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这些伪军卧倒,手雷就在空中爆炸了。“轰轰——”两声,将围在伪军团长身边的伪军炸得倒下了一圈,只是距离稍远,没有伤害到他们。伪军是出于本能卧倒的,碎片四射,又将地上的尘土溅起来,呛得他们不住地打喷嚏。
伪军团长久经大敌,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两颗手雷伤不到自己,他只是将身子微微的矮下去一截,半蹲在地上,带着几分冷笑望着手雷爆炸的地方尘土飞扬。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无声无息地飞过来,轻轻地钻进了他的额头,从后脑上飞了出去,将脑盖也带走了一大块。无声无息并不是没有声音,而是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根本听不到子弹出膛的声音。伪军团长眼睛猛地发直,然后一声不吭,悄然无声瘫坐地上。
“团座,没事了,他们炸不到我们,你放心。”看见团座直挺挺地坐着,参谋长爬过来轻轻呼喊着,团长坐着没动,眼睛无神地望着他,似乎带着几分悲哀。
参谋长一愣,轻轻一推,团座轰然倒地,身子下面流出了一片鲜血。天哪,团长竟然被手雷炸死了!不对,团长不是被炸死的,周围的人都安然无恙,团长被裹在最里面,怎么可能会被炸死呢?参谋长再仔细一看,团座的眉心出现了一个黑洞,黑红的血正在慢慢地流出来,团座是被中国人的狙击手打死的。
小顺子在投出手雷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他不相信张桃芳能在这么多猬集的敌人当中找出敌军的最高指挥官,怎么可能有这份好眼力,当官的就有十多名,谁分得出是哪一个啊?可是就在他扫射了一梭子子弹,又投出手雷之后,他认出来了,也看的很清楚。那个被众多的伪军包围在中间的当官的就是他们的最高指挥官,张桃芳真聪明!
恨只恨自己没有张桃芳那么好的枪法,手雷也够不着,只能是眼巴巴地望着,望洋兴叹。好机会,张桃芳,你可不要错过啊。他在心里暗暗地想着。
“呯——”离着近的他能够听到张桃芳子弹出膛的声音,再看那个伪军最高的长官身子忽然软了下去,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然后一个伪军长官上前推了他一下,这家伙就倒在地上了。
“好啊——”小顺子大叫起来,可是耳边却传来了张桃芳的惊呼声:“顺子,快跑——”他一愣,听到了空中划破空气的轰鸣声,抬头一看,七八架美军的轰炸机转过头来,对着他成一条长蛇般飞扑过来。看那架势就像是一群扑向绵羊的猛虎。
小顺子大吃一惊,连忙从土坡上滚翻下来,刚才他的冲锋枪扫射的硝烟已被空中盘旋的美军飞机发现了。美军轰炸了半天,也没见到中国人的身影,这时忽然见到有人在下面开枪,立刻将这目标当作了中国人的火力点,两个大队的美军轰炸机飞来发泄怒火。
“操,真他妈的给面子啊。”小顺子一边在山坡上向下翻滚,一边在心里嘲笑着美军的无能,想要炸死我,还没有那么容易。山坡上岩石遍布,小顺子事先没有选择好退路,这时出于本能地向下翻滚,被坚硬的石块撞击的鼻青脸肿,脑子也晕乎乎的。
美军的飞机那时还没有装备精确制导炸弹,都是惯性的水平或是俯冲轰炸,很难炸到滚动中的小顺子,但是美军的轻型轰炸机还有射击的功能,安装在机翼上的六管轻机枪扫射起来,就像是一股旋风,刮风下雨一般。在小顺子的身前身后溅起来一大片的尘土,小顺子危在旦夕。
因为中国人根本就不会将阵地设在山顶,那不是等着敌人来轰炸吗?没有那个中国军官会这么傻。美军找不到轰炸的大群目标,白白浪费了很多的弹药,就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在这好容易见到的中国士兵的身上,穷追不舍。只是这中国人好狡猾,不停地翻滚,让他们很难炸中。
但小顺子也很危险,这时的他都几近昏迷了,这么下来都快得脑震荡了,美军飞机还是追着他不放。一架p40战斗轰炸机呼啸着向他飞过来,机翼上的机枪扫射的火光迸现,打得岩石碎屑乱飞。子弹打在地上,像一条窜动的土蛇冲着小顺子游过来,快捷无比。
眼看着子弹就要打在小顺子的身上了,小顺子却连躲闪的力量都没有了,鼻青脸肿地仰望着越来越大的机身黑影,能够看到美军飞行员清晰的面孔,五官都看清了。他疲惫地想要闭上自己的眼睛,等着那一刻子弹将自己撕成碎片的感觉。那一刻或许是轻飘飘的,全身像张纸片一样飞落山谷,魂游九霄。
可是他没有感觉到那种被撕裂的痛苦,“呯——”地一声清脆的枪响,机枪声戛然而止。他睁眼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他看到那架飞机的机舱上满是鲜血,飞行员仰靠在座椅上,头向后仰,飞机呼啸着从他的身边掠过。机翼刮起的旋风将小顺子吹得像张纸片一样坠落到半山坡的树丛中。
树丛虽然将小顺子身上刮得遍体鳞伤,却也保护了小顺子,让他从美军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美军这时还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同伴被干掉了,还在盘旋着,试图将上天入地的中国人找出来。
“哒哒哒——”“哒哒哒——”又是一阵枪响,只看到两架美军的轰炸机的翅膀下面浓烟滚滚,他们的油箱被打中了,一架美军飞机就在空中翻滚起来,可是山间空间狭窄,翅膀在坚硬突出的岩石上刮了一下,顿时三百六十度鹞子大翻身,“轰——”地一下,机体重重地在山石上倒扣过来。
“上帝——”飞行员发出了一声惨叫,就被扣在下面,机身轰然爆炸,将飞机和飞行员炸得粉身碎骨,山坡上火光冲天。爆炸的冲击波将山坡上的石块带起来,像雨点般地向着山下伪军的队伍里砸去。
真是祸从天上来,正等着冲锋的伪军集结队伍顿时稀里哗啦,被砸得东倒西歪,东躲西藏,他们就是听到了爆炸声也不会有异常的反应,还以为这是在轰炸中国人呢。密集的集结队伍顿时被砸得倒下了一大片人。
另一架轰炸机强行挣扎起来,试图拉高,想从高空中逃回去。飞行员已经知道地上有一个狙击手,他很害怕下一颗子弹会再次光顾这架几近失控的飞机,那他可是大难临头了。可是机翼上的火苗借助风势,迅速蔓延到机舱中,机舱里也是浓烟滚滚,呛得他不住地咳嗽,涕泪横流。
没办法了,余下的美军飞行员也在大喊着:“麦肯,快扔下飞机,快跳伞!飞机要爆炸了,你会没命的!”“麦肯,飞不回去的,快跳伞!”一片嘈杂的惊呼声让他更加惊恐。他拉开了机舱盖,“呼——”地一下,机舱盖被旋风刮得无影无踪了。
这时他身上还带着火苗,烧灼的痛苦像刀割一样,痛得他不住地扑打着,火苗舔上了他的面庞,他的手掌也在燃烧着。痛的哇哇大叫的美军飞行员麦肯奋力系好降落伞背带,手掌上冒出了血泡,系降落伞时,还蹭破了不少,血水带着清水般的粘液从他的手背上淌下来,真像剥皮一样痛入骨髓。
他不顾痛苦,费力地钻出机舱,刚刚钻出机舱,就被一股强大的旋风刮着,在空中像个陀螺一样飞转着,降落伞打开了,可是失控的飞机却将他的伞包划开了一条大口子,破了一个大洞的降落伞是没法使用的。
他的身子刚刚转到正常下落状态,双腿就被伞绳缠绕起来,拽着向上,像耍杂技一样,摆出一种奇怪的姿态,像坐着火箭一样坠落下来。在旁边美军飞行员的阵阵惊呼声中,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正坐在伪军群中,落地溅起的尘土飞扬起来,呛得周围的伪军满头满脸都是的。
“上帝啊,麦肯的降落伞破了,他掉下去了!”
“我的天,麦肯摔成肉泥了!”
“什么,中国人有对空射击的武器,我们中了他们的陷阱了,快撤——”
美军的飞机来得快,逃得也快,只是一声招呼,空中盘旋的飞机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伪军看得真真切切的,看着这飞行员落下来,人群像鸟兽散了,谁也不敢去试图借住这飞行员。等到飞行员落在他们的面前,他们惊讶地看着这坐在地上的美国人,心想跳伞还有这种姿势吗?个个围上来,想要看清这火箭落地的美国人。
看到的却是让他们梦靥一辈子的景象,就看到这美国人七窍流血,嘴里往外喷血。忽然全身像烂泥一样垮塌下来,胳膊忽然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身子上半部也瘫在地上,如同豆腐渣;甚至整个脸部都碎了,如果不是皮肤包裹着,整个的肉体就要收拾不起来了。伪军从未见过高空自由落体的尸体,全都吓得面无人色。
“天哪,中国人竟然用轻武器干掉了三架轰炸机,这是什么人哪?”
“天哪,老美原来也不经摔啊,这不摔成了肉泥了,骨头渣子都捡不起来了。”
“幸亏是尸体落下来,如果是飞机残骸,我们可都要烤成美洲火鸡了。”
官兵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谁也不敢动弹一下,中国人用这么强大的火力,连飞机都可以连连揍下来,对付他们还不是小菜一碟啊。谁也不想去送死,笑话,冲出谷口,说着容易,谁能想到中国人不会张开大网,等着咱们一头钻进去呢?
“你们还在发什么愣,给我冲出去——”团座死了,参谋长当之无愧地挑起重任,他这时没有升官的欣喜,而是无尽的悲凉,士兵们再次被中国人打得没有了脾气。久经阵仗的他们还是对中国人深深的恐惧。
本来他还在担心中国狙击手,想着躲藏起来。这时见到士兵们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不得不再次站起来,虽然是文人,但在战场上历练这么久,脾气也会很暴躁的。他踢着这些做鸵鸟的部下屁股,想把他们赶起来。前面谷口的火势已经渐渐地小了,这时正是冲出谷口的好时机,错过了就没有机会了。
他这么想着,就这么做的,猛地站起身来,朝着面前的警卫战士的屁股猛踢,“我让你们做鸵鸟,我让你们怕死,都给我爬起来,一鼓作气,冲出山谷,我们就得救了。师座会在外面接应我们的。都给我起来!”
那些警卫战士爬起来后,也跟着参谋长一起用枪托招呼那些俯伏在地上,翘着屁股的伪军兄弟。参谋长则是抡着团长留下的皮鞭四处乱抽,抽的那些伪军嗷嗷直叫。
“伪军兄弟们,你们被包围了,美军的飞机飞走了,你们没有空中掩护了。快投降吧,我们是朝鲜人民军第三军团第三师的,我们不会伤害你们,只要你们把你们的指挥官干掉,我们就接受你买东西饿投降,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周围的山坡上竟然传来了大片的朝鲜喊话,参谋长的冷汗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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