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到她这内心独白,他的心也倏地痛了。他应该是爱着她的,不然也不会这样疼了。
可当这股疼刚刚才开始时,那接下来的话简直就直接将他推入了深渊。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也不能因此而毁了他的记忆啊!未央,这样做是不对的,再怎样,一个男人的情感对他自己来说都是很珍贵的东西,除非他自己愿意这样做,否则谁也没有权利摧毁他的记忆。”容尉初很直接很明了地说着。看到沈星辰那股失忆彷徨的样子,想到是凤未央亲手所为,他就觉得很残忍,只因为他也是男人,他完全懂得失忆对一个所造成的无以弥补的伤害,尤其还是自己深爱的人,对方这样做……是何等的痛啊!
沈星辰心底陡然拉开了一个飓大的伤口,竟然是她,是她毁了自己的记忆!俊俏的脸庞有些发白,手臂都颤抖得厉害,他不知道自己还怎么能够撑得听下去?
若是今天不是在这里听到这些话,他只怕会永远都蒙在鼓里。永远做着这个被人愚弄的大傻瓜!
“……”凤未央绝美倩丽的脸庞上倏地变幻了数下,沈星辰之所以会弄成这样可并不是她的错啊!看着心上人微有些埋怨惋惜的样子,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尖锐起来,忍不住试图转移着话题,“尉初,我们不要再谈论这些事情了好么?就让今夜……只属于我们俩人,好不好?”那微拂晓上他脸膛的手被他捉住了。
容尉初的目光变得平静,俊美的脸孔映着严肃,“未央,自己的快乐不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
再次听到这些不耐听的话,凤未央那心情也渐渐变得压抑,好一会都没有说什么,直到听到对方那声叹息,终于忍不住地斥问道,“你为什么就总是要为他人这么着想?容尉初,你到底还是不是一个人,为什么你就不能自私些?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做是对他的好吗?难道,你还想让人卷进我们之间,从此不得安宁吗?”
“对凤剑是,对沈星辰也是,不知以后还会对谁也是……容尉初,你不是神,不要再滥洒你的怜悯心了!”凤未央一口气将心底的话全部说了出来,晶紫的眼瞳里透着那难忍和委屈的光亮。
说实在的,她是有些受不了对方这种圣神佛主般的心肠。可是,是不是就是这种太善良的纯种才会让她无法控制地爱上……根本就如陷入泥潭般越来越深……
“……”容尉初沉默着不语,过了会才答道,“我不想跟你吵架,你累了,我不打扰你了。”说罢,别过了眼神。
就在对方擦身而过时,凤未央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低沉的语气里带着那丝难以言语的情愫,“尉初,不要走……”
容尉初没有说话,俊璧透晰的脸庞上却带着丝青郁,她能够做到心安理得,可是,他却无法安然享受这一切……
两人僵峙在那里,谁也不让谁,一时间空气都静寂下来,似乎只得见两人压抑的呼吸声音。
蓦然,那殿周围那一丝气息的外泄让两人心底一怔。
“是谁?”凤未央喝了声。
但很快那停留在殿顶上的气息快速地隐匿而去,倾刻间便已消逝无踪。
“还能是谁?”容尉初声音很沉,清俊若仙的脸庞上显得青郁阵阵。
“这股低弱得若死亡的气息应该是属于沈星辰的。”凤未央言道,眼眸子沉了沉,看向旁边的人,“他都听到了……”
“这件事情,不论是对是错,最好还是解释清楚的好。”容尉初正色地说道。
凤未央藐着他,咬咬牙,“好,我去向他解释。你在这里等我。”
说罢,脚步一个轻跃,身体幻成电光消逝不见。
容尉初看着她消逝的身影,心底透出一袅寂寥,眸心微微黯淡了下。
……
沈星辰的气息消逝了,凤未央去往他住的偏殿房间里时,只在门外停留了一秒,根本就感觉不到那屋内人的气息。
凤未央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尊从容尉初的意思来解释些什么东西,根本就不关自己半点事情的不是么?沈星辰失忆,不管是不是自己所为,他在心底都已经这样认为了,那么她又有什么好解释的?
凤未央觉得甚是讽刺,仿佛她凤未央就是个卑鄙无耻的混蛋了。好吧,就算是混蛋又怎么样?她不过是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已,就算是不择手段又怎样?况且,她本身就觉得沈星辰失忆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淡化了这份情感,这样凤剑也没法再逼迫自己。
凤未央想着入神,在沈星辰的房外站了好久。直到那气息再度出现时,凤未央一个回眸,便看见一个虚晃的墨影。对方很快,可是,既然出现了,就不会那么容易在凤未央前面闪走。
凤未央纵跃起来,朝着对方追去。一直穿过树林,追撵到那谷顶的半崖上,对方这才停住脚步。
如墨漆的长发飘舞在空气中,迎着那簌簌凉风,卷起那阵阵华丽的曲线,带起一丝凄凉的孤独感……
那过于单薄削瘦的背影看着修长又孱弱,长袍飞逸起来,更卷着几丝飘逸唯美。
看着这美丽的人,似乎都不想去打扰他的宁静和深思。
凤未央站在他身后数十米远的地方,沉默地看了一会,才缓缓才口,“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
沈星辰沉默着没有答话。
过了一会,凤未央在崖壁上微微走动了数步,双手交叠地,神情沉稳淡定,想了下悠悠开口,“不管刚才你是否听到了什么,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这种状态很平静,不去想那些烦恼,人不是就能更快乐了些吗?”
淡淡的劝慰带着丝看不清的情意,听在沈星辰的耳里都不知道是痛还是些什么……
“快乐?”沈星辰重复着这个字眼,这个名词似乎离他太过遥远了,陡然地俊俏的脸庞上影着层阴暗,面带嘲讽地道,“若是让你忘掉那个男人,是不是你也会更快乐些?”
凤未央眸子微兮了下,这明显带着不悦的话让她也甚是有些不快。她好心来安慰他,可对方似乎根本就不领情,那她为什么要费这份心,随他好了。
凤未央心底影过一层冷意,“算了,当我没说过,也当我没来过。”说罢,转过身去正准备离开时。
蓦然地那身后袭过来的风系魔法攻了过来,凤未央回眸时手一抬立即面前幻出一道水晶屏障挡住对方的攻击,但很快那风系魔法上覆盖了火种烧向她的水晶屏,倾刻间便欲要将之毁裂之时。
凤未央再次启动亡灵魔法的冰系奥义时,对方也加强了火系魔法的攻势。
砰地!冰与火强烈的撞击在一起,是冰压灭住火,还是火吞噬住冰,双方也都开始暴出死亡魔法的奥义……
两位亡灵魔导士竟在这无人的夜上演了魔法之战,也瞬间炫染了这片寂静藜黑的天空。
最终同时身为武尊的凤未央是更胜一筹,推出的接近十二阶的斗气将对方给冲飞了……那片天空下是一片深渊的无底崖……
凤未央看得精准,一个驰上又稳稳地接住了他的身体。凤未央在天空中抱住沈星辰时,对方是恨恼地瞪着她。
“你为什么还要来救我?不是我死了,就趁你的意了么?你父亲凤剑再也不会逼你嫁给我了么?你就可以和那个男人双宿双栖了么?”沈星辰语气愤懑又怪异,情绪更有些失控。
凤未央皱了下眉头,没有立即答话,将他抱着回到了崖顶上,才准备放开他时,对方却是一个狡猾的暗系魔法释放,凤未央再提防时已然慢了半拍,身体被强力拉住束缚缠紧。
“沈星辰……”凤未央刚想发火时。
对方那道凌厉的目光更是瞬间让她的话语哽在了咽喉里没有说出来。他的眼底泛着红丝,看起来,他好像很受伤。
“凤未央,你就是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你也应该有点愧疚心吧!更何况我是你的未婚夫呢?你怎能这样对我?扼杀我的记忆,让我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而你却和你的情夫享受着天轮之乐?世上再无情无义的女人,是不是也不过你这样的?”沈星辰痛斥着她,看着她站在前面,他真想一掌就击毙了她。这样,也许再也不会受这份感情的罪。
“……”凤未央沉默着不语,在心间迅速地产生着冲力,一定要速度地破开这身上的束缚。
“你怎么不说话,是在愧疚?还是在懊悔自己所作所为?”沈星辰藐着她,这份动人心魂的美颜一直低睑着视线,似乎根本就没有正视自己的意思。这不禁让沈星辰更有些恼羞成怒。
沈星辰的手臂紧了紧,想要伸出去,可是,又颤了颤,终于,就在凤未央准备冲开那身体里的魔法时,对方已然先行卸除了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