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云雨初歇。
楚瓷浑身黏答答的,很不舒服,便朝身上的人伸出双手,撒娇道,“要洗澡。”
阮清漪没想到自己还有能“苏醒”的那一天,玩味地打量着身下慵懒又可口的小美人,忽而轻笑道,“好。”
楚瓷眼睛微睁,手在他满是汗的胸膛摸了一把,嫌弃道,“你也得洗,满身的汗,哼。”
说罢,累极了的小美人便主动勾住身上人的脖子,眼睛又闭上了。显然,他已经很习惯欢愉过后被照顾。
阮清漪缓缓勾起唇角,不作声,默默抱起人下了床,欲要一同沐浴。
只是经过摆在桌上的铜镜,瞥见里面映着的面容时,略微嫌恶地皱了皱眉。不过他向来聪明,只摸索了片刻,便掌握了体内的力量,眨眼间镜中人便已改头换面。
细长的眉眼,殷红的唇,姿容艳丽,正是曾已男子之身占据天下第一美人之位多年的合欢宗宗主阮清漪。
“你快点呀。”楚瓷此刻迷迷糊糊,全然没有发觉身旁的人是由分魂主导,“咦,你身上好香啊。”
许多年未曾闻见阮清漪身上的香气,叫他一时没认出来,只当星阑不小心沾上了味道罢了。
阮清漪细长的眼睛含着愉悦的笑意,并未接话,只专心抱着人去汤池所在之处。
到了之后,阮清漪站在池边一松手,怀里的小美人猝不及防地落进水里,扑腾起巨大的水花。
楚瓷瞬间惊醒,手脚在温热的水里摆动,惊魂未定道,“你干嘛?吓我一跳!”
下一刻,阮清漪也跳了下来,溅起的水花扑了楚瓷一脸。
楚瓷顿住,心中骤然升起怒火,“星阑!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被星阑娇宠了多年,一直占据上风的一家之主实在受不了这委屈。
阮清漪却心情很好,上前拥住少年,在他耳畔暧昧道,“只是想让你清醒清醒罢了,宝贝儿,想不想玩点刺激的?”
他不知道今儿怎么会占据了身体的控制权,但想也明白这只是暂时的,他随时可能再次陷入沉睡中去。
“刺激?”楚瓷抹开脸上的水,抬头一看身前的人并非星阑本相,而是阮清漪那张妖艳的脸。
楚瓷眉头一皱,在阮清漪脸上摸了一把,“好端端的,你怎么换成阮宗主的模样?咱们才刚刚休战,你想玩刺激我可不奉陪,我腰还酸着呢。”
时间久了,星阑与楚瓷两人都不再纠结那些分魂与本体的事了,偶尔来了闲情逸致,便会换做分魂的模样亲密一番。
“可是我很想要你。”阮清漪眯起眼,抓住少年的手反扣在他身后,“合欢宫有诸多有趣的双修功法,你不想试试吗?”
难得有了机会,他可不会浪费。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呢。
楚瓷有那么一刻心动,但想想再继续下去,他说不定得歇好几天才能缓过来便欲张嘴拒绝,然而阮清漪直接低头吻住,将他想说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唔唔唔。”楚瓷想推开身上的人,然而某人仗着力量比他强直接压制了他所有的反抗。
阮清漪眼皮一掀,松开了少年一瞬,“怎么,和我一起就这么不情愿?是不是对着陆黎那张冷冰冰的臭脸你就乐意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楚瓷喘着气,送了阮清漪一枚白眼。
阮清漪伸手在少年的胸口轻轻拧了一下,酸道,“你的心跟石头做的一样,怎么就不能看看我呢?除了第一次见面,后来我哪里对你不好?”
望着少年身上本体留下来的暧昧痕迹,阮清漪嫉妒的眼都红了,一时间心里什么黑暗可怖的想法都冒了出来。
“阮盈盈,是你吧?”楚瓷终于察觉不对,这哀怨的口吻太像阮清漪了。星阑偶尔也会扮作分魂的性格,但不至于像刚刚那样直接把他丢进汤池中。也就只有阮清漪和闻人雅可能会那般捉弄他。
被认了出来,阮清漪便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本宗主,没想到吧,本宗主竟还能出现。”
刚苏醒那会,他是有过假装本体占便宜的想法,但他不甘,不甘他心心念念的人在他身下喊别人的名字,索性叫楚瓷发现了他的存在。
楚瓷白了他一眼,“哼,出现就出现了,有什么了不起。”
阮清漪浑然不在意他的冷脸,指腹摸上少年刚刚被他吻肿了的唇,轻轻按压揉弄,“是没什么了不起,但我能让你体会到别样的快乐,想不想试试?”
楚瓷眉头微蹙,头往后一仰躲开了阮清漪的手,他用手背擦了擦嘴,拒绝道,“不想!”
和有阮清漪记忆乃至长相的星阑共赴巫山,他能接受。但和只有阮清漪记忆的分魂,他就觉得不大对劲,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阮清漪的脸色冷了一瞬,凭什么本体能得少年喜爱,那几个分魂也能令少年在乎,就他这么不讨喜?
“我怎么记得我已经嫁给你了呢?大红的嫁衣,你还亲自给我梳头描眉来着。莫非你想做个负心汉?”阮清漪也只能隐约窥见本体的一些记忆,其中就有自己穿着红嫁衣一脸娇羞的诡异模样。
楚瓷一怔,抓住阮清漪的手腕,问道,“你能看到星阑的记忆?”
阮清漪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是又如何。他好意思变作我的模样穿嫁衣,我还不好意思看了?他可以是我,我凭什么不能是他?你要明白一个事实,我是本体的分魂是他不可割舍的一部分,正是我们这些分魂组成了他,所以你不能把我们分开看搞什么区别对待。”
他嘴上说得亲密,但心里对本体的嫉恨厌恶有多深只有自己知道。
楚瓷脸红了一瞬,一是为阮清漪能看到本体的记忆,二嘛是为他说得话不无道理。
“他能亲你拥抱你,那我也能!”阮清漪一本正经道,“你没有理由拒绝我。往日你不知道我们是一体的,你拒绝无所谓,因为你不想做三心二意的人,也不想拖累旁人。可如今你知道我们都是一人,如果你拒绝了我,便是否定了本体的完整。”
楚瓷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不由喃喃道,“你可真能说……”
偏偏他还真被说出了一丝愧疚感,因为他听出了阮清漪话里藏着的委屈与心酸。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醒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心愿吗?”阮清漪垂下眼帘,低落道。
他大可以武力压制强迫少年,甚至入水吻住少年时他都想着若少年不愿意就算强迫也要做下去,但……想了想,少年本就对他没多少喜欢,难道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还要给他留下可恶的记忆吗?
楚瓷捂住胸口,不得不承认,自己心软了。
“你爱本体,你喜欢陆黎林霜白孟秋他们这些分魂。”阮清漪苦笑道,“唯有我,你不爱不喜。”
他抓住楚瓷的手死死按在自己的胸口,表情似哭似笑,“可我这一颗心都在为再次看见你而激动。”
手掌下是急促的心跳,一声声,像在叩问他的心门。
楚瓷缩了下指尖,恍惚间有种要被烫伤的错觉,不由得喃喃道,“你的心好似要跳出来了……”
“我不奢求太多,只想你把对他们的喜爱分我一点,可以吗?”阮清漪认真道。
“我……”
楚瓷心中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
阮清漪闭上眼,揽住少年的腰身,再次吻下来。
这一次,怀中人推阻的力道小了些。
在少年看不见的的角度,阮清漪勾起红唇,笑道像只狐狸。
雾气缭绕的汤池中,一时间水花四溅、波浪翻滚。
阮清漪将毕生所学的双修功法都用在了少年身上,直到把人累晕过去才勉强罢休。
餍足之后,阮清漪抱着昏睡不醒的楚瓷出了汤池送回卧室。
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楚瓷的睡颜一会,然后握住他的左手,取出存放在他宝箱里的红嫁衣。
“你若醒着,定不愿穿。”阮清漪柔柔一笑道,“衣服是我叫菡萏她们做的,总该让我瞧一瞧你穿起来的模样。”
他动作轻柔地为不省人事的少年换上了红嫁衣,红衣映着雪肤分外美丽。
他本想等讨伐邪魔完毕,便找机会向少年求亲,甚至连婚服与聘礼都早早准备妥当。只可惜事与愿违,他终究不能与心爱的人一道穿上婚服,甚至未来还要看着他与本体结契成为同生共死的道侣。
阮清漪伸出手,指尖温柔地描绘少年的眉眼,似要把此时此刻眼睛所见的景象刻进自己的神魂里。
“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阮清漪想,若是他像慧灵那个秃驴一样拥有本体的记忆,一定早早寻到少年,把人严严实实地藏在合欢宫里,给他天底下最好的一切,但只能叫他一人看见。
眼前一阵恍惚,阮清漪眼睛微湿。
他知道,这一场美梦到结束的时候了。
“再见了,小瓷。”
阮清漪闭上眼,俯身在身着红嫁衣的美人额头落下一吻。
无憾了……
作者有话要说:阮清漪:耶~吃到肉了
陆黎:……别问,问就是后悔
星阑:……就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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