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玄主持,最近江湖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李知鱼坐在一张蒲团上,品着香茗,心下难得悠闲。
“最近大事,莫过于杏子林了……”
妙玄主持早已按照李知鱼要求,散了不少探子,此时说起江湖大事,娓娓道来。
杏子林之事,李知鱼当然一清二楚,听完后又问道:“我似乎听闻段延庆得了什么宝贝……”
妙玄主持面色肃穆:“段延庆是个极恐怖的人,但他手中的剑却更为恐怖,只因那是一柄魔剑!”
杏子林之事虽然沸沸扬扬,但却要被大理江湖涌现出的大事盖过。
现在,江湖武林最为轰动,最诡异,传播最广的大事,莫过于饮血魔剑!
“杀人饮血,助长功力”更为饮血魔剑增添不少传奇色彩。
传闻之中,饮血剑乃是天外之剑,是魔王赐下的宝物,便是为了霍乱天下,建立一个魔国。
谁拥有它,谁就是新一代的魔王。
传言一出,江湖风起云涌,人人都想要获得魔剑,增加功力,成为魔王。
是以,“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名头虽响亮,亦有大批武林人士去找他的麻烦,企图获得魔剑。
可惜他们实力有限,完全就是送菜,却更涨饮血剑的名声。
甚至,段延庆还冲入黄宫之中刺杀保定帝,禁军都难以镇压,大杀四方后逃出。
最后,天龙寺,拈花寺高手齐出,总算是把段延庆嚣张的气焰压下。
但段延庆和饮血剑却消失无踪。
有人传言段延庆遁入了深山大泽,亦有人传言其进入了中原,在筹划更大的阴谋……
然而此恶一日不除,必有更多武林人士惨遭毒手,此魔剑一日不被封印,江湖亦不可能安宁。
是以,天龙寺,拈花寺,身戒寺三寺邀请中原武林各大寺院,少林玄子字辈高僧,清凉寺神山上人,五台山,菩提寺等高手前往搜寻段延庆,企图封印魔兵。
不仅是江湖正道,邪派高手,大宋朝廷,吐蕃国,西夏一品堂,乃至自忖实力高强的老怪物纷纷伺机行动,展开新一轮的行动。
黄昏,天地苍凉。
“大理最近是怎么了……”
一辆马车之中,青衫书生打开车帘,遥遥望大理城,露出迷惘之色。
青衫书生却正是段誉。
“唉!”
一旁的中年温文尔雅,颇有儒风,手中把玩着判官笔,仰头长叹:“先是出了个太玄道人,又出现了个段延庆,枯荣禅师又坐化了,风雨飘摇啊……”
此人却是四大护卫之一,朱丹臣。
两人此刻离开大理,前往中原,自然是为了躲避这场大祸。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在他们前方十里外,却有一人。
这人瘦削身材,笼罩在黑色斗蓬之中,背后背着两个长不过一尺的锦盒,在苍凉的黄昏之中蹒跚而行。
凉风吹拂,吹起了黑色的斗篷,露出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而双眼睛,更闪烁着邪恶残忍的光芒!
“我还要成为皇帝,绝不能现在被魔性控制,那炼剑诀不能再练了!”
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忽然发出了声音。
这声音奇异而独特、冷酷、低沉、嘶哑、短促,竟不像是自人类的咽喉中发出来的,声音虽低哑,却有一种直刺人心的魔力,叫人永远也不会将他所说的任何一个字忘记。
他看着自己的双腿,那双可以行走的双腿,却又露出了疯狂而诡异的表情。
这个人正是段延庆!
数十年来,段延庆从一位文武双全,丰神俊朗的太子打落尘埃,成为一个乞丐都不如的人物,却志气未衰,闯出恶贯满盈的偌大威名!
无崖子也有着类似的遭遇,但他的苦难与段延庆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无崖子受创后有弟子悉心照料,却只知道假死苟活,自怨自艾,陷入情爱罗网之中,简直无可救药。
而现在,段延庆的残疾竟然好了,这无疑是饮血剑神奇的功效!
谁也无法想象,残疾好了的段延庆会有怎样的力量……
少林,千年古寺。
自菩提达摩东渡以来,创下禅宗道统,少室峰就成了禅宗祖庭。
而在江湖上,少林更是持正道之牛耳的武道圣地,这一地位,千百年来无人可以撼动。
江湖三十年就是一个大时代,不知多少势力、门派交相辉映,你方唱罢我登场。
但古往今来,无论是什么时代,何等强大的教派,何等惊才绝艳的人物,都不曾撼动少林这个正道魁首的地位。
无论世事变化,光阴流转,少林依旧岿然不动,已然成为了一个神话。
现在,少林却即将迎来他的又一位访客,少林的地位,亦将被挑战。
黄昏近晚霞。
嗡!嗡!嗡!
晨钟暮鼓,阵阵梵音自嵩山之上传了下来。
“第三次了!”
李知鱼站立在嵩山之下,举目望着那巍峨的古寺,眼中甚至可以看见那青烟袅袅,耳边是暮鼓晨钟。
周围善男信女络绎不绝,脸色虔诚,一步一阶,一阶一叩首,进入那浩大寺院,上香礼佛,祈愿还愿。
悠悠岁月,此种传承不知延续多少年。
夜已深,风亦寒,月亮洒下皎洁光辉。
李知鱼身法展开,浮光掠影一般穿过山门,进入寺院,传过大雄宝殿,转过廊道!
穿院过寺!
一座雄伟的佛骨塔出现在眼前,丝丝缕缕的香火气息飘荡在风中。
“当年明月在,今夕风流散……!”
李知鱼身法一凝,落到佛骨塔前,拈了一炷香,焚于塔前。
当初在少林张三丰世界,为了获取几本上乘武学,他时常在这里焚香,扫地,亦在阁内抄写经书。
时光流转,物是人非事事休!
不远处有几名僧侣持着火把,只觉得瞳中黑影一闪,佛骨塔前似乎站了一人,焚香而祷,待得他们揉了揉眼睛。
再看时,哪里还有什么人的影子!?
“难道是高僧大德显圣?”
藏经阁内,两名服事僧人正整理着阁中典籍,嘎吱一声,窗户突然掀了开来,一股清风吹了进来,两名僧人被那清风一拂,立时晕了过去。
李知鱼站在藏经阁内,目光所及,一个个书架上整整齐齐摆满了典籍,他随意走动取来阅读,却不去管那暗中的扫地宅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