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浣安抚性的摸了摸叶琳琅的头发,温声劝道:“好在现在解决了一件大事,相信得到消息传到我二哥那里,你妹妹对他来说利用价值便没有了,这样也能够保住你妹妹的这条命。”
“是啊,虽然她不会感激我们,但是毕竟是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总不能说不管真不管了。最重要的是,一旦他们两个真有什么动作,叶府就会陷入极端的被动之中。”
叶琳琅感慨的不行,叶琳绫的存在,对于叶家所有人来说,都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心上,想除除不掉,留下又难受。
现在倒好了,所有人都永远都可以放下了。
陆云商有没有得到消息,叶琳琅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当天下午叶琳绫母子便搬到了叶将军所说的那一处住所去。
从此之后,自己和这妹妹再无关系。
……
时间过得很快。
叶琳琅还没觉得有什么,就已经到了陆云浣要披甲挂镇,前往边疆,诛杀倭寇的时候了。
叶琳琅心中满是不舍和担忧,但仍就强忍着泪意,“韩王殿下祝您旗开得胜,早日归来。”
“琳琅会不会牵挂我呢?”陆云浣穿着重重的铠甲,连张嘴的时候都有一些困难,开口的第一句,却只是关心叶琳琅会不会关心自己。
“我会的,我们夫妻本是一体,我当然希望你能够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好,”陆云浣翻身上马,“那我便如琳琅所愿,一定平安得胜归来。”
说话间,管家已经替陆云浣收拾了行装,众位将士皆一身短打,他们即刻启程,准备一路往东,直达阳城边界。
宫中占星师已经为此次一战卜卦多次,卦象无一例外,都预示着此去艰险重重。陆云浣知道此事,但未曾向叶琳琅说,唯恐引得她担惊受怕。
古语云:“尽人事,听天命。”
那么他只管去便是,哪里顾得了其他。
“琳琅,我走了,你在家中也要保重身体。”
“好,琳琅祝夫君一路顺风,得胜归来。”
马车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了叶琳琅的视线里面。
陆云浣率兵一路南行,赶路一天,终于到了驿站,军队休整。
陆云浣下了马,站在驿站口,心中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直觉,在驿站长请陆云浣落座寒暄的时候,更加厉害了起来。
这个驿站长,看起来并不像中原人,倒是有点儿像……胡人。但是举止做派偏偏又是正直不已,也自有一副官威在。
但他就是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奇怪。
他这里疑惑着,那边驿站长已经吩咐人呈上了上等的绿茶。陆云浣端起绿茶刚刚递到嘴边,脸色徒然一变——茶中有毒!
他把茶杯猛地摔在地上,“茶水中有毒,不要喝!”
听闻此言,众位将士马上将茶水摔在地上,气氛霎时间凝固住了。
随军医师马上取出银针,探进茶杯里,须臾银针变成了黑色,茶水中果真有毒!
左右近臣拔出刀来直指驿站长,“你是谁,为何要下毒?”
驿站长见一记未成,自己也插翅难飞,仰天大笑一声,“我们突厥族迟早要倾覆了你们王朝!”言毕,咬舌自尽了。
变故来得太突然,众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陆云浣盯着自尽的男人看了会儿,神色晦暗不明。
他原本以为这大盛王朝统治坚如磐石,各地防守宛如铁桶,可是今天一事……打破了他的美好幻想,这看似繁盛的帝国,内里却在被白蚁疯狂啃食着。
医师用树叶沾了点儿地上的血迹,拿到鼻前闻了一下,“是魅香红,此地不宜久留。”
发生了这种事,自然也没人有心情在这里整顿了,军队重新踏上了征途。陆云浣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沉默异常,军队一路行至关口,因着天色已晚,安营扎寨。
将士们麻利的搭好灶台,搬出携带的羊腿架在火上开始烤,另一边一个大铁桶里煮了满满一桶粥。
陆云浣不算有胃口,检查了一遍军队分布,又仔细探查了粮草,这才回到帐中。
他确实早就考虑到了此行危机重重,却不曾想过竟然已经有人连面上功夫都不肯做了,光明长大的要了结了他。
他心里自有明镜,知道是谁已经彻彻底底容不下他了。
只不过,把事情做得如此明显,是担心他寻仇的时候,找错了报仇的对象?
还是说某些人已经自信到了,觉得自己铁定能被他们的雕虫小技给骗到,然后白白地了结了性命?
陆云浣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些人才好。
“蠢货,”他冷笑一声,“这些个人只顾着自己眼前的利益,竟然把国家民众都抛在脑后了,这样的人,留着有何用,倒不如都杀了来的清静。”
半晌,他又突然收敛了怒气,笑道:“这样也好,有这样的蠢货在,还怕我大业不成?”
这时候,副将拿了根烤羊腿进来,香气霎时间充盈了整个帐中,“将军,我们赶路一天了,你先吃点儿东西吧。”
陆云浣点点头,“你也过来一起吃吧。”
两个人也不顾忌什么,直接席地而坐,讨论起了这次讨伐,“将军,此去战场凶险万分,舍下如花美眷,你心中可也有顾虑?”
陆云浣想到叶琳琅,忍不住笑了一下,心中霎时间充满了柔情,他低声说道:“我自然会忍不住想我夫人,不过正如我夫人说的,‘好男儿志在四方,怎么能被儿女情长绊住了手脚?’,她盼望我能上战场杀敌,保佑一方百姓平安,我也是我所期盼的。”
“将军的夫人真是通晓大义,我们家那口子就不这样想,每次我上战场,她都要偷偷哭好久,我的心都要被她哭碎了。”
“这你还不高兴?”陆云浣笑了起来,“这也是挂念你的一种表现啊。”
“高兴归高兴,只不过我身上肩负着更重要的使命,没办法陪伴她,还总是让她担惊受怕,想想心中不免的愧疚难安。”
“既然如此,等这次战争结束了,我便许你个长假,你好好的陪陪你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