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兵面面相觑,对于鲍里斯喊出的这话个个惊诧万分,为了一个逃走的伪军师长,竟然要用自己的飞机去把他撞下来?这在美国历史上是没有的。美国人重视人权,长官这么做是要上军事法庭的,除非士兵自愿。
让那些来自大洋彼岸的美国阔少去撞敌人的飞机?他们连这种毫无意义的战争都没理解,怎么可能为之献身呢?说出这种话,不是指挥官脑子进水,就是发疯了。空降兵沉默着,无人说话。
“怎么啦,难道我说的话是在放屁吗?电台,我要呼叫我们的飞机,把他撞下来,绝不能让他活着逃出生天。”鲍里斯大喊着,掉头四顾,拼命寻找通讯兵,吓得通讯兵缩到人群后面去了。
“好了,好了,没事啦,长官,您需要休息啦。”空降兵连长轻声安慰道,像母亲安慰自己的孩子,似乎将鲍里斯看成了神经失常者,气得鲍里斯眼睛爆出,说不出话来了。
没想到人群中还竟然冒出了憋不住的吃吃笑声,分明是嘲笑的声音。还什么巴顿将军的爱将,就这德行,死里逃生就吓得六神无主,歇斯底里了。美军士兵可没有中国人的那种纪律严明,尤其是这些骄兵悍将,指挥官都难以驾驭。
“混蛋,你们以为我发疯了吗?好啊,那我现在就命令你们杀光伪军第五师,不留一个俘虏!”鲍里斯对背信弃义的韩国人恨之入骨,竟然猝不及防地抢过身边的一个空降兵的冲锋枪,向着那些乱跑乱撞的伪军开枪了。
空降兵连长几次抢夺,竟然抢不下来,神经失常的人力气超乎寻常的大,这时的鲍里斯羞怒交加,真的有点发疯了。万不得已,空降兵连长挥手劈向了鲍里斯的后脑海,想把他打昏。可是毕竟是长官,难以下手,倒把鲍里斯打得一头扑在地上。
“混蛋!你竟敢打我,你想造反吗?”鲍里斯揉着生痛的后脑,怒视着下黑手的空降兵连长。下级殴打上级,在美军的条例中也是要受到惩罚的。
没想到空降兵连长又朝他狠踢一脚,刚才下手轻了,这会儿踢得鲍里斯惨叫连连,身子弓得像个大虾米。旁边的士兵只是围观,却无人上前阻拦,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那连长面色铁青地指着他大骂道:“你才是混蛋!你想把我们全部葬送在这里吗?你以为我们这一百号人能够对抗成千上万未开化的野蛮人吗?你想死别拉上我们兄弟。”鲍里斯被气得嚎啕大哭。士兵们更是鄙夷了。
虽然教训了上校鲍里斯,但是空降兵连长还是通过电台,呼叫还在空中的那架运输机注意监视那架载着叛逃的伪军第五师师长的运输机的动向。美军的战斗机这时还不具备夜间空战的能力,搜索能力更差。靠目视追踪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
即使是装备了雷达的“黑寡妇”,想要对付这架运输机也很难,那不是用来空战的,而是用来夜间轰炸的。可惜那架运输机是在返航的途中接到这道命令的,他判断逃逸的那架运输机是往北飞的,但是却错了,林飞不会笨到那种程度,他是往海岸方向飞的,避开敌人的追击。
林飞想要飞到哪里去呢?这白面书生谙熟志愿军的胆大包天,越是大胆,越是出其不意。他早就对在海上随时起飞轰炸志愿军的航母恨之入骨,这些都是让人讨厌的苍蝇,飞来飞去,永远也扔不完炸弹,而我们的战士就是顶着轰炸抗击着联合国军,用血肉之躯抵挡钢铁洪流。现在有飞机在手,哪里还会不借机报仇?
“同志们,我们要去给美国航母一点颜色瞧瞧,你们怕不怕,怕的可以随时退出战斗。”林飞从机舱里探出头来问道,可是机舱内死一般的沉寂,无人回答。大家都在闭目养神,有的在检查弹药,就是那久不露面的柳青莲也在为伤员包扎伤口。
柳青莲忽地抬起头来,“队长,你这是在侮辱大家,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谁会想到临阵退缩?朝鲜人民军没有这样的孬种,我相信中国人民志愿军更没有,你们都是久经沙场的好汉,死算的了什么?”这朝鲜姑娘说的很有志气,说的那些沉默的队员叫起好来。
“队长,我们跟着你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作战,还有啥可怕的?难道你要一人独占光环,让兄弟们做懦夫,当逃兵吗?我们有进无退,唯你马首是瞻。”侦察队副队长仰起头来,大声说道,即使在隆隆的飞机引擎声中,也听得很清楚,振聋发聩啊。
“好,我相信,但是我们这次奇袭,没有必要牺牲太大,我只带着几个人去执行就可以了,你带着大部分同志可以撤出去,既保存了实力,又可以给美国佬的飞贼一次很好的教训,让他们知道我们中国人不是好惹的。”
这虽然是林飞意料之中的事,但是林飞坚持不能牺牲太大,“我们的同志除了我之外,还不会开飞机,人手太多了反而会坏事,帮不上忙就得白白牺牲,如果人数少则可以随机应变,没准我们会再抢夺一架飞机飞回来呢。”林飞呵呵地笑着。
林飞笑得很轻松,其实心里还是不太有底的,但是他觉得这个险值得冒,他的驾驶技术确实不敢恭维,他在飞行模拟器上多半是闹着玩的,可是到了实用的时候,还是勉强将飞机开上天,然后就一路摇摇晃晃的,不然那些战士怎么会东倒西歪呢?都快晕机了,毕竟是纸上谈兵嘛,好在他渐渐地适应了。
那李汉成早就不停地抗议:“见鬼,这么差的技术,你是哪所飞行学校毕业的?你的教官是怎么让你放飞的?你是我见过的飞行技术最糟糕的飞行员。见鬼,你还不如让我一头跳下去摔死好了,也比这晕机晕死强哪。”
林飞探出头来,遗憾地说道:“对不起,我从没正式驾驶过飞机,完全是闹着玩的,这会儿能把飞机开起来就不错了,您别强求太多了。弄不好我心里害怕,手发抖,咱们就一起坠机了。所以嘛,你更应该鼓励我这无师自通的勇士哦。”
“啊——”李汉成惨叫一声,几乎晕菜了,不住地晃着脑袋,嘴里喃喃地说道:“上帝啊,竟然有如此疯狂的家伙。”本来强忍着肚子里翻江倒海吐酸水的,还苦着脸的战士,听到这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了。
战士们血里火里早已司空见惯,对于生死看得很淡,他们本来还在抱怨自己的队长,和李汉成的想法不谋而合,这会儿听到了林飞的话,顿时觉得豪情万丈,群情激奋,美国佬的先进科技不过如此嘛,连从没驾驶过飞机的队长都能开的飞快,当然就是那滋味有些受不了,论这份豪气,世界上还有哪个国家的军人敢干呢?
林飞笑着向外面招招手,喊道:“柳青莲同志,请到这里来,还有副队长,你们两来一下。我有事情要交代你们。”
副队长一声没吭地跳起来,走进了驾驶舱。本来还在为林飞自豪的柳青莲这时也放下手中的绷带,走进了驾驶舱,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仪表,柳青莲瞪大了眼睛,实在不敢相信,一个从没驾驶过飞机的人,竟能操纵这种极为复杂的飞行器。别说操纵了,就是看都看得人眼晕哪。
“老李,你和柳青莲同志带着其他同志在前面的海岸线上跳下海去,然后奋力游上岸去,那些伤员也要带上,这机舱内有一些降落伞是备用的,你们正可以用,伤员要有人带着,以免会溺水死亡。你们虽然学过一些跳伞,真枪实弹恐怕没有,只能让你们在海上跳伞了。”
“队长,你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哪,战士们可都看着你呢。”副队长急切地说道。柳青莲也抓着林飞肩头晃着:“林飞,你不能撇下我,我们是战友,到什么时候都要战斗在一起。”说着泪水顺着面颊滴落在林飞的头发里。看得副队长目瞪口呆,只好转过头去。
“你们放心,我不是撇下你们,我是在为你们争取活着的机会,现在距离天亮已不到两小时了。如果我们乘着一架飞机离开,天明时,美国人就会找到我们,并且把我们击毁,我们就没有一点机会了。我们去袭击他们的航母,有可能搅得他们的阵脚大乱,你们就安全了。那时我们乘乱杀出,再和你们会和。”
林飞说着,指着驾驶台上的飞行图,指着一处地点说道:“这里就是朝鲜的西海岸,濒临我们的渤海,你们在这里降落,我们会找到机会跟你们会合的。你们放心,我们的命比美国人精贵,绝不会白白地丢给他们的。我还想着多杀几个美国佬呢。”副队长的眼睛也红了,柳青莲更是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摇着头说:“我不去,我要和你在一起并肩战斗。我看不到你,我会心里没底的。”这话说得太露骨了,林飞是脸朝前面驾驶着,但是耳朵都热了,朝鲜姑娘太直白了。我的天,战士们要听到了,会怎么想呢?而那副队长早就躲到舱外去了。
“你不能不去,你是向导,你不去,谁给人生地不熟的战士们引路啊。你们上了岸之后,要找一处隐蔽的洞穴躲起来,我们后面也会在这里降落,那时我们在一起向内陆转移。你放心,我会没事的。”
林飞为了安慰她,把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柳青莲的小手,柳青莲紧紧握着,泪水把林飞的这只手也打湿了,弄得林飞尴尬不迭,女人真是水做的。想要抽出手来,谁知却被她抓的很紧。
林飞低声说道:“不要感情用事,我们都是军人,军人流血不流泪。你放开我。”柳青莲却是充耳不闻,林飞只得大声叫道:“老李,你来一下。”副队长正在舱外等候着,一听到林飞的话,立即钻进了驾驶舱。
“老李,你要尽力保证柳青莲同志的安全,她是姑娘,又是人民军的同志,她的安危就拜托你了!”战场上谁能保证能保护谁呢?杀红眼的时候,什么都顾不上的,自己的性命都不能保证。可是林飞的嘱托却让副队长毫不迟疑地大声说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林飞从后世的书籍中就知道志愿军的侦察兵虽然不是人人都能开飞机,但还是受过一定的跳伞训练的,他们学的东西很繁杂,但是都有用,都是用来保命的。那时还没有三栖侦察兵的说法,但是训练早已开始了。
副队长知道时间紧迫,拉着柳青莲大步走出了驾驶舱,林飞的头也没回,不过内心却是百感交集。这不是自己期盼的爱情,但是人的情感有时是控制不了的。林飞还想着那个阴阳两隔的女友,而无法阻止柳青莲的爱慕。
林飞将飞机盘旋着,目送着几十朵洁白的伞花向着茫茫的黑暗的大海飘去,眼中也流下了泪水,他知道那其中就有一朵是柳青莲的。选择在海岸线上跳伞,是因为距离伪军的阵地更远,而且飞机也没油再能飞那么远了。
抢飞机那是一句玩笑话,如果被美国人识破,林飞就会像日本的神风敢死队,驾驶着飞机撞向美国的航空母舰,让他们的空中打击能力大大受损,美国调到朝鲜海域的航母也没几艘,少一艘就像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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