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石龙轰然倒地,掩盖了黑袍人的躯体,只留下他的头颅在上面,眼睛之中尚且流露出不甘的神色,似乎在说:“我怎么会失败?我怎么会失败?”
齐桓单膝跪在地上,大口穿着粗气。
刚才凝聚石龙,推出石龙撞击黑袍人,然后用执法之剑刺杀黑袍人,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却是耗尽了齐桓所有的力气。首先,两次动用睚眦之眼,然后是使用原罪魔功凝聚执法之剑,然而最耗费功力的,当属以八卦诀艮诀心法,将大量的石头凝聚成一条石龙。
齐桓休息了一会儿,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看不见人影。但是齐桓显神瞳无视黑夜。他站起身来,走过去拿了自己的双刀,然后走到黑袍人身旁,揪着他的脑袋从乱石堆中将他提了出来。齐桓从他的身上搜出一块令牌,上面画着一龙一虎,栩栩如生,龙盘虎踞,正是龙虎卫的令牌。而在令牌的右上角,还镶着一片金鳞。
大仲帝国皇室禁卫军,统称龙虎卫,实则是三只队伍。最强大的一只队伍有四万人,这四万人都是君主以上的强者,叫做龙虎卫;另外有两支队伍,每队有两万人,都是皇阶的修为,一支由皇太子田开山统帅,叫做金鳞卫;另一支由二皇子田载波统帅,叫做银翼卫。而帝国鼓励这些龙虎卫强者设帐授徒,是以这些人的弟子,只要是达到了王阶的修为,一样可以手持龙虎卫的令牌,作为龙虎卫的预备队。而这个黑袍人身上的,正是金鳞卫的令牌。
齐桓心中大怒。心想:你亲妹子都嫁给我了,我和你们是一家人,枉我平日里将你当做兄长看待,你竟然想要置我于死地?但是转念一想,他又立刻冷静了下来。如果是田开山派人,为何他还要让自己的手下带着令牌,还要用龙虎爪来对付自己?这样不是告诉了自己谁是幕后主使了吗?齐桓想了一会儿,觉得此事疑团重重,当下不在思考,将令牌踹在了怀中,提了公孙礼的头,回城去找公孙医去了。
齐桓还未到得湖中亭子,就看见妻子和梁生正在湖边等待着自己。梁生好像很着急地样子,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住地转来转去。妻子在向他解释着什么,齐桓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长时间未回,梁生牵挂妹子安危,因此着急;妻子心性善良,看不得他心下难过,自然上前去劝慰。当下将身子一纵,便掠到了两人面前,携了他二人的手,向着湖心亭子中走来。
“公孙先生,你快给梁家妹子治伤罢!”齐桓将公孙医的头往桌子上一掼。那颗头便从包裹之中滚了出来。
公孙医见了这颗脑袋,激动地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眼中热泪盈眶,只听他喃喃地说道:“母亲,您在天之灵,快看一眼,害死您的仇人,今天也自食其果了!”
梁生上前一把抓住公孙医的胳膊,大力地摇动着:“公孙先生,您快给我妹子治病啊!”
“梁大哥,您别急。杀人名医既然答应救人,那这人绝无不治之理。令妹身受重伤,却是因为受了一道极其厉害的掌力。以致经脉尽断,脏腑移位。这病又不同于其他,须急不得。这几日来,我先以诸般补药配合使用,稳固令妹的根基。现今十五日已过,我当用猛药辅以金针渡穴之术,保证还你一个健康如昔的妹子。”公孙医连忙劝梁生道。
小公主心细,她见十五日之前梁丽的俏脸苍白如纸,现今却红润了几分,只是一直未醒,便连忙指给梁生看。梁生看过之后大喜,先请了公孙医原谅自己不敬之罪,又请公孙医给妹子治病。
公孙医果不愧是“名医”,他给梁丽金针渡穴,只用了半天功夫,梁丽便已醒转,移位的脏腑也尽皆复位,只是经脉断裂,这却是急不来的,需要慢慢调理。
这几日,齐桓夫妇就住在这里,公孙医闲暇之时就向齐桓讨教那天战胜自己的法门,印证自己的武功。齐桓想起他以银针射人穴道这一手实在是奇妙无比,便详细询问起来。
公孙医笑而不语。他站起身来,从书架之上取过一本书,递给齐桓。
齐桓接过,看了一眼,发现书的封面之上并无名字,心中大奇,于是翻开阅读。只见书中画着密密麻麻的图画,讲解的却是人体的穴道,经脉构造,端的是详细无比。
这时齐桓听公孙医发话了:“齐公子可知小生这身医术是从何处而来?”
齐桓奇道:“难道不是尊师传授的吗?”
公孙医“嘿嘿”笑了两声:“阁下这可错了。小生的功夫乃是由师傅传授,这医术可不是。小生拜师之时,有一次在山中练功,偶尔得到了一本医书,其上所载医术甚是高明。小生于其中经脉之学颇有些领悟,觉得人之一身,内功、外功,最终都要着落在经脉、穴道之上。于是便着力研究了一下,将这本医书之中的经脉之学挑了出来,然后加上我自己的领悟,都在这本书里了。”
齐桓听他话语,心下不由一震。他的血变功法,就是以兽血为引,刺激经脉,激发自身潜能,从而达到无上境界的一门功夫。他隐隐觉着,如果有公孙医的帮助,自己的血变还可以再进一步。当下便向公孙医讨要这部大作。
公孙医“哈哈”一笑:“齐公子杀了公孙礼,帮我报了大仇,区区一本书,公子想要便拿走,何必客气?”
齐桓大喜过望,因此日夜与公孙医讲论武学。公孙医有所疑问的时候,他也和盘托出。
眨眼间便一个月已经过去,梁丽在公孙医的医治之下,断裂的经脉也已经接上,身体基本已经康复。齐桓夫妻见他兄妹和睦,心中宽慰。于是便作别了三人,继续向北行去。
两人又行数日,不觉已经到了海边。其时蓝天碧波,相映成趣。一只乌龟竟不怕人,在沙滩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海鸥在海面上盘旋着,不时将脑袋插下水去,从水中抄起一根活鱼吃了。齐桓拥着**,海风铺面,大有快慰平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