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不甘平庸。”
阿甘夫喃喃说道:“所谓的淡泊名利,在很多时候都是对自己未来无期所发出来的感叹罢了。”
海登华纳摇头,表示不同的看法。
“可据我所知,有些人活着就是不想要什么,简单的一杯水,一口饭,一栋房子,也就完全满足了,你看像这种人,不就是所谓的淡泊名利吗?至少和我们对比起来是这样的。”
阿甘夫笑问道:“既然什么都不要,为何还要一杯水一口饭?”
海登华纳撇嘴,“人总要活着吧?”
阿甘夫摇头,“所以活着,也是一种欲望。有些人对于活着的要求很低,有些人对活着的要求却很高,所以这只是很高和很低的区别。”
海登华纳想要反驳,然而自己肚子里的知识储备量实在太少,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这些话,于是只能悻悻的闭上嘴,表情也有些憋屈。
“呵呵,有些人渴望名声,想让自己地位高高在上,凌驾于所有人。”
“否则那些流传千古的文人骚客,为何要作出传唱至今的绝美诗词?简单的一句话,比如我要找人,然后我找到了,却被文人骚客作出一首诗,什么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有的人渴望利益,想要赚取大量钱财,衣食无忧只是基础,他们更渴望吃天底下最好的食物,穿天底下最好的衣服,当然,如果钱能通天的话,他们还会渴望天上的东西,不会仅限于天底下……”
“海登,就像我们两个现在探讨这个话题,我一定要证明我是正确的,这何尝不是一种欲望?”
海登华纳实在受不了了,干脆直接捂上耳朵,做出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态度。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海登,去开门。”阿甘夫被这个壮汉如同小孩子般的作态给逗笑了,指了指门。
“你说啥?”海登华纳捂着耳朵问道。
“把你的手拿开!”
“你说什么呀我听不到。”
“如果你再这样,我就把你赶回义宏团总部。”
见少女脸上的笑容没了,海登华纳连忙放下手,就像个做错事的大孩子般讪笑两声,转身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美妇人。
竟然是第三骑士龚秋月。
阿甘夫为了给他们排名取代号,便按照这十二守护骑士觉醒的先后顺序,给他们分辨冠以第一,第二,第三等称号。
其实这也不完全属于少女的恶趣味,毕竟十二个骑士都很强大,将来觉醒以后,如果因为排名问题产生争执,那可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
所以,按照觉醒顺序排名,也就避免了有可能出现的这个麻烦。
龚秋月笑着走进来。
“龙呢?”阿甘夫笑问。
“在城外,找了一片树林隐藏,而且我特意在它身上留下心灵屏蔽,想来以它小圆们巅峰的境界,再加上心灵屏蔽,就算宰丰从上空飞过,也不会被发现。”龚秋月笑着回答。
“好。”阿甘夫点头。
海登华纳站在门口,负责望风。
龚秋月在屋内找了个凳子坐下,笑问道:“所以找我来做什么?以前你可不这样的。总是单独行动,只有在骑士觉醒的时候,才会让我们过来集合。”
“你们都来了?”阿甘夫诧异。
“没有没有,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来,计俊那小子很想跟着过来……呵呵,但我知道这小子人小鬼大,其实就是想和我这个队伍里唯一的女骑士待在一起。”
“有没有别的想法我不知道,但对着一个女人,总比对着一群大老爷们要来的赏心悦目。不过我没带他。”
龚秋月说话时,小手捂着嘴巴,眼神中满是得意,虽然是一个寡妇,对自己丈夫也是情深义重,但想到自己即便三十多岁了,还有这些许魅力,心情自然也是很高兴的。
“那就好,人多了反而行动不便,我特意把你叫来,是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阿甘夫笑道。
“什么事?”
“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咱们边走边说。”
“喂喂,团长啊,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那个问题!”
海登华纳跟在她们后边叫道。
阿甘夫一边走,一边回答。
“就是你想的那样啊,准备从内部出手,也就是陈留才得老婆。不过,我们需要先做点安排。比如我知道陈留才有个特别爱好,利用好这一点,就能很容易引他上钩。”
“特殊爱好?什么特殊爱好?”海登华纳问。
“嗯,不太好的爱好吧。”阿甘夫想了一个措辞。
“不太好,那到底是什么爱好?”海登华纳追问。
“海登,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变得越来越啰嗦了,就像个六七十岁的老大爷。”阿甘夫蹙眉。
……
时间来到傍晚。
应元带着妹妹回到小草棚旁边。
里面传来嘻嘻哈哈的对笑声。
“哥哥,咱们父亲回来了,咱们不进去看看吗?”应琳问道。
“看什么?那个烂赌鬼,我一看到他就觉得恶心。”应元表情嫌弃。
“可他终究是我们父亲啊。”
“琳琳,你要记住,咱们两个只有一个母亲,没有父亲。”
“可没有父亲,我们是怎么生出来的?”
应元顿时语塞。
这该怎么解释呢?
难道说:咱俩是母亲和众多男人之间偶然失误所诞生出来的产物?
如果真这样说,那妹妹肯定要追问,什么叫做偶然失误?那些众多男人,就是咱们的父亲?
想来想去,应元只好转移这个话题,说道:“咱们再出去转转吧,等这个男人走了以后咱们再回来,放心,他不会待太长时间,每次回来也只是拿点钱就离开,而且现在咱们一点钱都没有,不止没有钱,连吃的喝的都没有,他肯定会很快离开的。”
应琳乖巧的点头。
然而就在这时,草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出来,正是李贵。
这位以往好歹也算贵族公子哥的男人,如今显得十分沧桑,那邋遢的胡子明显已经很多天没有消减过,头发灰白,脸上的皱纹如同老树皮。
只不过这个男人神态贼眉鼠眼,也算是让他看起来稍微年轻一些。
“应元呀,真是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李贵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应元的脑袋。
其实应元今年已经二十岁出头,这个年龄,在很多家庭已经是成家立业的年龄,然而因为从小就吃不饱穿不暖的缘故,他体型偏瘦,个头偏小,看起来反而比实际年龄更加年轻。
再加上职业原因,不管见到谁,都要低头弯腰,让自己摆出人下人的姿态,所以很多时候,经常会被别人误认为一个还不算很懂事的孩子。
李贵就是这样认为的。
其实是不是亲生儿子对他这种人已经无所谓,应元喊他一声父亲,他也觉得受之无愧,当然如果某天,应元要给他撇清父子关系,那也是更加无所谓的事情。
在他看来,这个便宜儿子,和自己干瘪的钱包没什么区别,丢就丢了,反正里面也没钱。
“还行。”应元笑道。
“还行,就已经是很行了,这个世道,咱们德玛人能够活着,就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李贵感慨道。
“父亲说的没错。”应元点头。
“对了,你这里还有钱吗?”李贵突然问。
应元目光闪烁了一下,内心叫骂:果然啊,这个老狐狸话还没说两句,立刻就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