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望舒没再开口叫我帮忙,慢慢把衣服一件件脱了下来。我站在她背后,并且侧过身没有看她,之前为了救她是不得已,现在看她就有失风度了。不论她是否介意,我都该有自己的行为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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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窣了一会儿,纪望舒低声说:“你不扶我下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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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是纤臂玉背,耀眼的洁白细腻,腰身曲线有如鬼斧神工雕成。除了为固定伤口绑在她身上的夹板和皮带之外,全身没有任何衣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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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极力控制自己不多想,不多看,不多碰,站在纪望舒身后扶她下水。她要搓洗身体,我不能一直牢牢抓着她手臂,要保持着她不滑倒、不被冲走,只能双手扶着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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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没多想,但身体还是有了反应,无论我怎么转移注意力也平能平息。这让我有些恼怒甚至暴躁,想要丢下她走开,但最终我没有这么做。她断骨伤处还没有愈合,双手不能做太太幅度的动作,无法擦洗背部,最后还是我拿了她的内衣当毛巾,给她擦了擦背。等到她洗完,我扶她上岸时,我的尴尬状态还是没有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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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管我刻意回避,纪望舒还是发现了我的异常,不过她假装不知道,很坦然的样子。其实自始至终她都没表现出一点扭捏和羞涩,就是想要洗澡然后洗了个澡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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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岸后她只是略作遮挡,坐在岸边休息,散开长发晾晒。她不可能直接穿上脏衣服,也不能一直光着身体,我只好帮她洗衣服再晾起来。似乎她早已料到我会这么做,所以没有开口过,这让我又有些郁闷,难道我要一直当她的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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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上的反应终于慢慢平息下去了,但我心里却有一股莫名的邪火在蹿动,无法熄灭。脑海中总是情不自禁地出现她的冰肌玉背,挥之不去。“温泉水滑洗凝脂”,白居易这个老色鬼肯定偷看过杨贵妃洗澡,说不定还帮杨贵妃搓过背,要不怎能写出如此贴切的诗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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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对纪望舒伸出魔爪,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她一定不会拒绝,否则她就不会在我面前全部脱光。这样的想法更让我心猿意马,邪念高涨,但我并不能因为她不会拒绝就乱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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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我会失控,对她说了一句去附近探探路,没等她回答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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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一个方向走了很远,没看到尽头,也没看到人烟。我怕迷路了只能折回,回程途中天变暗了,接着下起了小雨。雨虽然不算很大,草木上的水滴却把我全身都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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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瀑布潭边时,纪望舒还在岸边蜷缩成一团,头上顶着外套。大树下雨水会少得多,就十来米的距离她都无法过去,她身体情况比我预料的还要严重。她身上有穿衣服,但衣服本来就没干透,再溅了雨水就更湿了,冻得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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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没说,把她抱到了大树下,折了几根树枝插在地上,把我和她的外套都架起来挡雨。再把她抱在怀里,像之前那样以体温和内气给她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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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望舒的头靠在我肩上,安静了很久,我以为她睡着了,她突然说:“如果你找到了出路,自己走吧,我想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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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吭声,过了一会儿纪望舒像是在喃喃自语:“我从来不服输,总觉得没什么是我做不到的,我从小受的教育,遇到任何困难绝不放弃,但现在……我真的成了废物了,我感觉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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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没吭声,其实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状况,但直到现在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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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很……抱歉,害你失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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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又开始刺痛,道歉又有什么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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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好人,而我是坏人,你不应该救我,你应该杀了我。”纪望舒说,温热的水滴掉落在我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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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叹一声:“我真的不能理解,到现在都不能理解,你明明知道地下有可怕的东西,为什么还要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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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需要力量,渴望力量,形势所迫我必须强大。而且我盲目自信以为可以控制局面,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被它逃走,我不怕天下大乱,混乱是盛世的序幕,混乱才有机会崛起,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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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头,她的世界我真的不懂,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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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说这些了,现在都与我无关了。”安静了一会儿,纪望舒问,“你为什么不恨我,不杀我,最困难的时候也没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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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从来没有想清楚:“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野心,也没什么目标,别人没有对我造成威胁,我都不会去伤害别人。你以前曾对我手下留情,要不我早就死了无数次了,既然你没有赶尽杀绝,你半死不活的时候对我没有威胁了,我救你也就没什么奇怪。如果你还是铁面人,我绝对不会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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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人……”纪望舒像是呓语一般,然后没声音了,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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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后,我在大树下搭了一个简易棚屋,给纪望舒遮风挡雨。等到我找到了出路,她想留在这里,就算走不远,也可以捡树上掉下来的果子吃,不致于饿死。也许留在这里,是她最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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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我往不同方向探索,始终没有找到边界或出口。有的山看起来很近,一直走却无法到达,有时我认定了一个方向往前一直走,不知怎么又走回到了出发的地方。我开始怀疑这里是一个巨大的迷宫,或者什么阵法,是不可能走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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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我新的练功方法比较有效,还是这里的果子大补元气,我感觉内功大有精进,每天都有新的进步和体会。我可以发出掌风打得树叶摇晃,可以潜在水下很长时间不需要呼吸。有一次我看着树上高处有一个漂亮的果子,想要把它摘下来,想着想着,莫名其妙的果子就到了我手里。这既不是武功,也不是法术,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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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望舒的伤势有所好转,可以独立走一小段路了,但还是很虚弱,精神不好。可能是对未来失去了希望,她很忧郁和颓废,有时一整天都没说过话。她把玄武甲还给了我,虽然没多说,但意思很明白,如果我找到出口就直接走,不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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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很多种动物,有些看起来与地面上的动物差不多,但就是没有人。纪望舒是我唯一可以看到的人,如果没有她,我会更加孤单和绝望。所以晚上我一般都会回“营地”,拥着她或是互相倚靠着渡过夜晚,聊一聊我在寻路途中的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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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大约过了半个月,玄武甲的灵力基本恢复了,狐妖还是没有出现。我每天都有想念她,在心里呼唤她,却没有一点回应,她是真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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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晚上,纪望舒像往常一样依靠在我身上,我在半睡半醒中练功。半夜她醒了,伸出手轻抚我的脸庞,过了一会儿用手钩住了我的脖子,把头迎了过来,柔嫩的嘴唇印在我的唇上,开始吻我。她的唇有些冷,气息却炽热芬芳,主动而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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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推开了她的头:“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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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知道你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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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内功精进,精力过剩,而我又不懂怎样炼精化气,看到她,碰到她,或是闻到她身上的幽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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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对她怎样,我是人,不是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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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可能回去了,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纪望舒气息有些急促,语音却很轻很柔,眼波温柔而深情,从她受伤到现在,从来没有这样容光焕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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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们一定能回去!”我坚定地说,如果没有这个信念,我的所有防线都会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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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望舒愣了一下,咬了咬牙:“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回去了,只要你不嫌弃……这也是我唯一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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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不想活了,如果我拒绝她,恐怕她受到打击会更加消沉,甚至自杀。我还在犹豫中,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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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在南京郊区密室内,她假装爱上我,让我动心引来狐妖。会不会现在我与她亲热,醋坛子狐妖又会跳出来?我应该试一试,这是最后的希望和测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