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深在放弃自己用了二十多年的皇子身份时,其实并非一无所有,在早年除了和尹十四一起共用一个身份来做些私下的部署,他还培养了自己的产业和死士。
只不过这些大都在靠近东明城或者就在东明城内。
北桐例外,很多年前尹深就在这里买下了一大片土地,准备盖个酒庄,最好是方圆十里种满了樱树,每到春季让那花瓣撒的漫天都是,然后闲时在树下小酌,万分情趣。
当然,尹深已经不再像从前的他那样否认自己向往这样的画面,不过是因为八年前和宁竟瑶在樱树下喝过一次酒,当时的画面美不胜收的像是一幅画,颜色却是世上哪一种材料都做不出的漂亮。
尹深本可以带男人去那处已经建成有四五年,却到现在主人都还没有入住的酒庄去,那里怎么说也是他的地方,但如今此地战乱,硝烟四起,蛮夷攻入城中,尹朝一退再退,竟是将蛮夷引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中!
处在后方的西梁国不知什么时候派军包抄了蛮夷,战争在昨夜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这个时候只要是靠近战场的地方,都非常的不安全。
尹深想了想,一边将男人抱的更紧了些,一边朝着白顶峰过去。
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尹深想了许久都找不到任何一个合适的词语,他现在耳畔全是男人颤巍巍的呼吸声,分明连一个‘痛’字都没有听到,尹深却心疼的不行,觉得哪怕男人大声的哭出来,或者咬他肩膀,委屈的骂他为什么不早些过来,发泄的给他一剑都好,就是别这样不声不响……
脖颈间的衣领很快就湿透了,但是滚烫的泪水似乎怎么都流不完,一下下的像是要把尹深的心都浸湿般,有种悲哀的绝望传递过来。
当尹深抱着沉重了许多的宁竟瑶,出了峡谷,穿过一片冻住的湖泊,迅速爬上了半山腰,看见熟悉的隐藏在一片常青藤蔓下的洞口时,尹深有种说不出的怀恋。
——他和宁竟瑶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此。
将男人放下后,尹深就从随身的包裹中倒出了一大堆的药物,稍稍思索片刻,却不太确定该用何物,最终还是先去把火升起,让此地没有那么冷,顺便照明后再说。
结果尹深刚起身有动作,一直靠着他侧卧着的眯着眼的宁竟瑶顿时睁开了眼,一双在灰暗光线中水濛濛的双眸像是在询问他为什么要走似的,反射性的,尹深就说话道:“瑶瑶,我去弄点儿干柴回来,一会儿就回来,别担心,先休息,别怕。”
宁竟瑶落着泪痕的脸上有一些雪花,墨泼般的长发上也像是染了一层霜,双腿夹的紧紧的,看着柔声和自己说话的青年,而后额头被亲吻了一下,那青年便出去了,宁竟瑶在尹深转身时,脑袋还没有反应,手就伸出去想要抓住什么,最后到半空中,又突然顿下,收了回去……
手上的伤口狰狞的张着,露出颜色鲜艳的血肉,指尖垂着,倏地落下一滴血在地上,激起薄薄的一层灰。
右手暂时用不上力气,宁竟瑶看着那被藤蔓盖的严严实实的洞口,半天才转移视线,用左手撑着坐起,顾不得空气的寒冷,还有从洞穴深处灌出的风,靠在洞壁上,拿起尹深放在地上的一摊药瓶,就开始嗅着。
尹深带来的药几乎全是关于安胎保胎的,现在宁竟瑶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事情的联系,只要觉得有用的,就吃下几颗,最后手放在圆滚滚的肚子上,期望感受到小东西的活力和心跳。
垫在宁竟瑶身下的外衣已经被染了一滩的血迹,花穴内粘腻非常,肚子里也坠坠的疼着,只不过和之前相比,小花内流出的血迹减少了很多,但是男人想要感受到的心跳却始终感受不到,这种未知让空气中的寒冷更加刺骨明显。
就在宁竟瑶孤零零的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的心跳都快要没有了的时候,一抹阳光顿时从被掀开的藤蔓处如利剑般刺入,直直的照射到男人身处的地方。
一团阳光的暖意迅速包裹了宁竟瑶,却又在藤蔓被放下后消失。
尹深出去了一刻钟不到,用了十成的力气迅速往返于城内和洞口,带来了不少好东西,都是他觉得用得着的。
尹深迅速的燃气火堆,在避风的地方烧着热水,火光顿时将男人的脸色照的温和的许多,直到尹深看到散落了一地乱七八糟的药瓶……
“吃过了?”尹深皱了皱眉,捡起药瓶,发现男人几乎把所有保胎的药都吃了几颗,“你吃的太杂了!”
男人没有说话,似乎困倦了,却依然不肯闭上眼睛,手不停的摸着肚皮,像是要给肚子里的小东西取暖。
“瑶瑶,你别这样,会没事的。”尹深说着,就将干净的布巾丢入热水中,浸湿后再扭干,去帮男人把脸擦拭了一下,并顺手想要帮男人探一下脉象。
尹深的医术并不好,但是保命该懂的,他都掌握了,其中最基本的号脉自是不必说。
宁竟瑶的医术很好,他几乎无所不能,所有的领域都做的很好,在当闲散王爷出去游玩时,也时常便衣去医馆坐坐,现在他的那些医术却不能用在自己的身上,甚至还在尹深的手搭上他的手腕时,惊惧的缩了一下。
尹深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看着男人为了别人的种憔悴难过的模样,心里憋着股气又心疼的无以复加,而且不过是个孩子……
男人想要的话,尹深自觉自己不会比任何人差,男人想要,他可以给,给很多很多。
但是尹深很知趣的不说这些,而是专心的号脉,在隐约的探到另一个微弱的脉象后,便装作很是轻松的模样说:“好了瑶瑶,小东西没事,你需要休息,药效发挥作用了。”
其实情况不太好,尹深还能闻到一些血腥味,却不是从男人的手上传来的,若是再继续流下去,小孩儿不是现在就要早产出来,就是等足月后,出来个死胎。
而现在早产太早,不过才六个多月,生下来也活不长久……
并且此刻不能随便再移动男人了。宁竟瑶需要静养。
“乖,瑶瑶,我帮你把身上清理一下,你睡一觉吧,醒来一切就都好了。”尹深牵着男人的手,将宁竟瑶右手的伤口擦拭干净,准备包扎一下后,再去把男人双腿间清理干净……
但是男人没有听话,他表情淡淡的,垂眸看着比一般六个月的孕妇稍微小上一圈的腹部,说了尹深找到他后的第一句话,声音沙哑哽咽,还有着浓浓的疲惫:“别骗我……我自己知道……唔……我感觉不到他了……”
“怎么会……”尹深一边用干净的手帕把男人撒了药粉的受伤的右手包扎起来,然后重新把染的满是血的布巾清洗干净,蹲到男人身旁,深邃的眼眸里倒影着男人复环着圆滚滚肚子的模样和那夹的紧紧的双腿,音色波澜不惊,“瑶瑶,我需要清洗你下面……”
是的,应该把那些干涸的未干涸的血迹擦干净,不然久了,在那种地方,总是不太好。
宁竟瑶知道道理,但是却迟迟不张开腿,不光是因为他怕自己一放松,原本流的少了些的血就又变多了,还有便是……
他的花穴还插着扩张用的细长暖玉……
由于习惯了暖玉的插入,宁竟瑶都忘记了这个的存在,他猛然有种只要把双腿张开,把暖玉抽出,肚子里的小生命就跟着出来了的错觉。
男人嘴上不相信小东西没事,说尹深骗他,可实际他心里却万分愿意相信尹深,甚至恨不得催眠自己先好好的睡一觉,再醒来,什么都好好的,都好好的……
但是逃避到底不是宁竟瑶想要的,很多事情无法逃避,就像他和这几个人的纠缠,就像现在。
宁竟瑶深呼吸了一口气,微微点头,放松了紧闭双腿的力气,却感到自己放松后,就有一股热液流出,肚子倒是还只是隐隐的疼,没有再让他恐惧的了。
尹深就势撕开了男人的裤子,缓缓分开男人的双腿,入目就势雪白的大腿内侧斑驳的吻痕和血迹,不过最为惹人注目的,其实是那插入花穴中的不大的暖玉柱!
尹深似乎鼻息都沉下一分,眸色明暗不定,却好似又没有什么反应,只安慰着宁竟瑶,然后伸手去抽出那塞的深深的,只露出了一个头的玉柱……
动作轻而缓慢。
宁竟瑶抿着唇瓣,忽而用手臂遮住了眼睛,喉咙里发出隐忍的呻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