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轻轻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只觉得眼眶又痛又辣,她几乎忍不住泪意:“郗城,你去找言澈的时候,有和我说过吗?如果你不答应他的要求,你又打算用什么东西去补偿他?权势?财富?还是你的命啊?”
她说到这里,情绪濒临失控,攥着他袖口的手陡然松下,连面色都染上了无力。
她说:“郗城,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别这样,我承受不起。”
直到这一刻,陆郗城才发现,世人口中的破镜重圆,哪里有那么容易。
有很多事,都是无奈的。
无法抗拒,甚至没有办法避免。
他单膝蹲在她的面前,直视着她面容狼狈的脸,终究是温和地拭去了她眼底的泪水。
他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就像是被人用砂纸用力磨过一般:“轻轻......那你要答应我,回到我的身边。”
他说完,将她抱进怀里,心口跳动到彻底失控的地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出的妥协,就好像从身体里讲很重要的一部分彻彻底底撕裂,痛彻心扉。
他想过很多方式去对付言澈,可是独独没有想过,他的轻轻有这么进退维谷。
而他,从来都是不舍得她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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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肇得知言澈的存在的那一天,是秋老虎正在肆虐的时候。天气很冷,叫人从头到脚都能生出寒意。
赵杨找到了许许多多零碎的资料,按照时间线念下来,差不多就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过去。
沈肇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手上拿着钢笔,因为指尖发抖,墨色的液体晕染开了一大片。
他低头,很努力才没有溢出心口的情绪,他说:“赵杨,将中央空调打高一些,我有些冷。”
赵杨感受着办公室里四季如春的温度,实在不知道董事长是怎么就觉得冷了。但是他还是离开了办公室,去调温度。
而直到办公室里没有了人,才有什么液体从沈肇的眼眶滑落,稀释了那浓得化不开的墨色。
他笑,笑到最后,声音嘶哑。
原来当年,他是真的害死了她,是真的,害死了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发了多久的疯,就连期间办公室的门被赵杨打开了一次,都完全的无知无觉。赵杨很快便离开了,沈肇这样情绪失控,不是他应该看到的事情。
他觉得太可笑了,原来究其根本,一切似乎都是自己的错处。
他替陆郗城找陆宅失火的原因,替他找最近想要对轻轻不利的人,查到了最后,竟然一切的开头,都是因为他。
沈肇缓过神后,打通了陆郗城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沉默,似乎是没有开口的意思。
沈肇笑了笑,说:“陆郗城,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要我的命。原来那一年,阿轻跳海了以后,是真的差一点就死......”
“你住嘴!”陆郗城的声音蕴着怒气,很重,哪怕,他克制得这样的好:“沈肇,不要和我提过去。”
“陆郗城,你知道吗?当我得知这一切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