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单单只是看着他,便觉得有了勇气。
似乎很多以前害怕的事,一瞬间,都变得轻而易举。
郑轻轻听见自己说:“沈肇,我会自己照顾自己。两年以后,你将我父亲的股份还给我,我们之间,也就没有什么亏欠了。”
彼此两清,不生纠葛。
那头,冗长的沉默后,电话被重力挂断。
郑轻轻握着手机,一时之间,心头生出了几份沉重。
她和沈肇认识的这两年,说不上怎么了解他,但是也知道,他的性情极冷漠。她今天这样冷言回绝他,依照他的个性,恐怕从此往后,他都不会再主动理会自己。
她兀自出神,心头释然。而陆郗城从始至终面色平静,将车行驶得缓慢而平稳。
许久,车子在一处银杏林停了下来。
陆郗城将车窗摇上去,转过头看向她,他说:“轻轻,我陪你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她的眼睛突然便有一些红,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微微沙哑:“陆郗城,你都不问我吗?”
那时空荡的公路,泛黄叶子落在车窗上,遮掉了一些些的阳光。
陆郗城的面容隐匿在阴影处,五官像是用细毫一点点绘出来的,很精致。他笑,眸色几分霭柔:“轻轻,我不问你,我等你告诉我。”
“那要是,我永远都不说呢?”她加重了语气,似乎是在表示自己的认真。
“如果你永远都不说,那我也永远都不会问。轻轻,每个人都会有过去。我尊重你的过去,也尊重,你的一切决定。”他用手替她梳笼耳边的乱发,笑意温淡。
这一天,郑轻轻在他的身侧,哭得像一个孩子。
她说:“陆郗城,我的爸爸妈妈两年前去世了。我以为,那个人带我离开,会给我一个家的。可是……他放弃了我。”她说到这里,便觉得有一股力量扣在自己的腰上,将自己抱起。
她陷落在一个很温暖的怀抱里,那个怀抱带着微微苦涩的佛手柑的香气,温柔,几分清冷。
郑轻轻听见他说:“没关系,我要你。轻轻,你想要一个家,我给你。你想要做什么,我都陪你。”
这个世上,原来真的有一种感情,一眼沦陷,终身沦陷。
世人谓之深爱,陆郗城在此时此刻,才突然明白了一些。
他沉默着等郑轻轻缓和了情绪,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低声道:“轻轻,我们不想刚才的事了,好不好?”
郑轻轻很乖巧地点头。
她这个样子柔顺可爱,眼睫低垂下来,一点攻击性都没有,实在叫人心动。
陆郗城倾身靠近她,语调轻慢低柔:“轻轻,我可以亲你吗?”
她才刚刚缓过来,一时之间,疑惑地看向他。
陆郗城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因为唇上的触觉清晰,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陆郗城的唇很凉,带着清冽的香味,这是郑轻轻唯一的感觉。
“轻轻,乖,张嘴。”他的语调带着笑意,低而柔,那样温柔而强势。
郑轻轻下意识就想要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