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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登基大典上的变故让伏烈明显受到了惊吓,回宫之后就病倒了,经太医诊治之后,说是心病,开了些调养的补品,却始终不见好。林太后心底担心,干脆搬进了长乐宫亲自照料。
早些年白玝来过长乐宫,那时候这里还是高祖皇帝的寝宫,他被白懿带来这里,见到了初为太子的伏湛。一转眼居然过去了这么多年,恍若隔世。
长乐宫的内侍看见白玝的时候有一刹那的诧异,但随即就看见了他身后的白珩,经过那一日在大殿之上,人人都知道这白家的小公子与褚将军关系匪浅,所以即使明知道他们与已定为叛臣的白懿的关系,依然恭敬地将兄弟二人迎了进去:“太后娘娘正与褚将军在外殿议事,吩咐等公子到了直接进去就是。“
白珩朝他点了点头:“多谢。”而后便与白玝一起跟着这内侍进到外殿之中。
二人从皇陵回到都城的时候离晚饭还有段时间,白玝直接吩咐先到皇城。既然他决定承担起这个江山,那总有些人他要去面对。
大殿门缓缓地推开,白玝先迈了进去,一眼就看见了正在跟林太后说话的褚衍,白玝朝他微颔首,视线转向林太后,两个人视线对上,在林太后开口之前,他先躬身施礼:“微臣见过太后。”
林太后视线落在他身上,表情莫名难辨,唇角露出一丝笑意:“白大人何必多礼。”她抬手指了指另一侧的座椅,示意白玝兄弟入座,“哀家母子从此以后还要仰仗白大人。”
白玝坐了下来,轻轻笑了笑:“太后说笑了,替君分忧自是为臣的本分,臣也只做自己应该做的,何来仰仗一说。”
林太后轻轻摇了摇头:“皇儿为我亲生,我自然知道他的本事。到了这种时候,我总不至于还天真的以为他能坐稳这个皇位。皇儿本就资质平庸,这些年来我或者又过于宠溺,致使他性格怯懦,与先帝相距甚远。我知道,在白大人心里,这样的皇儿是配不上这个皇位的。所以我先前与褚将军结盟之时便已经约定好,如若将来白贵妃产下龙子,你想要将这个皇位留给自己的亲外甥,皇儿自会禅位。白大人只要保证我们母子余生平安顺遂就可以。”
说到这儿,她唇角露出一抹苦笑:“我想看在先帝的份上,白大人也会答应的。”
白玝久久地看着林太后,当年他与伏湛相识不久,高祖皇帝就做主为伏湛定下了这门与林氏女的亲事,只是那时候白玝还未察觉自己的心意。而等他发现自己的心思不久,白琼又嫁入太子府,他便开始了漫长的压抑自己的时日,将自己的余生都用在帮那人守住江山之上,久而久之反而忽视了伏湛的这个发妻。
因着与伏湛近乎朝夕相处,他与林皇后或多或少也有过几次接触,但他毕竟为臣,也不会对林皇后有过多的关注,只是知道那是一个沉寂寡言的女人,而到如今,他才发现,或许一直以来他都轻视了这个女人,她不愧是出身林家,也确实配得上这皇后之位。
白玝确实是觉得伏烈并不配于这个皇位,他不会甘心耗费了伏湛全部精力最后甚至连性命都搭进去的江山最后落到伏烈这个庸人手里。他甚至想过哪怕将来被人当做权臣写进史书,他也会把这个天下变成那个人想要的样子,然后把这个皇位托付给一个明主,不管遭遇多大的抵触。
但是他却没想到,林太后居然想的如此的通透。他抬眼对上林太后的双眸,最终开口道:“既然太后与褚将军早有盟约,微臣自然不会害褚将军食言。”
林太后微点头:“那哀家就代皇儿谢过白大人了。”
白玝不置可否,思索了一下还是问道:“陛下……身体如何?”
林太后微垂眸:“身体并无大碍,不过是心病而已。皇儿虽然怯懦但对先帝的孝心也确实是真的。虽然他对先帝的驾崩或许有过怀疑,但赤裸裸的真相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大概一时难以接受,午夜梦回或许都觉得他父皇在怪罪他,加上那日大殿之上受到了惊吓。不过太医已经诊治过了,这些时日哀家会亲自守着他。”
“那就好。”白玝淡淡地回道,“既然该聊的已经聊过了,臣便不打扰太后与褚将军议事了。”说着,朝着一直沉默的褚衍点了点头。
林太后看着他,回道:“那哀家就不留白大人了。白大人这些时日在外一路劳顿,且好生休养几日。过两日待皇儿身体见好恢复早朝,就会宣布由白大人辅政,到时候,军中仰仗褚将军,朝中就仰仗白大人了。”
话已说的不能再明白,白玝也不再推脱:“臣自会尽全力。”
回到府里天色已经见晚,白玝兄弟还能赶着回到府里用晚膳。
白府现在落得这么一副境地,一家之主白懿成了叛臣,若不是那一日在大殿之上白珩大义灭亲的英举,加之有褚衍一手维护,白家诸人其实也逃不了什么干系。
虽然没有真的被追责,但府里变得也比往日沉寂了不少,连晚膳时辰都不见往日的热闹。白琅伤还未愈,他们一家便留在自己院里用晚膳,侧夫人自然也不会赶过来自讨什么没趣。或者说,从白懿事发逃离之后,白家所有人都变得深入简出,侧夫人几乎每日都将自己关在房里,鲜少出来见人。
白懿不在府里,他立下的规矩自然也没人再去遵循。一顿晚膳最终只有白夫人及白玝白珩母子三人。
因着白珩悉心的照料,白夫人这两日精神好了些许,见到白玝平安归来之后更是高兴,在两个儿子的陪伴下,连晚膳都比前些日子多吃了一些。
白玝有心哄着母亲开心,只挑一些自己在外的见闻讲了讲,母子三人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样,绝口不提与白懿相关的事,一顿晚膳下来居然也有说有笑。晚膳后,白玝又陪着母亲回房,陪着她聊了许久,直到见她眉眼间有了倦意,才劝慰着看她睡下,悄声离开。
银七正候在房门口,见他出来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大公子,小公子被褚将军接走了,派我留下跟您说一声。”
白玝闻言倒是没有怎么意外,或许是因为自己失去之后,才更希望看见白珩与褚衍这样。他勾了勾唇角,露出点笑意:“知道了。”
“大公子,我们现在回房吗?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银七小心翼翼地说道,在这之前他虽然也觉得自家大公子并不怎么好相与,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大公子回来之后,变得更加的……让人心生畏惧。
白玝自然不知道银七心底的这点心思,他轻轻摇了摇头:“去白琅院里,回府之后我还没见过他。”
“是,大公子。”银七拎着灯笼走在前面为白玝带路,白玝负手跟在他身后,穿过不知是因为深秋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而变得萧索的庭院,朝着白琅院里走去。
白琅似乎是料到了白玝回府之后会来看他,让妻子儿女早早地睡了,一个人在书房里候着白玝。
白玝被引进房内就看见白玝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坐在书案前借着昏暗的烛火在看书,忍不住就皱起了眉头:“伤势还没全好怎么不好生休息?夜深霜重,怎么穿这么单薄?”
白琅闻言笑了起来:“屋里燃了火盆,并不冷。”他将手里的书册放下,起身走到白玝面前,“大哥,这一路辛苦了。”
白玝抬手按了按他的肩膀:“你才辛苦了。”目光从他身上上上下下地扫过,“伤在哪里?”
白琅低头朝着自己胸口看了一眼:“已经好了不少了。他毕竟还没完全泯灭良知,还顾念了一点父子之情,没有真的让王威杀了我,这段时日也派人专门照料我,所以捡回了这条命。”
白玝的神色暗了暗,最终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无事就好。你跟从瑾能够无碍,我……”他轻轻叹了口气,“我好歹不至于一无所有。”
“大哥……”白琅低下头轻声道,“对不起。”
白玝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意:“你跟从瑾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见了面就先跟我道歉。”他的眉眼弯了弯,眼角带着点难过,但还是含着笑,“有些事儿或许是注定的,更何况,如果你跟从瑾为了保护他,有了什么不测,我依然不会好过。”
白琅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其实不管是他还是白珩,那一日或许都曾抱着必死的决心,那不仅仅是帮助他们的兄长保住他此生的挚爱,也是为了保住南夏的江山,让他们白家不至于成为乱臣贼子。但他们最终都活了下来,却依然什么都没能保住。
白玝抬眼,朝着白琅低声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生养伤,早日康复,然后,帮我一起把差点被父亲毁掉的江山还给他们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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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的剧情其实都算得上是收尾了,可能会逐渐的加快节奏,但会把故事讲的完整,把所有要交待的都交待清楚。嗯,离完结应该是越来越近了。完结之后的番外的话,如果有特别想看的,可以在评论里说,如果恰好碰见我特别有感觉的点,我也可以提前构思一下。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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