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龚破夭欣赏着田欣柔柔的美,他的心突然闪过一丝寒意一一
田中一角会让他这么浪漫、甜蜜吗?这是否太幸福过头了?
如果你是我的对手,第一步棋输了,第二步棋也输得惨惨的,你会怎么想?心里肯定是怒火中烧吧?对我咬切齿吧?
小孩子都会走一两步棋的,何况是田中一角这样的高手?
来两步硬的棋,硬的不行,会不会来软的?
所谓软硬兼施,这也是人的本性。
田中一角会来一步什么软着呢?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两架无后座力炮也不顶用。
香奈子装成孕妇,差一点就成功了,却败在梦特娇的手上。
差一点就是差一点,没成功就是没成功,这是无话可说的。
无话可说的田中一角能睡得着觉?
而且,只有两步棋,不是他的风格啊。
龚破夭也睡不着了。
尽管田欣多像个睡美人。芳唇仍润润的,余情袅袅。在他的轻抚下,她甜蜜蜜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感觉就是在度蜜月。
多想就这样轻抚着她,感觉着她洁润的肌肤,和她一同进入梦乡。
想,时常都是一个心愿。
因为现实就是一一
一支特种远程狙击步枪,正在远处的某个窗口,正瞄着他龚破夭的背脊心。
对于先进的穿甲弹来说,穿入玻璃窗,再射入他的身子,是吃饭那么简单。别说窗玻璃,就是穿过墙壁,也能轻松地要他的命。
命不丢了,肉*体不存在了,灵魂也就无所依。
尽管灵魂不灭。
但如果灵魂离开了他龚破夭的肉*体,就成了没有家的游魂了。
没有家的灵魂,也就无从明白家里的所需。
当然,它或许会投胎到别人身上,甚至是一只猪的身上。它不会死,但他这具肉*体却死了。他这具肉*体或许是它的沃土,是它的圣地,只有他这具肉*体,才能令它发挥最大的潜能。
人跟人不同,大概就在这里。
同是肉*体,却孕育不同的意识和思想。
有的人孕育的是诗,有的人孕育的却是杀人放火的暴力……
消灭他的肉*体,让他的灵魂无所依,显然是田中一角的主要目的。
当田欣轻轻地发出了如氤如氲的鼾息,龚破夭便悄悄地下了床。梦特娇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龚破夭脚边,舔着龚破夭的脚。边舔边抬头望龚破夭一下,目光的神情很明显:夭哥你为什么不睡了?
对它笑了笑,龚破夭走到食物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两片牛肉干,送到它的嘴里。它乐得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来。它还看了一眼床上的田欣——
我想感谢你,夭哥。可我不想吵醒你的心上人。
这小家们,还真懂人性。
龚破夭点了点头,意思是免客气了,它便叼着牛肉干,跑到茶几下面,品享起来了。它的吃相很斯文,咬下小小一块,慢嚼慢吞。
穿上衣服,龚破夭走到窗前,很想拉开窗帘,欣赏这异国小城的夜景。可龚破夭不能。虽然田欣在前面已经对周围的情况进行了灵觉扫描,得到的是安全的结论,龚破夭还是不敢大意。
时间能改变一切。
一个小时前是安全的。
一个小时后呢?
人是活的,物是死的。田欣所检查的不过是当时的情况。当时的情况,周围的一切都如同死物,让他静止地扫描。
但龚破夭仍然忍不住掀开一线窗帘,往外望去。
夜已深,小城静静地在灯光下酣睡。
小城像日本许多城市一样,都有一些仿唐的建设,散发着唐朝的古色古香。
望着散发着木质气息的小楼房,感觉就亲切,嗅着,就仿佛回归到大自然的怀抱。
日本的景物,竟然比日本鬼子可爱得多。
因为在这种宽松自然的环境,望着心爱的人向自己走来,心情才会真正的轻松愉快。目光投到心上人身上,就像春风在原野上沉醉……
放下窗帘,龚破夭悄悄地开了门,走了出去。
龚破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去。
仿佛是很自然的。
刚走了两步,一个人影一闪,就闪到了龚破夭面前一一
好快的身手。
田欣窈窕的身子,一棵青葱似的散发出清新的气息。
真难为她了。
显然是听到他出门的声音,她也起床了。
龚破夭出门的声音够轻的了,她居然能察觉到。
“有情况么?”她悄声地问。
“嗯。”
龚破夭竟然“嗯”了一声。
田欣的手一晃,便拔枪在手,迅速转身,扫视四周。
龚破夭“嗯”了一声,真是“嗯”得是时候,因为一股燃烧的气息,已经扑入龚破夭的鼻子。
“快走。”龚破夭对田欣道。
他俩冲下楼一一
妈哦,楼下大堂已经大火熊熊,根本无法冲出去。
回到楼上,龚破夭迅即道,“老婆,我们从窗口走。”
当龚破夭拉着田欣回到房间,刚拉开窗帘一一
“轰隆”一声巨响,就从窗下响起,一团大火熊熊升起。
接着又是几声巨响,震得房子发颤。
要命的汽油罐。
田中一角为他俩准备好了几瓶汽油。
瞬间,整幢楼房,已经被火海包围。
田中一角要将他俩当猪来烧哦。
歹毒啊,田中一角你。
来不及想那么多了,龚破夭扯下床单,三下两下撕成条,绑成绳,湿了水,然后一头绑在床脚上,一头绑在一只热水瓶上。打开窗子一一
正如龚破夭所料,火还没升上来。
窗子对面高大的树木,正好派上用场。
退后几步,突然往前冲,使劲地将绑着布绳的热水瓶掷向树木的一个桠叉。
天有眼啊,热水瓶不偏不倚,正落在树桠叉中间。
一条救命的索道。
龚破夭二话不说,便拔出手枪,将梦特娇塞入自己夭的怀里,纵身跃上布绳,,借着布绳的弹劲,身子飘飞而起,眨眼间就落到对面的大树。
身下的火,烘得身子烫烫的。
但人在逃生的时候,力量是无穷的。
当龚破夭刚落到大树,枪声就响起来了。
龚破夭朝几个方向还击。
只见田欣也像他一样,跃上布绳,身子借劲飘飞,但田欣却没飞到大树,而是飞上了屋顶。
她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