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告诉陆家的任何人,他娶了她。甚至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那个叫郑轻轻的女孩子,对他而言太重要了。可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她也是他最大的软肋和破绽。
月色溶溶,一地银霜料峭......
郑轻轻第二天毫不意外地睡过了头。
她醒来的时候,日头很大地穿过没有完全合上的窗帘,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手忙脚乱地起身,却意外地在卧室门口看见陆郗城的身影。
他站在走廊上,修长的手指正拿着一幅油画。
郑轻轻愣住,一时都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还有闲情来关心他:“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我请假了,”他将油画放在一旁的花架上,笑着补充:“我也给你请了假。”
“你帮我向谁请假的?”郑轻轻不由自主地紧张了一下:“是我的主编给我打电话了吗?”
“昨天晚上的时候,有人给你打电话。那个人叫仲瑾颐,应该是你的主编。我和他说你从陆家回来的时候,收了一点惊吓,所以今天不能去上班了。”陆郗城笑意淡了几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郑轻轻终于后知后觉的,从他的话语里意识到了一点什么,她开口的时候,语调有一些绷住:“你怎么知道,我是去陆家的?”
陆郗城没有回答,他缓缓的走近她,步伐在木质的走廊上,分外清晰明显的声音。他在她面前站定,笑着抬手,替她整理了因为睡了一晚而凌乱的发,语气从容:“我去过陆家,陆家有一个老人,是我的病人。”
他说完,看着郑轻轻略带无措的面容,笑意收敛于无:“倒是我想要问你,轻轻,为什么骗我?”
郑轻轻蓦然抬头,两个人对视上的一瞬间,她有些狼狈的转过了头,心虚辩解:“这是我的工作,这一次的调查,保密程度很高。”
“是吗?”他又朝她走近了一些,手轻易地扣在她的腰处。他垂眸看着她脸上的仓惶,眼神和语调,却是波澜不兴:“可是轻轻,这不是你说谎的理由。”
郑轻轻多年没有被人管束过了,听他这话,脾气也上来了,难得硬气了一回:“那我能怎么办啊?陆郗城,你可不可以不要管我工作上的事?我们才刚刚结婚,我需要一些自我调整的空间。”
陆郗城却是笑得温文尔雅,只不过笑意不达眼底,攒着薄怒,浑身上下都是叫人惧怕的寒意。
这是郑轻轻是第一次,看见陆郗城生气的样子,笑意淡薄,眼底一片肃杀之意。
她下意识就想要往后退,可是腰间的桎梏,让她不能动弹。
而陆郗城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眼底是一闪而过的戾气。他笑得越发温柔了几分,语调很轻:“郑轻轻,你知道结婚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郑轻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从来没有去想过,结婚究竟是意味着什么。
婚姻,左右不过两个人互相挟持,度过一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