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给了沈清和半个月的时间休息,因为听说他前几天还在住院。那哪行,多休息一段时间。只是入职的一切手续当天就办好。
户口也能转来,母子俩下午接着赶回沈家。
沈家人只有孩子在家,大人们不知道去了哪里,沈清和特意找来村里的几位大娘婶子们。
“翠花,你真的离婚了?”
“春嫂子,真的,离婚证明也开了,是在钢铁厂的几位大领导面前离婚的,我回来就是收拾我和孩子的衣服还有被褥。”
嫁妆的家具只有炕柜,和炕桌,这个是要搬的。
“哎呀,沈家真是缺了大德,清和咋办?”春嫂子是跟乔翠花关系最好的。心底把沈家人骂成绝世混蛋。可那管什么用,人家也不会少块肉。
“跟我,以后和沈家还有沈保国没有关系,互不来往。”
一群人挤在门口看着乔翠花打包衣服被子,借来的箩筐,已经装满,旧被子也是要带回去的。
几位妇女帮忙抬着炕柜,炕桌放在箩筐棉被上架着。
沈家人得到消息急匆匆的赶回来,一起赶回来的人还有看热闹的村里人。沈清和去了大队部开手续,转户口是需要手续的。
今天回隔壁村姥爷家,明天,他就进城看房子,找找靠着拖拉机厂周围有啥好点的房子。
他一路看过,还是有院落房子的,有三合院。也有楼房,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私人的有证的房子要卖的。
还得寻摸,最好是能有楼房带卫生间和厨房的,一步到位多好。
当然他只是想想,这样的房子很少,出售的就更少。
瘦瘦弱弱的沈清和拿着所有的手续都看了一遍,然后对着大队部的所有干部都深深鞠了一躬,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大队部的几位,心里也难受,齐齐“唉”叹息一声,这孩子知道好赖,只是沈家的事,他们也管不了太多。
沈家
沈婆子拦住乔翠花,“你干啥呢?干啥呢?想趁我们一家子都不在家,偷东西是吧?”
“谁偷东西,你说谁偷东西,翠花从城里回来,一路上就喊上我们说是搬家,她从你家院门外开始,就有我们一群娘们儿跟着,除了进她自己的房间还有清和的屋内,别的地方,她可没有进过。
我们是外人,问问你家的孩子们,是不是这样?拿自己的东西也叫偷啊。
真是可笑,他们娘俩的房间有值钱的东西吗?
看好喽,清和小子的破衣烂衫,还有他的书。棉被两床可是翠花的嫁妆,还有炕柜炕桌也是翠花是嫁妆,再就是她结婚前的衣服以及一件破旧棉衣。有啥是你家的,说说。”
春嫂子气的很,沈家的都是什么人。
沈婆子还要再怼几句,被沈老私底下拉住,沈婆子才闭嘴,没有多说话。
几个孩子看着大哥(沈清和)还是有点不舍,他们平时没少淘气,可大哥都不烦他们。还教他们认字。
只是这些孩子们也不敢问大娘,大哥也不在这里。
已经有人喊来自家的男人和儿子,帮忙给乔翠花母子把东西送回上河村。
乔家的两位老人估计还不知道乔翠花离婚的消息。
她们也跟着过去,过去劝劝老人,都有点兔死狐悲的悲泣。男人有本事了就换婆娘,她们女人不容易啊。
在她们看来乔翠花多老实多本分的人,居然还会被休,真是命不好,遇到了负心人。
几位男人和一群女人朝上河村而去,沈清和母子背着背篓,走在中间。
还没有到上河村,远远的看到上河村走来一群人,打头的是老人。
走近才看清楚,是乔翠花的爹娘,后面跟着乔家的本家人。
“乔大爷,大娘。”走在前面的张大兰,忙迎上去,她也是上河村的闺女。
“大兰子,我听说沈保国那杀千刀的要和我家翠花离婚是吧?”乔老太太踉跄一步,差点跪在地上,一把拉住张大兰,抹着眼泪,声音颤巍巍的。
“大娘,你看看后面是谁?”张大兰真不好回答,其实在她看来乔翠花离婚离的好,以后回娘家,养儿子,赡养娘家父母,比留在沈家做牛做马养沈家的一群的白眼狼的好。
只是这话她不能说,离婚放在以前的被休,对女人名声不好。
“娘(姥姥),爹(姥爷。”走在人群中的母子俩冲上前,一家四口抱在一起。沈清和抱着姥爷,乔翠花抱着亲娘。
一家四口抹着眼泪,抱着,老太太咬牙切齿的骂沈家人骂沈保国,可是有啥用。
还是老爷子拉着老太太说,“别骂了,先回去。回去后再说。”
乔家本家的几位男人接过箩筐,接过众人抬着的炕柜,谢过长偃村的男人们。
沈清和谢过大爷大娘叔叔婶子们,然后才跟着上河村的姥爷姥姥们回家。
回到家里,本家的一些男人们都没有走,帮忙收拾屋子,特别是屋顶,人多力量大。收拾好了以后,怎么留也留不住。
只有乔翠花的两位亲堂哥,还留在这里。
乔长海,乔长江,兄弟俩前世也有帮忙,乔翠花死后,二老就病了,他们一直忙前忙后帮忙处理乔翠花的身后事。
没有一句怨言,耽搁家里好些事,后来闹饥荒,他们也救助过老叔家三人,不过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加上老叔一直说家里有吃的,他们也没有时刻关注,才有了后面乔父乔母沈清和三人饿死的事情。
乔父不想自己一家拖累大哥一家,让侄子们接济几次以后,咬牙说自己寻摸到吃的。
二老把吃的都留给孙子,自己饿死,只是后来他们也没有想到孙子也没有活多久。
一家三口都去了阎王殿相聚,前后就隔了一个月。
沈清和从背篓里面拿出来十斤糙米,是去拖拉机厂的路上路过粮店时买的,不是不想多买,是在家里住不了几天,再说此时带很多粮食回家也不好。
沈家知道他们进城买了粮食,肯定想到沈保国出了大血,肯定会找他们闹。
一路上都是乔翠花背着,进村前才换给沈清和背着,一路没有进沈家,直接去了大队部。
也没有人怀疑要查看,算是蒙混过关。
在厨房,乔母打算炒几个鸡蛋,煮点糙米饭,家里留的一点腊肉拿出来炒了。
堂屋的炕上,叔侄三坐着,很快的沈清和的大姥爷乔父的亲哥哥,也从家里来了。
他是听村里的后生们说的,半路就迎到已经离婚回家的侄女母子。他赶快过来看看,到底是个啥情况。
“二根,咋回事儿?”乔大根上炕以后迫不及待的问。
“翠花离婚了,和娃子跟着她,也好,以后她也有个依靠。”已经离婚,他还能说什么,埋怨也无济于事。
“老二,去喊石头(沈清和)来,我问问他,到底怎么离的?”
“是。”
乔长江一溜烟下炕,去到房间,“石头,来堂屋,说会儿话。”
“来了,二舅。”沈清和自己已经整理好衣服被子,他和姥爷睡一张炕,妈和姥姥睡一张炕,节约柴火。
“大姥爷好。”
乔大根很喜欢眼前的侄外孙,他也有一闺女,不过比侄女小七岁,结婚也有几年了,生了一对儿女,还都小,一个才七岁,一个才四岁。
“坐,石头啊,你妈离婚,咋离的?”
“沈家人是想逼死我妈,或者逼的我妈主动离婚,昨天不是我在医院心神不宁,预感到要出事,不顾医生护士阻拦跑回去,估计我妈激动下早就自杀了。
我回去时,家里正在逼我妈离婚。也就是我回去了,我妈才醒悟过来。
早上我们钢厂找的他们工会做主,我和沈保国断了关系,他不需要再管我,我以后也不会管他,只是我得姓沈,这是说好的。
再就是给我妈这些年在老沈家做牛做马的补偿,补了一百进了粮票,还有补了一些钱。
离开的时候,我们去买粮食,路过北边靠近郊区的地方,看到那边在盖一个大厂,一个拖拉机厂,也在招工,麻着胆子去试试,我和我妈都入了贵人的青眼,还真的招进去了。
我妈去食堂做饭,我去办公室跑腿。还是正式工,明天我就去转户口,顺便在城里看看有没有私房要卖。
我妈后天就上班,我身体不好,厂里也还不是很忙,让我半个月以后上班。
我想到时带我姥爷姥姥一起去城里住。”
沈清和慢慢的说了一大堆话,这些话本就该让他们知道,只是吴书记介绍他们母子的事,没有说。不想给吴书记带去麻烦。
钱,粮票,工作,算是过了明路。以后有闲话,家里人也知道始末,也知道该怎么怼人家。
只是招工成为正式工的事,如同一颗顶级炸弹,炸到乔长海,乔长江的心中,他们也想被招工,或者自家的孩子被招工。
都结婚早,也比乔翠花还大,家里的大孩子,也比沈清和还大。
两人也希望家里的大儿子能招工进城,机会难得啊。
两人期期艾艾半天不说,主要是不好意思说,还是乔大根没眼看自家两个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