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被蒙着眼睛关在这里。
人没有了视线,对于昼夜的感知,便退化到了一个可怖的地步。
她知道她被关在这里几天了,可是却不知道,具体的天数。
她的手边有绑架的人事先准备好的水和面包,温棉饿了的时候,便会吃一些。
有的时候,她也会自嘲,原来她这么一个活人凭空消失了,竟是兴不起半点波澜。
陆执呢?
他知道自己被关起来了吗?
如果他知道的话,估计会急疯吧。
温棉这么想着,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其实......他还是不知道得好。
她终归,还是不想要他担心。
这个时候,温棉突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一次绑架。
同样被人束缚住了脚,蒙住了双眼,可是那个时候的她,没有这么冷静。
她不停地哭,可是哪怕最害怕的时候,她都没有提过陆执的名字。
那个时候,绑架她的人问她:“你和陆执是什么关系?”
温棉说:“主仆关系。”
那些人哄笑起来,语调夸张:“主仆?有谁家的主子会为了自己的仆人,和赵家的小姐当众翻脸的啊?小姑娘,你又何必骗我?”
温棉想着想着,突然感到了悲哀。
其实哪怕是在很久以前,她也应该感觉到陆执对自己的偏爱的吧。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们,一个倔强,一个骄傲,又有谁肯低头。
到了最后,终于把彼此逼到了那样的程度,白白浪费了那许多的光景。
如今回想起来,只剩下无奈一点点扩散着,到了极致......
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温棉躺在床上,听着开门的动静,坐了起来。
来人说:“温棉,你没有想到吧?”
那个声音太熟悉了,温棉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了肉里。
可是她一丝一毫的疼痛都感觉不到,她开口,声音艰涩:“赵怀安,竟然是你。”
她说完,便有一只冰冷的手,在她的脸上游走着。
赵怀安的语气很天真,掺杂着一丝丝笑意:“你说,要过多久,陆执才能查到我的身上?”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可能等到他察觉到的时候,你已经不知道被我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温棉咬牙,牙关有一些发抖:“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犯法?”赵怀安嗤笑:“犯法的事,赵家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温棉,这个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温棉抬起手,去推她。
赵怀安猝不及防,被推得倒退了两步。
她红了眼,去扯温棉的头发:“陆执估计过几天,就要满世界去找你了。虽然我和你剧组的人员串通好了,和陆执说你在剧组拍戏,可是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估计很快就会察觉到不对吧。只不过不知道,到时候,一切究竟还来不来得及。”
温棉忍受着头皮上剧烈的疼痛,咬着牙没有叫出声:“赵怀安,你真叫人可怜。我小时候只觉得你爱而不得罢了,可是如今,我真的觉得你可怜。爱一个人,爱到连自我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