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颊被塞得鼓鼓的,吃东西的样子像一只小仓鼠。明明好吃得差点咬到舌头,她咽下去之后还要说:“没有得到向哥哥原谅的丸子是没有味道的!”
店主阿姨没把话听全,以为她觉得不够辣,抬手就洒了一把孜然粉和辣椒粉在上面,呛得简澄一把鼻涕一把泪,眼睛红红的,哭成了泪包。
这下向林洲脸上才露出一点笑,被她快速捕捉,单方面认定他是不生气了。
“唉,可怜的小简同学,辛辛苦苦凄凄惨惨只为博美人一笑。要是活在古代,你就是我烽火戏诸侯的对象。”
以前回忆大学时候的事情,只有她一个人沉浸在过去的美好幻象中,现在和向林洲一起,倒觉得别有一番意思。
向林洲显然也记得,一本正经道:“周幽王?”
简澄笑弯了一双眼睛,过了一会儿,又带着点小得意对他说:“向向,我觉得外婆特别喜欢我。”
“她跟我说了很多你的小秘密。”笑容里满是狡黠。
向林洲抬了抬眼,带着人在走廊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说了什么?”
“一代五好少年成长史。”简澄笑眯眯的,“不过外婆说你高中的时候人缘不好,还有同学到你们家里要找你麻烦。哇,向向,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情债?”
向林洲无言,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别乱想。”
简澄抓住他的手:“那你要好好解释。”
时隔多年,向林洲都没什么印象了,好不容易在记忆里搜寻了一圈,才隐隐浮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个男生。”他说。
简澄大惊失色:“我的情敌覆盖范围这么广吗?”
向林洲反握住她的手,眼神里有一点小小的警告。简澄闭上了嘴,听他语气淡淡地说:“我和他不熟,我也不知道他高三转学前为什么会来找我。”
简澄本来还想脑补一部青春伤痛文学,但怕额头继续遭殃才作罢,想了想,问向林洲:“那个男生成绩好吗?”
“年级第二。”
不用想也知道,如果没有一点过人之处,估计也没法在向神那儿留下印记。
“那年级第一是我们向向吗?”她捧着脸看他。
过去的成绩对向林洲来说是真的没什么好提的,不过也没有必要隐瞒,他“嗯”了一声。
简澄用自己的聪明才智,迅速推理出了事情经过,长长地为某不知名男同学叹了一口气:“向向,你真是罪孽深重。”
“人家从小肯定也是当第一名当到大的,结果上高中遇到你,人生遭遇重大挫折,在打击之下只好含泪转学。走之前想跟你来一次正面对决,结果你还不理人家。”
“一颗纯洁的少男之心就此破碎,好惨。”
向林洲:“……”
向神感到了久违的头痛,垂着头,贴近小姑娘的脸,幽暗漆黑的瞳仁注视她:“你想让我理谁?”
简澄脸一热,悄悄撤开点距离,觉得向林洲现在真是不得了。
比她当初追人的时候会撩多了。
“向向,等外婆出院了,我们带她去逛完学校,我想去你高中的学校转转,外婆说你是在a市一中上的学。”简澄转开了话题,“我一个外省的人都知道,你们学校可吓人了,让我去看看现在的小学霸们都长什么样子……”
她听向外婆说的当然不仅于此。
向林洲的妈妈盛寒当年大学毕业后和向维安就结了婚。两个人都是那个年代少有的计算机人才,占领时代先机,很快建立了盛维,逐渐将一个小公司发展壮大。向林洲出生的那一年,公司在美国上市,盛寒和向维安两人各持一半股份。
因为生育的原因,盛寒身体弱,一直没恢复好,公司的掌控权逐渐落到向维安手里。
浓情蜜意、契合无比的婚姻,在一方落入弱势的局面下,渐渐发生了变化。
没过几年,盛寒去世,向维安很快另娶,再婚的时候养在外面的孩子都五岁大了,就比向林洲小了一岁。
向林洲本就比同龄人早慧,向外婆不愿意外孙在这么腌臜的环境下长大,最后用女儿留下的资源和向维安谈判,才要回了向林洲的监护权。
被外婆接走的时候,小向林洲已经上小学,知道很多事情了。关于向林洲的身世,向外婆也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他。他清楚一切,却没有埋怨过什么,也不曾留恋以前在向家的生活。
他像个普普通通的天才少年,按部就班地长大,成为一个在他的领域特别优秀、大放光彩的人。
向外婆说着说着还叹了一口气,有点忧愁地跟简澄说:“我总盼着这孩子跟我撒撒娇什么的,没承想他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连个叛逆期都没等到。”
简澄严肃地叮嘱道:“外婆,您这样的话千万不要往外讲,别人听到要气死了。”
向外婆一脸“我懂得”的表情,笑呵呵地说:“只跟我外孙媳妇讲。”
她其实很能理解向外婆。
因为她也好想向林洲愿意把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她面前。
就像今天这个样子,让她有了真正的,参与到他生命中的感觉。
不管好坏,一起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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