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一下,说:“好。”
灯光下,玉镯在陆郗城的手中,通体釉白,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陆郗城很沉默地把玩着,他开口,却是说了毫不相干的事:“轻轻,南妈妈如果知道我有多么厌恶这个玉镯,她肯定会很后悔,将它给你。”
郑轻轻不解,心头开始慌乱:“为什么?”
陆郗城叹息,微微笑了,眉眼像是墨色浸润,说不出的润雅模样:“已经很晚了,轻轻去休息好不好?明天你不是要去参加招聘吗?今天晚上,应该好好休息。”
郑轻轻张了张嘴,许久,不安地说了一个“好”字。
她走上楼梯的时候,腿有些软。
今天的陆郗城,仿佛有什么地方,和往常不一样。
少了温润,多了寒凉。
就好像一直潜伏在心里的另外一个人,在某个外因中,不受控制地复苏。
直到郑轻轻的身影消失在了玄关处,陆郗城才起身,一步步往外走去……
白色大理石的门口,他细细端详着手中的玉镯,下一刻,重力掼在了地上。
玉镯四分五裂,碎得不成样子。
陆郗城只是神色淡漠地看了一眼,下一刻,他开口,异常冷淡:“收拾干净。”
一旁的管家,恭恭敬敬地应下。
郑轻轻听见有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
她心头微动,想要下楼的时候,陆郗城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两相对视,陆郗城突然抱住她,他埋首在她的肩窝处,一遍遍地唤她的名字。
他说:“轻轻,轻轻......”
郑轻轻没有犹豫,回抱抱住他:“郗城,我在这里。”
他的指尖穿过她的发,扣紧,狠狠吻下来。
他说:“轻轻,我的心很痛。”
郑轻轻紧张地捂住他的心口,因为被堵住了唇,只能模糊不清地说:“郗城,你生病了吗?为什么,心口会痛?”
陆郗城看着她,许久,只是一言不发地将她抱起。一阵天旋地转,郑轻轻被他放在了床上。
他身上清冷幽微的香气,一瞬间将她吞没。
郑轻轻听见他说:“轻轻,你知道吗?其实我从来,都不想要有孩子。”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吐息温热:“所以除了很久以前,在郑家的那个夜晚,我从来都很克制,除了安全期,从来没有释/放/在你的身体里过。轻轻,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其实我一点都不想有一个人,来分散你对我的关注。轻轻,我不许。”
他说完,将她抱得更紧,声音在发抖:“轻轻,轻轻,你是我一个人的......”
郑轻轻的眼角,有眼泪落下来。
她在意识沉沦的时候,听见陆郗城说:“轻轻,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可是事到如今,我已经变不了了。”
郑轻轻想说:“郗城,没有关系。你应该早点同我说的,你不说,我都不知道。”
可是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只能将他抱紧,拍着他的背,就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月色沉沉,旧事扰人安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