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们不是地狱的使者吗?怎么——你们是——春风,你竟然伙同敌人欺骗我!”春风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歇斯底里的蛇姬。
“你,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脑子不受控制,嘴巴不受控制,竟然什么都交代了?我受过特种训练,不应该的啊。”蛇姬转脸望着摘下白布的李怡宁,惊疑地问道。
李怡宁也没有说话,而是冷冷地望着她,没有一丝的情感,就像是望着一具死尸。听到这蛇姬如此狠毒,竟然想要害死林飞,她就恨不得亲手宰了她。若不是志愿军不允许杀害战俘,蛇姬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蛇姬连问了几遍,李怡宁终于开口说道:“这是专门用来对付你们这些特工的交代药水,我们不喜欢刑讯逼供。这种药水很珍贵,若不是时间紧迫,你又很狡猾,我还真舍不得用呢。你的性质决定了你不可能再活着。”
蛇姬是特工,心狠手辣,让她活着,将会有更多的人因她而死。执行特种任务必然是不留活口,这种人物很危险,也不能带在身边,只能是干掉。
蛇姬一听李怡宁开口说话,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是什么都交代了,想说那都是信口胡说的,也没有人相信了。她想要反抗,也完全没有胜算。一阵急火攻心,蛇姬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志愿军东木,谢谢你们救了我,我也完成了你们交代的任务。我可以走了吗?”
春风朝着林飞和李怡宁深鞠一躬,轻轻抬起手来擦去了嘴角边的血迹,那是李怡宁涂在她嘴角边的红药水,看起来像是吃了小孩血似的。
“你这次弃暗投明,可以跟着我们去人民军游击队的驻地,你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反美,收复你们的祖国。”李怡宁还想着劝说,可是春风却摇着头不愿意,怎么劝说都不愿意。林飞微微皱起了眉头。
“嗯,你可以走,你完成的不错。不过我想对你说,不要再给美国人当走狗了,他们从来不会善待你们的,也从来没有相信过你们。不仅是你,还包括你们的队长,她们都是悲剧性的人物。”李怡宁害怕林飞将春风也灭口,赶忙说道。她是女性,不忍杀戮太多。
“你们真的要杀她妈?”春风一指地上昏厥着的蛇姬问道:“虽然我对她深怀怨恨,但是毕竟是姐妹一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能不能请你们网开一面?”
林飞板着脸站出来说道:“我们可以放过你,但却不能放过她,你也看到她要是活着,就会有更多的人因此死去。不仅不能放她,还要由你来执行死刑,表明你今后不再与中朝军队为敌。你们的性质就是暗杀的特工,身在险地,我们不能不这样。”
这是没错的,放过春风,是看着她可怜,这已是格外开恩了,怎么能再放走一个,那不成傻瓜吗?最后必然会害了自己。
“不要这样吧,还是我们自己解决了吧。”李怡宁看着脸色变白的春风,轻轻推了一把林飞,可是林飞却不为所动。李怡宁一咬牙,还想自己伸手去杀了蛇姬,又被林飞拦住了。林飞的眼睛只是冷漠地盯着春风。
春风一咬牙,从腿上拔出匕首,俯下身凑近了蛇姬,扬起手中的匕首,就要动手。
谁知,晕厥的蛇姬忽然抬手就是一刀,正扎在毫无防备的春风的小腹下。蛇姬脸色狰狞,恶狠狠地骂道:“臭婊子,你竟敢伙同外人害我骗我,你去死吧——”原来她是假装昏过去的,春风惨叫一声。
蛇姬还想再捅几刀,春风却像发疯似的,扬起匕首在蛇姬的胸前乱扎,也不管身下鲜血像泉水一样涌出来。“我死也要拉你下地狱,你这魔鬼,我杀了你!”
蛇姬因为先前被灌下了药水,现在神智还不是很清醒,尽管看到了春风扬起刀来,却无法闪避,还被春风死死地按住。春风刀起刀落,刀刀见血。蛇姬的嘴里喷出了鲜血,不住地惨叫着,渐渐地声息全无。而春风也倒在她的身上一命呜呼了。
李怡宁瞪大了眼睛,目睹着这一切,身子竟然有些发抖,“林飞,你早知道她们会这样自相残杀的吗?”她的声音都在颤抖了。
林飞默默地点点头,“她们都是受过训练的特工精锐,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就范?蛇姬作为老牌特工,哪会这么容易昏厥?她是假装的。你没看出来吗?”说得李怡宁满脸通红。
“我们既然救了春风,为何又让她去死?她是被抛弃的,很可怜。我们本可以阻拦的,却眼睁睁看着她死在面前,这是为何?”
林飞笑了一笑,“你被她欺骗了。那春风看起来可怜,其实也是对北方人民军恨之入骨的。如果她不是这么快想着摆脱我们,而是跟着我们,我或许不会这么做。可是她急着想要离开,就可以看出她服从我们是被迫的,随时准备带人来追击我们,她知道我们只有两人,我怎么能让这种人活着离开呢?”李怡宁听得是冷汗直流,险些成了怜悯毒蛇的农夫了。
“我们走吧,以后遇上事要多用心,多观察。身在险境,怀着慈悲之心,那是自杀。李怡宁,看来你在苏联受训时,还没有将自己的心变得更冷酷些,我们是在战争中,多余的怜悯只会害了我们。”林飞说完,李怡宁满脸羞愧地点点头。
林飞冷冷地看了几眼尸体,对李怡宁说道:“我们走吧,七师那些兄弟有危险。假扮我的那个参谋要是因为顶替我而遭到暗害,我会于心不安的。走吧。”
李怡宁扭头望了一眼那两具尸体,本想再去看看是否还有生息,林飞这么一说,她问了一声:“难道就让这两具尸体留在这里风吹日晒,被野狗啃食吗?她们毕竟是女人啊。”
林飞依然是冷冷地摇摇头:“没时间了,我们顾不过来,这里死人太多了,想要埋葬她们,那得费不少时间,我们拖不起。”他说着还拖着李怡宁的胳膊,想要将她拖走。
就在这时,李怡宁忽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阵风声,是那种兵刃刮动的风声。她脑袋一斜,一边匕首贴着耳边掠过,就在匕首飞过脑门前时,李怡宁忽地探手抓住了匕首的手柄,缓缓地转过身来。
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正坐在血泊中,披头散发,咬牙切齿地惨笑道:“你说的不错,我早就想将你们的消息汇报给总部了,因为你是林飞,是我们死敌。这是我没想到的,可惜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没法回去汇报。但我死也要将你带走,你真是好命。”说话的正是春风。
“你既然认出来这是林飞,那么为何对我下刀子,我对你可是同情的。”李怡宁很奇怪,虽然这么问不妥当,但她看到春风就要气绝了,还是忍不住问道。
“因为你和他这么亲密,必然和他关系莫逆,我未必能杀得了他。他如果好杀,早就死在前面的特工手里了。我杀了你,会让他一辈子痛苦,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折磨。你毕竟是女人,身手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我失算了。”
李怡宁凝视了春风一阵子,忽然对着林飞说道:“林飞你说的不错,我不该对她们怀有怜悯之心的。”说完扬手就是一刀,一道白光闪过,刀尖正刺进春风的胸膛,春风闷哼一声,仰面倒地,气绝身亡。
“她果然没死,我说你怎么会不验尸呢,看来这些南韩特工真的是顽固到了极点,她先前配合我们,我还以为她会改邪归正,重新做人呢。我还是太幼稚了。”听到李怡宁自己都在检讨自己,林飞摇摇头,这可是在敌后啊,对于穷凶极恶的特工焉能心慈手软?
“就凭我们两个去救杨柳青,还是力单势薄,而且先前消耗的子弹也太多了,怎么才能震慑住他们呢?”李怡宁看出蛇姬怕鬼,那说明韩国人很迷信,韩国人也信佛教。她低头望着地上的白布床单,忽然笑了,为何不能再假扮一次鬼呢?
李怡宁原本就喜欢幻想,想出了用蒙着白布床单来假扮鬼魂套取蛇姬的口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蛇姬这样受过拷打审讯训练的特工,用刑未必会撬开她的嘴,但女人总是会对未知的神秘事物怀有兴趣,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这种兴趣就会变成恐惧,摧垮她的心智,就能找到突破口。
蛇姬刚刚被同行的男特工的愤怒惊骇得魂飞魄散,李怡宁趁着她昏迷的时候,又给她服下了会让其神智动摇的药水,蛇姬就控制不住嘴巴,像竹筒倒豆子,全部都交代出来了。
林飞原本就没有想着留下活口,如果春风愿意跟他们去人民军驻地,加入人民军,那还可以留下她的性命,但她急于摆脱二人,就不能留她的性命了。林飞的军队向来不留俘虏,执行深入敌后的任务,就更不能留了。这是防止情报泄露。
“嗯,七师指挥部的人员有危险,杨柳青更有危险。”林飞心中万分焦急,老天,柳青莲竟然可能是敌特,那是曾经并肩浴血奋战的女中豪杰啊。怎会成了南韩的特务?
杨柳青那么单纯,没有什么心眼,还不得像见着久别重逢的亲人那样,抱着对方,眼泪汪汪地倾诉衷肠,将林飞的底细一五一十地全说出来啊。如果真是如此,美军只要通过广播和电台就能瓦解和策反韩七师官兵,林飞的努力就会付之东流了。
林飞不是女人,也不是心理咨询师,无法揣摩女人的心思,但李怡宁却微微一笑:“杨柳青是单纯,但还不至于说出实情。没有说出实情,她也就暂时不会有危险。”
“这是为什么,杨柳青头脑简单,而柳青莲说到和我相识,她怎么会不动心呢?这么长时间没有见过自己的同志了。”林飞关心则乱,真可说是心乱如麻。
李怡宁笑笑,“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你猜也猜不到的。杨柳青绝不会有好脸色,因为那姑娘也很爱你,这就够了。当柳青莲说起和你的关系,杨柳青自然会在心底筑起一道防线,对她极为反感。她会自觉地保护你。”
杨柳青喜欢自己,林飞是知道的,但林飞无法接受这么多的女孩的含情脉脉,暗送秋波的。杨柳青狂放大胆,让林飞敬而远之。之所以接受李怡宁,那是李怡宁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让他颇为感动,林飞本就是重情重义的人,铁石心肠也会被感动,何况是林飞这样的英雄豪杰?
现在从李怡宁嘴里说出,还真让他的脸上挂不住,火辣辣的,他只得以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弄得自己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似的。李怡宁在一旁忍不住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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