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团长恨得咬牙切齿,但也没有办法,他连警卫都没有,光杆司令一个。他不顾手指被磨得鲜血淋漓,指甲壳都翻开的痛苦,沿着岩石,东摸西摸,终于摸到了岩石缝里的开关。
他一拉开关索,“霍拉——”一道并不宽敞的小门随着两块岩石的相对错开,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一股潮湿带着锈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些人低低欢呼一声,就要涌入,副团长一把拉住最前面的一人,“小心,这里面有机关,擅自闯入者会死无全尸,惨不堪言。这里不仅有机枪射口,还有地雷,甚至有陷阱,里面全是尖刃朝上的刀枪。大家……”他还想叮嘱一番,那意思不要乱闯乱动。
还没说完,其中一人不信邪,冷笑道:“你别吓唬人,你会有这么好的心吗?你恨不得我们都死在这里才好呢。我才不信,我就要试试。”说着推开副团长,钻了进去,倒也非常灵活,像一只狸猫般轻盈,可见是有功夫的。
副团长拦阻不及,大惊失色,低声吼道:“都退后,快趴下,危险!”众人不明所以,呼啦啦卧倒了一地。
几乎同时,就听到狂风暴雨般的机枪扫射声“哒哒哒——”火光将通道照耀的一片光明,就看到那冒失鬼在弹雨中四肢狂舞,像跳舞一样,颤动着,浑身抽搐,全身上下往外飙血,然后轰然一声倒在地上,半个脑袋都打飞了。
“快把机关关掉!”目睹这惨景,身旁的人都在大叫着,其实在这同时,那副团长已在动手了,他也吓得不清。幸亏没有跟着一起进去,不然都得玩完。
这时的机枪停止了射击,枪管全都收回去了,密道两侧的墙壁再次恢复了原样。借着刚才的火光,人们已经看清了密道的形貌。那貌似平静的密道原来到处都是杀机啊,人人骇然失色。
“啊——这——你们是——”副团长长舒一口气,收回了手,借着过道上还在燃烧的火光,他猛地发现身边的人个个荷枪实弹,精神饱满,战败的疲敝之卒,哪有这种精神状态啊。啊,他们的臂章和胸前的番号都是“大韩民国第七师”,此时这些人不但没有惊恐,而是一脸微笑地望着他,这当然不是亲切的微笑,而是充满了嘲讽的和戏谑的微笑。
“哇——”副团长大叫一声,猛地扑向自动引爆开关,手还没碰到,后脑勺上就被人用枪柄重重地来了一下,只觉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轰然倒下。
“呵呵,任凭你再狡猾,也难逃好猎手之手。”孙小亮呵呵笑着,就是他带人趁着曹震吸引三师炮团副团长的注意,自己带着人绕道潜到了他的前面。他对着山头摁亮了手中的电筒,斜坡上传来了一片欢呼声。
孙小亮乐呵呵地说道:“忙乎了半夜,大家都累了,也乏力,我们也该进去好好滴享受一番。”这些七师的兄弟们这时简直将他看作了偶像,看作了长辈,像孙子对待爷爷一样簇拥着他走进了密道。
“把这老家伙捆好了带上,再把他救醒过来,他还有用的。”孙小亮仍不忘丢下这句话。
曹震他们也没想到,在这座地下仓库里,竟然是堆积如山的物质,枪支弹药不说,还有堆积如山的日用百货,香烟、火腿、烤肉、熏肠等等好吃的数不胜数。
更让孙小亮吃惊的是,这里还有小山般的化学炮弹,这种炮弹外形和普通的炮弹没啥两样,只是弹身长一些,子弹壳上标着特殊的红圈圈的,一道又一道,花里胡哨的,像是动物界的警戒色,美丽而诡谲,到现在副团长不说也没用了,那炮弹箱上有简易的说明,性能不会介绍很多,但“化学炮弹”的单词,懂英语的人还是能看懂的。
当韩国人大吃大喝,尽情狂欢的时候,早已吃得快胀破肚皮的法国人只能一边呆着。有食欲没胃口了。这时的韩国人还在大笑着热情相邀,“吃啊——请啊——别客气,尽情享受啊。”法国人只能是遗憾地摇头,干脆躲得远远的。
“怎么办,这些炮弹要全部销毁吗,我想盟军方面是不会允许泄露的,”法军官忧心忡忡地问道:“我们是不是惹下了大麻烦,还是赶紧撤离吧。”
曹震心中暗笑:美国人,你们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他正色说道:“这事很严重,我得立即向师部汇报,也请葛高利将军不要擅自做主。”
事实上,整个战斗过程中,曹震和指挥部的联系一直没有中断,他向林飞汇报之后,脸色很凝重,接着又是豁然开朗,头儿果然高明,这一仗越打越大,精彩纷呈了。他放下话筒,去找葛高利将军。
葛高利将军还不知这事呢,他正在仓库内欣赏一架加装了小炮和重机枪的直升飞机呢。三师副团长原来想乘飞机逃跑,可是他进不了仓库,就成了俘虏。不过这雏形就是幼稚,外貌看起来十分丑陋,怪模怪样的。
那时的直升飞机还很简陋,受机身所限,不适合做武装直升机,也不能加装太多的武器,否则就成了画蛇添足。这是韩国人自己改装的,因为他们以前见识过志愿军特工的空中轻骑兵的威力,可是照猫画虎不成反类犬。
曹震上来看到了,不屑地撇撇嘴,暗想这比林飞设计的武装直升机难看多了。只是那时新中国还不能自己制造直升机,因此只能留待以后再说。过去林飞也曾多次缴获美式直升机,那几架直升机有两架送到了苏联,请苏联的专家和中国专家一起研究设计。
新中国百废待兴,哪有这样的技术人才?不是林飞弄来了这些直升机,苏联人压根就不会允许中国专家和他们一起研究,在他们眼中的中国专家那还是小学生呢,一点专业知识也没有。所谓的联合研究就像是扫盲班,他们打心眼里不愿意。
中国那时确实没有这类专家,蒋介石军队中没有直升机,解放军无从缴获。但苏联人不同意联合研究,就拿不到美国直升机的样品,就不能发展本国的直升机。过去缴获的德式直升机和美式是不同的,因此他们只能同意联合研究,为新中国培养第一代直升机设计师和驾驶员。不然他们担心中国人虽会交给他们机体,却把关键的零部件拆掉几个,那才是关键。
“将军,这里隐藏着巨大的秘密,我们发现了数百枚化学炮弹,您看如何处理?”曹震装着心慌的样子说道。
“什么——这里还发现了化学炮弹?”葛高利身为将军,懂得的自然比一般人多。“你是说毒气弹?上帝!你们七师把我们可坑苦了,这是把我们拖进了泥潭哪。我知道该怎么办?”他气得浑身哆嗦。
葛高利心情本来是不错的,他没有和士兵争抢那些山珍野味,认为那不是上流绅士该有的风度,他正打算着喝着热咖啡,品尝着熏肠、火腿,驾机遨游夜空,欣赏夜幕下的战场美景呢。听到这里,他是又惊又怒,哪里还有什么胃口。
“将军,你不用太担心,这些化学炮弹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下,有专人看管,不会发生危险。如果您感兴趣,我带您去看看吧。”曹震看着葛高利不住地摇头的懊恼颓丧,打心眼里瞧不起这法国人。不就是毒气弹吗?军人无惧水火,不怕牺牲,何至于谈虎色变?这家伙不配做将军。
他不知道,一战时,英法两国的军队饱受德军毒气弹的伤害,那是刻骨铭心的。英法随即如法炮制,还以颜色,以至于交战双方都配备了防毒面具。当时常用的是神经性糜烂毒气弹,这是国际上命令禁止的武器。
葛高利将军的祖父那时身为将军,也受到了毒气弹的伤害,不仅是面部留下长长的疤痕,左手的肌肉还严重地萎缩,像晒干的蛇肉似的,看起来让人恶心而恐怖。对此,葛高利从小留下深刻的印象,自然会闻风丧胆。
葛高利脑子眩晕了好一阵,镇定下来说道:“啊,既然这里的战事已经结束了,那我们应该将战利品移交给盟军,也包括这些化学炮弹,我们和韩三师交恶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应该由他们赔偿。那些火炮,嗯,我觉得还是归我们,我们原本就是炮兵出身的嘛。”
仗着七师没有高官在场,葛高利以势压人,厚着脸皮狮子大张口,忘恩负义,但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火辣辣的,贪婪让他厚着这张老脸,不顾一切。“至于其他的物质,在联合国接管这里之前,你们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吧。”
“将军,在下对此提议毫无意见,我相信你和我们师座一定也早已有了协议,临来时,师座就交代过,尽量满足您的一切条件,这是为了感谢你们和我们并肩作战,是为了回报你们的付出。师座说了,只要打败三师,其他的概不过问。”曹震毫不反对地微笑着,这让葛高利大出意外了。
葛高利看着面前的少校,暗想他竟然能大包大揽,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在心里,他做好了,如果曹震不同意,他就强抢硬夺,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夺走这几百门大炮。法国人帮助七师打垮了三师,不欠七师的债,这是他们应得的。何况不是还留下了那么多物质吗?
这也是林飞向他布置任务时,他毫不推辞,他早惦记上这些大炮了。现在自己吃肉,总得让别人喝口汤吧,怎么说也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啊,生死交情嘛。
“哦,那非常好,七师上下同心,作战勇敢,做事雷厉风行,果敢果决,真是好样的。我看你们就是比那韩国的首都师也不逊色啊。你真是年轻有为,指挥若定,将来可以做到将军。”葛高利眼睛都眯成缝了,连连地夸奖,嘴都合不拢了。
曹震心里泛起了阵阵的恶心,把手一摆,制止了葛高利的滔滔不绝,“承蒙夸奖,愧不敢当,但我想报告您的不止这些。我已接到师部发来的电报,三师第三团残部未被全歼,大部突出了重围,正向我部扑过来,兵分两路,来势凶猛。在我们的后面二十多公里的公路上,出现了一大股不明国籍的军队正在靠近,用意不明,但从他们熄灭车灯,鬼鬼祟祟的前进动向上,似乎是敌非友。”
葛高利登时僵硬在那里了,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好,难怪你们对火炮丝毫没有垂涎,这些火炮还不知花落谁家呢。如此一来,我们法国人不是被使唤傻小子,白出力嘛。葛高利气得想吐血,有心扔掉大炮,却已经被包围了,如何能跑得出去?
看着葛高利那种气急败坏的样子,曹震暗笑,你想这么快就拜拜吗?你们的真正威力还没有发挥出来,头儿哪会答应?没有免费的午餐,想从林飞的嘴里掏食,那真是痴心妄想。那是一个只进不出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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