人哄走了。沈先生高高在上,不是我们这种市井小民可以亲近的,我明白。”
老人的语气很平和,不是讽刺,也没有什么不甘愿:“这些年,桓桓在我的身边,我很满足。毕竟对于我这样一个老人家而言,能有孩子绕膝,原本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