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深蔚终于慢慢理解了无意识时候的自己为什么要干那些听起来极其沙雕的事情。
因为……
……实在是太无聊了!!
抛开极其简陋的住所和难吃的食物,肖深蔚在绿洲里的生活竟然出乎意料地有么一丢丢逍遥自在闲云野鹤的味道。
每天就是在林子里四处游荡,吃吃东西,睡睡觉。
所以肖深蔚在极度无聊之下又重操旧业——刻小木雕。
他刻各种各样的容允。
不过最让他惊奇的是,自己居然真的没有再毁坏兽皮,没有再搞出上次那样的马赛克级别画面。
这让他很欣慰。
……看来心理暗示还是有点作用的。
唯一不用担心的是,他从来都不缺食物。
即使失去了意识,肖深蔚依旧能根据潜意识里的喜好进行捕猎。
肖深蔚觉得再这样下去,他大概率会成为绿洲里的动物公敌。
也就是仗着丧化状态下没什么动物打得过他。
肖深蔚经常会突然失去意识,再次醒来的时候都会出现在完全陌生的地方。
但不知是不是潜意识的作用,每次他醒来的地方都离山洞不远,他总能慢慢自己找回来。
独自一人在绿洲里游荡的感觉一开始并不是很美妙。
不过肖深蔚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从来不去做招惹那些他干不过的大佬,比如那条巨星林蚺和藏在绿洲中央的平头哥蜜獾。
所以山洞里堆积了不少兔子的皮毛残骨。
所以吃了许多天熏烤食物的肖深蔚觉得如果自己能出去,大概再也不会想吃烤制食物了。
以至于绿洲里的兔子们远远地看见肖深蔚就跑,蜜蜂们看到他时也如临大敌。
肖深蔚做饭的手艺自然不必多提,缺油少盐,唯一的调料就是绿洲里自然生长的野葱野蒜和花椒树。
并且在他无意识状态下,似乎经常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比如薅一大撮狗熊的毛、给花豹拔了牙还顺便揪了他的胡子、蹲在树上看花栗鼠交丨配,以及抢猴子们在树洞里存下的他并不喜欢吃的冬粮……
睡着的容允、看书的容允、提刀砍丧尸的容允、系着围裙做饭的容允,以及他想象出来的,弹吉他的容允……
大大小小的木雕在山洞里摆了满地,肖深蔚清醒的时候就钻在山洞里不出去。
没有丧化的他战斗力实在是不怎么够看。
山中不知岁月,肖深蔚的头发和指甲都长到很长,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子茬儿。
衣服早就在日复一日的战斗和奔波中破得不成样子,但肖深蔚依然坚持天天洗澡洗衣裳,并且用布条把慢慢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扎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小揪揪。
不然他会觉得自己退化成了一头山顶洞人。
剩下的两从蘑菇肖深蔚一直没有吃,吃一次,见容允的机会就少一次。
肖深蔚不想轻易浪费掉。
他还是会想念容允,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地刻骨铭心。
习惯了对方的照顾,直到自己开始独自生活,才知道在这个时代,能活出先前那样的生活水平是多么的困难。
偶尔肖深蔚也会遇见进南泽捕猎的人们,但他总是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
毕竟,他现在这副尊荣实在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堪。
……好吧,是非常不堪。
他的皮肤上又重新开始出现青斑,指尖泛着浓郁的青灰色,指甲由于长时间得不到修剪而长得很长,几颗犬齿也越发尖利起来。
……他越发地像一头真正的丧尸了。
这让肖深蔚很难过,又很惊慌。
但他无能为力。
他甚至搞不清楚倪又青所在的绿洲在哪个方向。
虽然顿顿都能吃饱,但肖深蔚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瘦下去。
有时从溪水映出来的倒影看到自己,肖深蔚都会愣上一阵子。
那个目光有些无神的瘦削的苍白少年,真的是自己么?
他的两枚犬齿几乎要从唇角露出来,稍稍一动嘴唇,就看得见那两枚牙齿雪亮的牙尖。
肖深蔚索性蹲在溪边做鬼脸,做着做着,突然就笑出了声。
……emmmmmm,抛开病毒对身体的危害不谈,这两颗“小虎牙”居然还有那么一丢丢可爱。
不得不说,肖深蔚出众的皮囊即使在这样的状态下依旧在散发着魅力。
松松垮垮扎在脑后的凌乱黑发,苍白而精致的面容,以及唇角若隐若现的尖牙……
这一切都让肖深蔚看起来有种奇异的病态的美感。
肖深蔚觉得自己涂个红嘴唇,穿上一身黑色的礼服,就可以去cos少年的吸血鬼德古拉。
南泽的雨走走停停,断断续续地一直在下,偶尔的晴天,都会有大批的人们进山打猎。
只是肖深蔚最近发现,这些人似乎在打猎之余,都在寻找着些什么。
不过这些肖深蔚并不是很关心。
他小心翼翼地躲避着人类,尽量不让他们发现自己。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把自己当成丧尸甚至山鬼就地捕杀。
那样的死法太过窝囊了,肖深蔚不愿意接受。
夜幕再度降临的时候,肖深蔚躺在兽皮上看着难得晴天里夜空上的繁星,脑子里放空,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好像什么都想了。
一条绚烂的光带横贯天上,有流星拖着尾巴划过天际。
不过肖深蔚并没有许愿。
毕竟丧末时代就是从一场声势浩大的流星雨开始的。
他摩挲着手里刻了一半的木雕,借着火堆的光用指甲一点点细化着小人偶的面容。
他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容允的脸。
肖深蔚必须承认,每次这个时候他都会很想他。
很想很想。
想到无论睁眼闭眼,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容允的一颦一笑,心头抓心挠肝地痒痒。
然后肖深蔚转头看到了那两丛蘑菇。
……就尝一点点。
……让我见他一面就好。
肖深蔚用从进山打猎的人那里“借”来的铁钎串了小小的两朵,放在火上烤。
香气一点点逸散出来,肖深蔚抿了抿嘴,想到上次头痛恶心的经历,闭上了眼将蘑菇送进了嘴里。
……emmmm……
……emmm有点好吃奥……
两朵蘑菇下肚,肖深蔚砸吧砸吧嘴,看着剩下的蘑菇强行忍住了再吃几朵的欲望,翻身躺下,闭上了眼,等待中毒反应的到来。
他等啊……等啊……
从天黑等到了天亮。
无事发生。
没有浑身发热,没有头晕恶心,没有呕吐和幻觉。
肖深蔚:……是因为我吃蘑菇的姿势不对还是因为我昨晚左脚先进了山洞???
他抱着膝盖靠在洞壁上想了半天,都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然后他把目光落在了剩下的蘑菇上,咬了咬牙。
……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
也许是吃的不够多呢?
怎么办?
继续吃吧。
于是肖深蔚一口气吃完了剩下的全部蘑菇。
吃到打嗝儿,吃到撑。
就像上次那样。
然后他坐在山洞里,盯着熊熊燃烧着的火堆开始等,等待中毒反应带着他日思夜想的人一同降临。
也许是昨晚一夜未睡,没多久肖深蔚就开始打呵欠。
他支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
然后他睡着了。
……
……
肖深蔚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去。
入目的一切都被笼罩在了深蓝色的暮色里。
森林里开始起雾,夜枭咕咕的叫声让这里更多了几分诡谲。
肖深蔚的肚子已经有些饿了。
他现在却并不怎么想吃东西,也没有心思去吃东西。
对中毒反应并没有出现的失落甚至改过了想要去吃东西的欲望。
……又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已经没有多余的蘑菇可以让他吃了。
肖深蔚把脑袋埋进臂弯里,有些难过。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才导致他连见一见容允的幻象都做不到。
太过热烈的想念像是慢性的毒药一般,一点一点慢慢将他的整个心脏都浸透了。
分别的时间越长,肖深蔚就越感受到这味名为“容允”的毒药对他的蚀骨效应。
他想念容允想得快疯了,才会想到通过吃菌中毒,只为见一见容允的幻象。
每当他想起最后一面容允即使在昏迷中都紧紧握着他的手,肖深蔚就难过到连呼吸都觉得空气里带着冰凉的刀锋。
那种感觉比死神风里的风雪更冷。
只是现在,好像一切都晚了。
他的疯狂想法功归一溃,想疯都没得机会。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
湿润的风送来了潮湿泥土和青草的清新味道。
肖深蔚把一堆大大小小的木雕抱在怀里,蜷成一小团,慢慢又睡着了。
直到他听到了耳边轻声的呼唤,感觉到了喷洒在皮肤上的温热鼻息。
“……唔……嗯?”
肖深蔚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然后愣住了。
日思夜想的人就近在眼前,眼底还倒映着山洞里的荧荧火光,以及头发凌乱的自己的影子。
这些日子以来积累的思念和委屈瞬间冲垮了肖深蔚的心理防线,将他的思绪冲毁得一塌糊涂。
“……容允……”
“……你终于来了啊……”
肖深蔚伸手抱住了容允温暖的身体,眷恋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
“……我以为我中毒的姿势不对呢……”
他抬起头捧着容允的脸,错过了容允眼里的一丝疑惑,主动吻了上去。
……反正都是幻象,还有什么害不害羞的。
肖深蔚想。
容允的唇一如记忆中温暖柔软,肖深蔚吻红了眼睛。
……再久一点,再久一点……
蘑菇都吃完了。
他见到容允的机会再也没有了。
外面雨声潺潺,洞穴里的一小堆火焰像是“呼”得剧烈燃烧起来,一路从肖深蔚的眼睛里燃到了身体的每一处。
直到空气里的温度渐渐升高,肖深蔚才后知后觉地闻到了山洞里若有若无的清淡薄荷香气。
肖深蔚以前从未有过的主动行为僵住了。
他抬起头,看着容允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喊了声:
“……容允?”
“嗯,我在。”
容允把他拉下来,紧紧抱在怀里。
“……容允。”
“是我。”
“容允。”
“我来带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是太憨批了
今天学校停电,到处都没有吃的。
我又懒得往学校外面跑,所以决定吃泡面。
直到我把泡面放到泡面碗里,撒上了调料包到饮水机前面准备接热水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
停电了,饮水机里哪儿来的热水????
然后我室友:没事,就用凉水泡吧。以前你不是也用凉水泡过好几次吗?
????哪有好几次啊才三次好吧????
反正,
如果学校不给发脑子,自己也没带,那咋整啊????
肖深蔚花了很长时间才慢慢适应了现在野人一般的生活,并试着从无聊的生活中自娱自乐,找些乐子消遣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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