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顾问听到的声音完全和原来的韩军师长毫无二致,若非他经历了这场短兵相接,听到了李怡宁的话,他真会觉得这娇小的护士技术活真不错,但他受到的哪里是招待,而是生死考验哦,在死亡的边缘来回打转,真有些神不守舍,哪里谈得上神清气爽。
“哦,好,好吧,既然师长阁下觉得我们该离开了,那我们就现在回去吧。”美军顾问还沉浸在惊愕中,机械地点点头。心里更是暗暗吃惊,这些人到指挥部去干嘛,就不怕被人识破吗?那可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环视了四周,站着的都是原来见到的战地医疗队的人员,从他们平静如水的神情上,他看出来这些人都是视死如归,即使是刀山火海也不能阻挡他们义无反顾,甘之如饴。就连那三个女人也是如此。他见到的只是她们的眼睛,但她们的眼中同样闪烁着坚定。
韩军师长接着说道:“我觉得这些护士应该留在我们的指挥部里,他们在那里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这在原来看来是好色无厌,但现在看来却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林飞他们为何要留下这样的死硬分子,而把韩军师长冒名顶替了呢?这是有原因的,韩国人的地盘,那小子随时可以翻脸,虽然可以结果他的性命,但任务也告吹了,而且所有人员都有生命危险。加上这家伙手里欠下了中国人的血债,死有余辜。
但美国顾问就不一样了,这人还有正义感有良心,不是怙恶不悛的人。这种人值得尊重,韩国人都要看他的眼色行事,而不是看师长的脸色,仰人鼻息。奴才当然要注意主子的脸色,才有骨头啃,不然就等着下锅变成狗肉汤了。
他们注意美军顾问更多于注意自己的长官。假扮美国人只能是外貌相似,而做不到神似。他的很多习惯为韩国将领熟悉,但小分队却不知道,这样顶替太冒险,容易被人识破。美军顾问和美军上层是有联系的,如何联系也是小分队不能在但时间内获悉详情的,因此需要他的配合,需要他全心全意地服从。
“长官,这些医护人员都要进入我们的师指挥部吗?”担任警卫的排长向假扮师长的林飞问道,随即遭到了林飞严厉的眼神:“怎么?这点小小的安排还要得到你们的许可吗?干好你们的本职工作就行了,别为这些操心!”
警卫排长正是出于职责,才向师长质疑的,安排这么多的陌生人员进入师指挥部,万一出了问题,掉脑袋的可是他们这些手下人哦。但小小的警卫排长在高官面前,连个屁都不是。林飞只是一句话,一个凶狠的眼神,这家伙就垂头丧气地退回去了。
这时战地医院的负责人,一个韩国少校上前敬礼报告说:“长官,那两个中国人生命垂危,命悬一线,他们现在急需抢救的。我们这里缺少人手和药品。”
韩军师长可是说了要对他们进行审讯的,现在带着美女扬长而去,这事情怕是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战地医院的负责人心里暗暗地骂着。
林飞不是不想抢救这两名战士,而是即使抢救出来,也带不走,还会给小分队增加累赘。与其被敌人在严酷的审讯中,折磨而死,还不如让他们光荣地在昏迷中死去。因此他故意装作了忘记的样子,没想到这里的负责人竟然还记得这件事。
战争进行了这么长时间,韩国的军队在美国人的严格训练下,真正显示出战斗力。即使是勇猛无敌的志愿军,想要彻底击败他们,也变得挺困难的。战争是锻炼人的大舞台,中国人将百战百败的韩国军队锤炼成一支雄视亚洲的军队,是功是过呢?仅仅是雏形,就让人感觉头痛了。
这也反映了朝鲜人民都渴望能尽早结束这场悲剧的战争,反应了人民的呼声。战争中,那些不合格的军官都在自然地淘汰,选拔上来的大都是尽忠职守的军官。这些军官的上任,无疑会为韩国军队增强战斗力。
林飞意识到韩军的面貌也在悄然改观,再也不是那种一触即溃,败得不可收拾的乌合之众了。这里人人都有职业精神,这反而为志愿军击败他们,增加了更多的困难。但事已至此,也只得点点头,转身对身边的杨柳青说道:“你就和李素云医生走一趟吧,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看着三个女兵转身离去,林飞心里矛盾极了,在情感上,他希望这两个战士会活下来,能活到朝鲜战争结束的那天。他们也曾浴血奋战过,在朝鲜三千里江山洒下了自己的鲜血。但理智上他不希望敌人会从他们的身上得到我军重要的情报,这即意味着他们要遭到严酷的审讯。
看着三个女兵离去的请示眼神,他下达不了杀人灭口的手势,一切都只能是听凭老天的。这时,随来的韩军情报官上前说道:“师座,事不宜迟,在他们咽气之前,让我尽量从他们的嘴里掏出重要的情报吧。就是不能,我也要看看他们的心脏是红的还是黑的。”
林飞瞪了一眼:“混账东西,连美国顾问都没吭气,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说着悄悄用胳膊肘碰碰一旁的美军顾问。
美军顾问咳嗽一声:“师座说得对,我们是文明的军队,对于伤者,我们有挽救他们生命的义务。这不是可怜他们,而是为了瓦解敌军。他们现在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就该按照日内瓦国际公约去做。”
韩国情报官只好低下头,退了回去,心说:师座这次怎么如此心慈面软,宽宏大量,他不是想着将共军战俘剖腹挖心,祭奠我们死去的兄弟吗?哦,我明白了,师座是玩女人玩的开心,不想在女人的面前,表现他的暴虐之气。娘的,这些狐狸精还要带到指挥部去,估计我们接下来,又会被中国人撵着屁股逃跑了。
“报告!”随着一声“报告”,杨柳青和李怡宁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师座,当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这两名共军战俘一名已是流血过多,绝气身亡;另一名显然遭到了虐待,咬断了自己的舌根,鲜血流了一地。”
林飞心情轻松了下来,同时也是一阵绞痛,牺牲的可是自己的战友啊。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呆立的战地医院的负责人:“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为他们的死负责的!”
那战地医院的负责人浑身战栗了一下。“对不起,师座,这是这长官在你们接受服务之时,先带人去审讯的,我们的血浆本来不足,这位长官不让输血,说不能把宝贵的血浆用在我们的敌人身上,不是还有一个吗?”
战地医院的负责人战战兢兢地望了一眼一旁横眉怒目的情报官,心想师座杀人不眨眼。万一不高兴,要了我的命,我不是被你害惨了?这可不是我的责任,性命攸关,我也顾不得你的威胁了。
“结果呢,那志愿军打了几针强心针,还算清醒过来了,这位长官威胁着如果他不说实话,就把他的心挖出来祭奠。他边说,还边挑开了他的衣服,用刀子在他的胸前试着割了两刀。当然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只是皮破出血。流血并不多。”
这当然是为情报官开脱,受重伤的人哪里受得了这种酷刑?
“不用你说了,我自己来说吧,师座,你不是念念不忘,想着拿这两个共匪报仇吗?”
情报官制止了战地医院负责人的话,上前说道:“我担心这两个共匪在供出情报之前,就一命呜呼,就先行审讯了。我并不是一开始就动粗的,我给他们许下了很多的承诺,只要他们合作,我可以保他们不死,还能享受最好的待遇,治好他们的伤。要金钱要美女都随便他们挑。”
“他们不答应吗,活着有什么不好?”林飞皱着眉头问道。
“他们不仅不答应,还像疯狗一样乱咬人,破口大骂我们是畜生,说什么手下败将不足和我们对话。我百般劝说后,还是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其中一个竟然动手撕开了我们包扎的绷带,顿时血流如注,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我当然不会同意输血,战时的药品消耗何其巨大。”
“好——嗯,我说的是你做的没错,那么下一个呢,你动怒了?”林飞眼中都要流泪了,强自压住怒火问道。
“另一个也想效仿,我们的人有了提防,死死按住,才没有让他得逞,但他像狂怒的狮子,吼叫如雷,不肯顺从。我终于动怒了,只是用刀在他的心脏旁边轻轻地划上了两刀,真的没用劲,这家伙真是死硬到底,咬断了自己的舌根。”
“好,好啊,你这混账王八蛋!”林飞再也压抑不了怒火,抡开了巴掌,在情报官像猴子一般尖瘦的脸上狠狠地揍上了两巴掌,扇得这家伙连连倒退。“师座,你为了中国人打我?”
“我当然要打你!因为你的擅自行动,让我们的心血付之东流,现在什么情报也掏不到了!你这会贻误战机的,真是罪无可赦,而且你还试图隐瞒实情,死的你给我套什么情报?你为何不去死?”
“师座,我是想将他们的心脏挖出来,祭奠我们的兄弟,他们死伤的太多了,您,您不是也这么想的吗?这也是废物利用啊。”看来这情报官平时还挺得宠的,不然哪敢应声。
“你才是废物,这些中国人视死如归,坚定不屈,哪是你这种人能够套取情报的?只有我们美国顾问才有本事获得,这一切都被你的私心破坏了,你还不该死吗?来人——给我拖出去,毙了——”
林飞高喝一声,就有几个膀大腰圆的韩国士兵冲上来,像拖死狗一样,架起情报官的胳膊,就向医院的外面野地里奔去,看来这家伙的人缘真不是一般的差,人人都盼着他赶快死了才好。看着周围人的眼神,都是一种幸灾乐祸,无人为他求情。
“师座,我无罪,你不能杀我!”那家伙两脚乱蹬,拼命张开了喉咙喊道。林飞背转身不去理他,这种魔鬼死了才好,留着只是祸害。也不知他手里沾上了多少志愿军和人民军的鲜血,杀了他,才是为死难烈士报仇。
“姓李的,我是司令派下来的,我的生死掌握在司令的手上。你任意处置我,是不是想着谋反啊?会有人找你算账的,你就等着吧。哈哈,我的鬼魂也会看着你不得好死的。”
林飞心里一愣,这家伙还有这么厉害的靠山啊,看来韩军内部也是彼此隔阂的很深,相互不信任的。想到这里,他改变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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