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是文人,可不是脑子不好使的,与祝家结亲对他们没有半点好处,那他为啥要结亲?
沈之清说:“可你又怎么知道,这火坑不是我甘愿跳进去的?”
祝良宵:“……你有病吧。”也不怪她骂人,这沈之清就和她见过一次面,并且早就知道她想嫁给卫砺,可他一不图钱财,二不图权势,他图什么?这很难让祝良宵相信她没病。
说完祝良宵拔腿就走了,她之前还觉得沈家也可以考虑一下,现在看来说不定沈家的心思可深了呢,谁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万一坑了她呢。
祝良宵本来想出来透透气,可反而生了一肚子气,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脑子都不正常。
她一路回了宴会厅,此时酒过三巡,宴会厅气氛正浓,乐安郡主看见她进来,眼神一冷。
徐太公年纪已经很大了,只在宴会最开始的时候露了个脸后面就回去了,主持宴会的人主要是徐夫人,徐夫人身边还跟着一个身穿浅蓝色裙衫的姑娘,那姑娘和祝良宵有些距离,看不清正脸,只能看见她皮肤很白,一举一动之间都是端庄大方。
想必这位就是今天的主角,徐芳霏了。
徐夫人见人差不多都齐了,笑吟吟道:“今日举办此言,是为庆祝我们家老太公大病初愈,年纪大了就喜欢热闹热闹,所以才下了帖子邀请青年才俊到府上一聚。”
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场面话,但总是很漂亮的,在场众人心里妥帖,然后又是一轮场面话,反正祝良宵其实也听不太懂,但他们好像都关系挺好的。
这时候,徐夫人说,“为了不却盛情,我的小女儿特意准备了一幅画献给老太爷,女儿家害羞,想听听大家的评价。”
祝良宵坐直了身子——快到大家互吹的时候了。
要是今天能听到一个不好的评价她当场去找卫砺逼婚。
不过有一说一,这副百寿图的水平是很高的,不管是构图还是线条,都是那种一看就知道下了功夫的,祝良宵是个粗人,不懂这些吟诗作画的事,但她有眼睛能分得出好坏,这画的水平是比较高的了。
然而最惊人的还在后面,只见那画翻转过来之后,居然还有一面。
祝良宵却发现这作画用的并不是宣纸,而更像是……绢布?
众人本是客套的说几句漂亮话这回可真是心服口服了,徐芳霏俏脸微红,毕竟还只是个年方二八的小姑娘,恭顺道:“今日这幅绣画合一,还望大家点评小女拙作。”
“绣画合一?”有人惊呼道:“难不成背面是刺绣绣出来而不是画出来的?”
徐芳霏点了点头。
这回才真是全场哗然了。
好家伙,饶是祝良宵这样不懂的人也不得不说一句,这属实是有点东西。
徐芳霏的画毫不意外的获得了全场一致好评,乐安郡主这时候又不高兴了,看得出来她实际上是有备而来,但是徐芳霏这画一出来,恐怕在场众人在她的衬托下,没有哪个是能出色的。
祝良宵不知道的是,今天这个宴会,众人只知道是为了徐老太公病愈庆祝所作,这其中还有给嫡女徐芳霏择婿的意思,但实际上这么多京城的公子贵女,见了一个徐芳霏出来展示了一手画技,有些爱出风头的也免不得有些手痒了。
乐安郡主是一开始就带着贺礼来的,毕竟她算是半个皇室中人,出手大方一些也是常事。
乐安郡主说:“徐老太公病愈是好事,本郡主也带了贺礼过来,还望笑纳。”
说着,便有两名奴婢把贺礼给她呈了上来,可巧的是,也是一副字画,若是没有徐芳霏珠玉在前,恐怕众人还能欣赏一番,可徐芳霏珠玉在前,后面的人也很少有能超过徐芳霏的。
落差也就在这里了,乐安郡主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见了众人的眼色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一时之间又是恼怒了,她心情不好了,祝良宵可就要遭殃了。
只见她笑道:“今日倒是不知道徐小姐的画工如此高超,本郡主这也算是献丑了……”
她话锋一转,“昭勇将军刚回京不久,但是听闻徐家和祝家以前也是有些来往的,不知祝小姐带来了什么礼物?”
所有人的目光又放到祝良宵身上了。
祝良宵:“……”几十年前的来往我怎么知道。更何况今日的宴会本来也没说是为了什么而办的啊,没带贺礼的人不知凡几,怎么就偏偏挑中了她。
乐安郡主摆明了就是觉得自己抢了她的男人而已。
祝良宵不想搭理,但在这种情况下也少不得要做出回应来,她站起来,非常自信道:“贺礼自然是有,可是这里地方小,若是贸贸然展示出来,恐怕扰了各位清净。”
乐安郡主听她这么说,自然是冷笑一声,心想她肯定是根本就没准备,这么说就是希望能敷衍过去,可她能让祝良宵敷衍过去吗?若是能的话也不是她乐安郡主的作风了。
“不知是什么礼物,一定要日后再给?莫不是没准备,想敷衍我们吧。”乐安郡主嘲讽道。
徐夫人看出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贺礼是不必的,今日本就是我府上通知的突然,本意是是想邀请大家一同玩乐罢了,让我们家老太爷瞧这高兴就好。”
徐夫人这话一说,大家也都十分给面子的说些场面话,祝良宵本以为这事差不多可以到此结果了,结果乐安郡主今天怕是不看到她出丑不放手,竟是追问:“那是个什么礼物?徐家可是百年世家,祝小姐可别刚从边关回来不懂礼数,冲撞了徐老太公。”
祝良宵沉默了一会,才说:“是一只吊睛白额的老虎。”
于是在场都沉默了……这祝家果然是没有主母,不知道这种交际的场合应该做什么,徐老太公病愈,祝家给人家送老虎,确定徐老太公真的不会再被吓病吗?
“老虎?祝良宵你其心可诛!”乐安郡主叱道。
然而只有徐夫人眼前一亮:“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