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瑭惊了:“你家少爷有喜欢的人啊!?”
哎,可怜我那好兄弟,心意未明而中道崩殂。
“是啊。”闻鹤音说,“我家少爷喜欢好多人呢。”
裴寒瑭:“?慕大人……喜欢了很多人吗,那他……挺有精神的啊?嘶,不过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慕大人有这种传闻啊。”
闻鹤音:“什么传闻?”
裴寒瑭:“多情公子,万花丛中过,流连风月场。”
闻鹤音只觉得莫名其妙:“什么乱七糟的,我家少爷喜欢夫人、老爷、喜欢与他同袍的贤王殿下,喜欢待他可亲的贵妃娘娘,关风月场什么事啊?”
裴寒瑭:“……”
正此时,两人前方的屋脊上突然掠过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裴寒瑭反应极快,大喊一声:“抓!”
顷刻,角落里数名黑衣侍卫应声掠空而起,朝那贼人逃跑的方向拔足奔去,闻鹤音的身形极轻盈,在屋檐瓦房上疾步不过一会就赶在所有人前头。
那贼人见势不好,仓惶地丢掉身上的金银首饰疾步逃跑,闻鹤音一脚蹬在高墙上,一步飞跃数米至贼人身旁,狠抓住他的胳膊,与他扭打在一起。
等裴寒瑭赶到时,那飞贼正双手捂住裆部痛苦地在地上左右翻滚,闻鹤音冷笑:“跑,你跑啊,让你跑。”
裴寒瑭上前一看,问闻鹤音:“你踹他了?”
闻鹤音:“对啊,清心寡欲脚。”
裴寒瑭:“嘶。”
看着都疼。
京兆府的兄弟接连赶到,将那贼人五花大绑,心里皆松了口气,念道可算是抓着了。
尘埃落定,闻鹤音对裴寒瑭说:“飞贼我帮你抓到了啊,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告辞。”
“等等等,别急啊!”裴寒瑭凑到闻鹤音身边,揽住他的肩膀,将要走的闻鹤音一把拽回,笑嘻嘻道,“你这次为京兆府出力立功,我得好好感谢感谢你啊。”
“怎么谢?”闻鹤音问。
“嗯……”裴寒瑭沉吟片刻,笑道,“请你去醉花楼赏月喝酒,喝西域佳酿,怎么样?”
闻鹤音想了想,点点头:“行。”
裴寒瑭朗声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七月,一晴方觉夏深,正是人间好时景。
青衣生日日挑灯苦,势必考取功名,抬大轿娶心上人。
采薇心念生,总是于午后闲时倚窗绞帕相思,念他昨夜几时入眠。
回府的闻鹤音路过窗扉,问:“采薇姐,你怎么总是坐在这发呆啊?”
采薇羞红脸,轻咳一声,反问:“你今日怎么又没跟着少爷?”
闻鹤音有些心虚,弱弱道:“京兆府少尹唤我去帮忙呢,我同少爷说过了,少爷允许我去的。”
采薇本来也不是责怪他,柔声道:“那京兆府的事,辛不辛苦,危不危险呀?”
“不辛苦,不危险。”闻鹤音说,“对了,少爷呢?不是又跑将军府去了吧?”
采薇笑道:“是呢,天天去。”
二十四日缘客扫花径,马蹄声声落心间。
这些天,慕之明清早入宫上朝觐见皇上,午时回府午休歇息半个时辰,然后去顾府替顾赫炎敷药,日日如此,毫无变化。
敷药时,慕之明会同顾赫炎谈天,聊年少轶事,江湖传闻,他说话极小心谨慎,朝堂与党争之事绝口不提。
当慕之明觉得只有自己在不停说话十分无趣时,就会问顾赫炎问题,
顾赫炎虽不主动说话,但一旦慕之明发问,定会认真回答,即使有些问题慕之明为了逗趣,问得十分刁钻古怪。
“将军,不知您与裴大人是如何相识的呢?”
“顾兄,年幼习武可遇过什么难事么?”
“赫炎兄,你会对弈么?会啊,那有空指教指教。”
“赫炎,一打苦根和一打山蒜,你只能吃其中一样东西果腹,你会选什么?”
韶光似箭,这日,清光落屋檐,慕之明动作温柔地帮顾赫炎的手臂缠着白纱布,笑道:“赫炎,明日就是最后一天了。”
顾赫炎正一瞬不瞬地瞧着他,听见他说话,恍惚回过神来:“什么最后一天?”
“我来你府上帮你敷药的时日呀。”慕之明笑道,“所幸此药当真有效,你的伤口已完全愈合,真是件好事。”
顾赫炎脸色陡然一变。
慕之明因低着头,并未注意到顾赫炎神情变化,他仔细替顾赫炎包扎好,收拾净药罐和昨日用过的纱布,拿温水洗了手又擦干,笑着对顾赫炎道:“我今日先告辞了,明日再来。”
顾赫炎:“……嗯。”
他一言不发地将慕之明送出府邸,目送人坐上马车离去,而后站在宅院朱红门前久久远眺。
温钟诚这日一回府,就见自家少爷站在府邸门前,抚着手臂上已结痂的伤,眼巴巴地望着,可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能看见坊间青石板街道和熙熙攘攘的行人过客。
“少爷,你站在这做什么呢?”温钟诚疑惑地问。
顾赫炎没回答,摇摇头后收回目光,发现温钟诚手里拿着一只浑身白如雪、眼点朱砂的兔子花灯以及一支精致小巧的花簪。
“你手中是何物?”顾赫炎问。
温钟诚脸颊顿时绯红,挠着头小声道:“这不,明日是七月初七嘛,娟儿喜欢小兔子,明天点花灯给她看,给她一个惊喜……”
顾赫炎不解:“七月初七?”
温钟诚无奈道:“少爷!七夕呀!纤云弄巧,银汉迢迢,两情长久,暮暮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