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吻她的额头,语气染着无奈:“轻轻,你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她的鼻息加重,却还是不肯说话。
陆郗城并不逼她,他亦是沉默着,往楼上走去。
陆郗城的诊室在21楼,饶是他体力再好,走到最后,难免还是乱了呼吸。
这种紊乱,在相对密闭的楼道,分外清晰明显。
郑轻轻终于装不下去,她睁开眼,低声道:“郗城,我可以自己走。”
他顿住,沉默地放下她。
两个人在楼道的转角处,有细微的灰尘在空气中飘散着,或高或低。
他们都不说话,最后,郑轻轻望向他,眸色一片潋滟。
她说:“郗城,我让你丢人了。”
他不语,看着她,眼尾有一弯红,益发明显。那眼神太过情绪不明,郑轻轻很努力地看,却还是没有看出里面的深意。
她在想,他或许是生气了。
这么想着,她突然便觉得害怕。
她扯他的衣角,声音很轻,低下头,像是孩子一般:“郗城,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
她的话音未落,突然有一股力落在她的腰间,陆郗城将她搂进怀里,很用力地抱紧她,就像是......抱住自己的全部一般。
他说:“轻轻,对不起。自私如我,让你承受那么多。”
他说:“轻轻,你受过的苦,都告诉我,我不该、也不愿让你一人背负。”
他说:“轻轻,我那时不知道,我是这样自私的人。”
他说:“轻轻,只是你再给一点点时间,让我做好准备,好吗?”
郑轻轻觉得,手指微微发麻,细细密密的疼痛感,从指尖往上流窜。
她要很努力地克制住,才不至于哭出来。
她在他的怀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后来,她垂着眼,垫脚去亲吻他的嘴唇。
她没有说话,只是很柔顺,很安静地,去和他纠缠。
陆郗城的眸色深深,一些血丝蔓延开。
他回应她时,多了一些强势味道。他侵占她口腔的每一寸空气,她被烙上他的气息,清冽的,淡淡的冷凝香气。
郑轻轻在他的怀中,那样安静,那样乖巧。
后来很久,她没了力气,晕乎朦胧之际,还是被他抱着上了楼。
他的声音很淡,温和自持,和方才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将自己在她的面前,他说:“轻轻,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是气我自己。”
一句话,让郑轻轻的心头,生出了百转千回之感。
他们两人之间,爱得太深重,有的时候遇事,总是都会不自觉地将自己放得很低。
她是这样,陆郗城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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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棉的新剧正式开拍的那一天,陆执也来了。他坐在导演的旁边,身边还站在几个保镖,排场之足,叫人想装作没看到都不行。
尽管如此,但是不得不说,陆执往那里一坐,真的让又热又乱的现场,顿时有了几分蓬荜生辉之感。
有许许多多人的目光往那处看,大多是惊艳,除了温棉。
温棉只当作没看见他,眼观鼻鼻观心,老僧入定一般,淡定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