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低声道:“轻轻,过来。”
在感情上迟钝如郑轻轻,也在他的话语里,听出了温柔之意。
她眉眼舒展,同往常的许多次一样,扑进他的怀里。
这个年,在所爱之人身边,虽有意外和泪水,但是终究是温暖的。
郑轻轻的鼻尖很酸,好半天,才低低地说了一句:“郗城,我多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回应她的,是很轻柔的一个吻,落在额头上,满满的珍重爱惜。
同样的新年,s市,陆家旧宅。
陆执送给了温棉一盏长明灯。
长明灯是用泛黄的纸糊的,幽微的光在灯盏里面跳跃,让灯上的字看起来并不分明。
陆执和温暖各拿着长明灯的一端,他们在星野低垂的人间,肉眼可及都是白茫茫一片的雪。
温棉眯着眼睛去看纸上的字,看了很久也没看清楚,不由得有一些气恼:“陆执,你究竟写了些什么?存心让我看不清,是不是?”
而陆执看着她,目光慵懒,带着丝丝暖意。他凝望着她,许久,扯唇笑了笑:“我写了,希望你来年越来越胖,胖成小猪。”
温棉瞪他,从一旁的侍从手里拿过笔,一边写一边念叨:“哼!我就知道你不会说我什么好,就你会写,我也要写。”
只是笔落纸上的时候,她终究犹豫着转了笔锋,小心翼翼地写下了“希望陆执平平安安”七个字。
陆执只当她是在写他的什么坏话,笑着道:“你又在编排我什么?”
“我编排你?”温棉冷哼,一双秀气的眉毛紧拧着:“我只是祝你和赵怀安白头偕老,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陆执听着她的话,突然淡了笑意,一言不发地松手。
长明灯原本就重,一个人自然是拉不住的。
温棉被迫松了手,眼看着长明灯越飘越高,表情有些气急败坏:“你这是发哪门子疯?”
陆执没有说话,径直朝她走去。
只是突然,他脸上的表情微变,顿在了原地。
温棉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看见陆念琛站在不远处,面沉如水,一旁,是一脸惨白的赵怀安。
温棉在那一刻,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而陆念琛的视线只是落在陆执身上,开口的时候,低沉威严:“陆执,进来陪怀安吃晚饭。”
温棉到最后也没有知道,那一年晚上,陆执究竟想对她说什么。
后来许多年后,她才懂得那时陆执的为难。在父亲和自己中间,他有多么进退维谷,举步维艰。
只是现在,她只是觉得难过,十七岁的姑娘,无忧无虑的长大,天真得有些过分。她理所当然的觉得,陆执是爱赵怀安的,否则,他怎么会拼尽全力救她,怎么会给她买新年礼物,怎么会......陪她吃年夜饭。
有一些事,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她的心病。在心头溃烂,碰不碰都很痛......
这个年,于温棉而言,注定是很不安稳。
———————————————-
新年结束,陆郗城需要回到医院开始上班,而郑轻轻病情痊愈,也应该入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