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棉有些不好意思,道:“阿姨,给我打包两碗豆花,一碗加五勺糖,一碗不加糖。”
阿姨听了以后,便笑了:“你这打包要求,和常常来我店里的那个小伙子很像啊。他也是,每一次过来打包,都是有一碗,要加五勺糖。”
温棉听了,便猜到是陆执。
可是她尚未来得及说他们是认识的,便听见卖豆花的阿姨接着说:“说起来,他前几年来我这里,从来都不打包。我听那个小伙子说,他的女朋友前段时间回来了,所以现在才开始打包。姑娘你说,他得多么喜欢他的女朋友,能等这么多年。”
温棉的喉咙有些疼,声音干涩。
她开口,微微不可思议:“他以前,常来这里吗?”
“是啊,”卖豆花的阿姨眨了眨眼:“常常来的。”
温棉的眼眶,有些热。
那个时候年少,她缠着出门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他总是嫌弃。
他说:“女孩子家家吃的甜点,你拉着我出来是做什么?”
温棉便会很得意地说:“我乐意呀,你要是不陪我,难道要我去找赵怀安吗?”
“你别成天和赵怀安吵架,”陆执皱眉,声音严肃:“吵不过一个人哭,真的丢人得要命。”
温棉很不服气,瞪他:“我哭是我的事,我哭碍着你了?”
那时的温棉,无忧无虑,很多悲伤和难过,都离她很远。她每天最喜欢的事,不过也就是和陆执拌嘴而已。
许多年后的今天,她才明白了当初的自己为什么能够这样嚣张。在陆执那样内心狠戾的人面前肆无忌惮,所倚仗的,不过就是他的爱而已。
他爱她。
她明明很早以前,就应该知道了。
郑轻轻从阿姨的手中接过了打包好的豆花,道了谢,打算离开。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陆执的来电,他沉默了一下,对她说:“小棉花,赵怀安自杀了,现在在医院里抢救,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温棉愣在了原地,很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涩然道:“好。”
陆执的声音益发低沉:“那你现在不要乱跑,我过去接你。”
温棉点了点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在打电话,陆执看不见她的动作。
她看了一眼日光透亮的天空,低声道:“好,我在这里等你。”
陆执陪着温棉走到了医院门口,两个人上了电梯,一直到了顶楼的特护病房。
温棉站在门口,阻止了陆执想要陪她进去的意愿:“陆执,我可以自己进去。”
她说完,抬起头看他,面容在灯光下,一点点苍白:“我有一些话,想要自己和她说。”
“小棉花,”陆执西装下摆里面的手不自觉地收拢,一点点泛白:“赵怀安的事,我等等和你解释。”
温棉不懂,她为什么要用“解释”二字,毕竟赵怀安是自杀,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她这么想着,没有去深究,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说:“好,你在外面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