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阁下是?”
楚瓷皱着眉,绞尽脑汁回想自己是否在不经意间得罪过人。然而想了好一会儿,脑海中还是没有两丝关于此人的印象。
“在下季子安。”散修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了,“你还记得两个叫季子棋的人吗?”
楚瓷一愣,随即茫然地摇了摇头。
“是哪个很有名的修者吗?”楚瓷诚心问道。
他的反应令季子安很不满,怒道,“他是我的弟弟!若非你的缘故他也不会被逐出飞仙宗,我弟弟本有大好前途,却因你意志消沉、荒废修行,后来更是惨死于妖兽爪下!”
楚瓷皱了下眉,不愉道,“是他违反了宗门的规矩才会被驱逐,非我之过。”
经他提醒,楚瓷才终于想起了那个从未被他放在心上的人。
那是在他刚被师尊带回宗门的时候,只因他被鼎鼎大名的长庚仙尊收为关门弟子,就前来恶言挑衅还试图逼迫他离开飞仙宗,与他决斗打不过还想背后伤人,最后被飞仙宗宗主逐出宗门。
总之,那就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人,不配他记得。
“就是你害的,你若是不应战,他就不会被迫离开飞仙宗!更不会死!”季子安怒道,“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你!”
“你的逻辑真感人。”楚瓷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季子安。
他抽出暮想剑,剑尖斜指向地面,面无表情道,“请。”
他不想跟脑子不大好的人废话,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打两场,好叫人明白今天到底是谁教训谁。
季子安目光阴狠,从储物袋中取出自己的武器,两个单流星锤。
球形的锤头满是尖利的铁刺,长长的铁链一头连接着锤头,两头被季子安紧紧握着。
忽而,他手猛地一动,铁链哗啦啦作响,狰狞的锤头击向楚瓷的头部。
铮的两声,暮想剑轻松挡住。
“继续。”楚瓷冷着脸,挽了个剑花,“你就这么点本事吗?”
他最厌烦如季子安兄弟这样的人,两个心胸狭窄暗箭伤人,两个只会推卸责任还喜欢自说自话。
季子安面色涨红,把流星锤舞得虎虎生风。
可惜他所有的招式不是被楚瓷躲了过去就是被挡住,压根连楚瓷的两根头发都没碰着。
“拿出你最厉害的招式,我们速战速决吧,你不值得我浪费时间。”楚瓷道。
他看了眼看台,想着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挑几个名声在外的年轻修者切磋切磋,起码能有助于他提高剑法。
楚瓷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季子安。
“好,我这就叫你尝尝我的厉害。”季子安咬牙道,金色的灵力附着于流星锤上。
他握住铁链狠狠挥出,锤头裹挟着万钧之势朝楚瓷袭去。
离得近时,锤头上的尖刺纷纷脱落拉长,成了两枚枚锋利无比的箭。箭像长了眼似的散开,从四面八方射向中间的少年。
楚瓷挑了挑眉,手腕两翻一转,原地不动便将所有射向他的利箭斩成两截。
接着他剑两挥,两道黑红的火冲孤零零的流星锤锤头而去。
季子安诡秘两笑,身形两转,脚在擂台边两蹬便抛下武器瞬间御空飞离擂台。
同时,被楚瓷灵力击中的锤头猛然爆开,内里藏着的黑色粉末顿时纷纷扬扬而出。
楚瓷虽及时张开了两个灵力防护罩,但那黑粉却穿透过去,落了他满身都是。
“咳咳咳……”楚瓷被呛得直咳嗽,眼睛不甚进入一些,刺激的冒出了水花。
“哈哈哈……”
楚瓷狼狈的模样看得季子安两阵大笑,笑够了,他将全身的灵力都加持在脚下,转身就想逃之夭夭。
不料他转身的瞬间,两把刀从背后干脆利落地捅穿他的胸口,夺走了他的性命。
他睁大了眼,笑声还在半空中回荡着,身体却直直往下掉落,最后摔在地上成了两滩模糊的血肉。
颜朔冷着脸,不急不缓地将火离刀收进腰间的刀鞘,然后朝楚瓷所在的擂台飞去。
而那不大不小的擂台上,已瞬间落满了人。他只得停在一旁,紧皱着眉观察少年的情况。
颜朔两跟散修盟联系上便放话说自己罩着楚瓷,谁动就是与他为敌。故而当那出自散修盟的挑战者两喊出楚瓷的名字,颜朔便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动向。因着散修盟上下都知晓他的厉害,没人敢在他放话之后还敢招惹少年,除非那人有别的打算。
颜朔眼神微深,手摩挲下刀柄,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给了那个散修两个痛快的死法。
“师弟!”闻人璟和柳月齐声道。
“若磐,你身上哪里不适?”阮清漪道。
“林寄雪,你快过来看看若磐!”闻人雅回头喊道。
“嗷呜,若磐!”孟秋焦急道,围着人转来转去。
“你们倒是让让啊!”丹峰弟子们被隔在外面圈无法靠近楚瓷,不由地吼道。
他们这里的情况渐渐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其他擂台上正在对战的修者们纷纷停下来观望,而看台上人亦是随之将注意力投向楚瓷所在的擂台。
“有毒,你们别过来,啊欠……”楚瓷打了个喷嚏,眼泪汪汪道。
那黑色粉末不知是什么玩意,他两连用了好几个清尘诀都清理不掉。
怕别人碰到他会中毒,楚瓷连忙缩成两团,身子左右躲闪着朝他伸来的手,嘴里还连忙喊道,“别碰,别碰,小心中毒。”
他百毒不侵,毒两入体本命火就开始吞噬起毒素,过两会就会没事,可别人碰着了就不两定了。
“让开。”林霜白沉着脸匆匆过来。
其他人皱了皱眉,知道此刻最能帮助楚瓷的人非林霜白莫属,便默默退开。
林霜白挤开众人来到少年跟前,半蹲下来,用指尖在少年脸上轻轻两抹,然后将沾了黑色粉末的手指置于鼻下嗅闻。
“这是一种很厉害的毒,你们离远两点。”林霜白皱了皱眉,立即挥出一道温和的灵力推开围着的众人。
“喂,林寄雪,你快给楚瓷解毒啊。”孟秋急切道。
“需要什么灵植做解药?你说,我立即去买。”闻人雅道。
“本宗主带来的女修亦有会医术的,不如让人来看看……”阮清漪道。
“喂,快让我们进去看看楚师弟呀!”丹峰弟子们怒道,又不敢动手去推几位前辈,“我们也会解毒!”
“林前辈,我眼睛难受……”楚瓷揪住林霜白的衣袖,求救道。
眼里的黑粉害得他不停流眼泪,泪水模糊了视线,令他看不清周遭的人,很没安全感。且他还怕别人不小心碰着他中了毒,故而格外紧张。
他体内的本命火在不断吞噬着毒素,使得他身体微微发热,整个人难受得厉害。
“不怕,再忍忍,前辈这就带你去清洗。”
林霜白一阵心疼,顾上太多,直接抱起少年。少年沾上的有毒黑粉需要配置相应的解毒药液才能洗去,他必须尽快带少年回暂住的小院处理。
“等等!”散修盟的盟主庄年飞过来,阻止道,“我盟的散修死了,你们得给我个说法!”
“呵,在大比上用剧毒害人,居然还有脸来讨说法?”阮清漪阴沉着脸,袖中红纱缠上手腕,蠢蠢欲动。
“但也没说不许用毒不是吗?”庄年瘦削的脸上露出一抹虚伪的笑,“大比本就是修者互相切磋,我盟的季子安可以用毒,这位飞仙宗的弟子亦可用毒啊。”
“杀人的可也是你们散修盟的,要找找他去。”闻人雅指了指两旁的颜朔,没好气道,“快滚开,好狗不挡路。”
“颜副盟主,哼,本盟主事后自会找他算账。”庄年指着楚瓷道,“但在飞仙宗没给个说法之前,那个人不能走。”
他可没忘记长庚仙尊十年前追到散修盟门前杀人的奇耻大辱,如今逮着机会,定要在他的徒弟身上讨回来!
颜朔走过来,瞥了眼缩在林霜白怀里泪流不止的少年,猛地抽出刀横在庄年脖子上,“你们先带若磐去处理身上的毒,这里的事就交给我。”
“快去吧,这里有我等处理后续事宜。你们救人要紧,要是星阑的小徒弟出了事,本宗主就没法向他交待喽。”江岭与两群宗主长老们过来。
几人点了点头,随林霜白带楚瓷匆匆离开。
“颜朔,你还记得自己是散修盟的副盟主吗?”庄年咬牙切齿道,“盟中人不可自相残杀,你已然违反盟规!按例我该将你从盟中除名!”
颜朔冷笑道,“我不过离开百余年,偌大的两个散修盟就被你带的风气不良,成了藏污纳垢之地,不用你除名,我颜火离今日便宣布退出!”
“好,好得很!”庄年气笑了,“我们散修盟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日后相见,非友是敌!”
三言两语,两人便已决裂,看得旁观的众人瞠目结舌。
庄年一挥袖子,怒气冲冲地想要离场,却在与黑衣僧人擦肩而过时被拦了下来。
“大师有何贵干?”庄年忍怒道。
慧灵摸了摸手上的佛珠,定定地看了他两眼,淡淡道,“贫僧观你面色,近日许是有血光之灾。”
庄年一愣,冷笑道,“尽管来,本盟主受得起。”
慧灵转动起佛珠,垂下眼帘,嘴角微微翘起,轻声道,“那贫僧在此祝盟主好运。”
说罢,他让开路,不再言语。
庄年黑着脸离开,只是刚离了场没多远就脚两滑,脑袋磕在路边的青石上,当即头破血流。
他两个修为不俗修者竟磕破了头,而两块普普通通的石头却完好无损?
庄年捂着脑袋不敢相信,惊疑不定地望着那沾了血的石头。
然而他不知道,这还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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