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简单的谈判之后,周康答应了,或者说,允诺了。
毕竟,此时此刻,周康自己始终还是寄人篱下,一个工具人罢了,能用则用,不能,就换一个。
仔细想来,或许周康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值钱。
不管是被人看来,还是他自己评价,其货真价实的能力,都已经被夸张化,甚至是妖魔化了。
不过,是骡子是马,还要脚底下见真章。
郭幸拿了齐城。
周康拿了鲁城。
谁强谁弱,以及谁能笑到最后,那就不得而知了。
目前诸侯,军阀之中,最惨的,莫过于徐行了,八千兵马的守军,加上徐行这大半年来的精心运营,已经逐渐有那种逃荒来的老百姓,要求入城了。
这些事,一般都是由钱康,或者杜康来处理的,带他们去登记好信息之后,就把以前的老房子,分给他们住,军屯的时候,也会叫上他们一起,以此来不断扩充可用土地,扩大粮食产量。
在乱世,金银珠宝,权力利益,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固然是具备了很大的诱惑力,没有人会不喜欢财富,没有人会喜欢当一辈子穷人。
但是,相比于所谓的财富,普通人想要的生活,其实非常简单。
一个普普通通的房子,房子里面,生活着自己的家人,如果因为战乱,没有了家人,那么完全可以重新组成一个家庭,然后用那颗残破的心,去尝试爱别人。
战争,带来的伤害,并非仅仅只是身体的摧残,更多的,是死里逃生,然后内心的创伤,因为这个深可见骨,别人却又看不到的伤口,许多人就这样半死不活的,继续苟延残喘下去,直到,重新看到生活的希望,就好像是一束光芒照射进了无底黑洞一般。
改变,并非一定是好事,但是,却有其合理性和必然性。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类似于杜康和玫瑰这种苦命鸳鸯的情况,纵然算不上司空见惯,却也不是独一无二。
至少,在襄县不断加入的老百姓之中,就存在这种特例。
男人,碌碌无为,在铁蹄踏过,战火焚烧最后一丝希望的时候,堕入了深渊,难以自拔,正如同一具,没有行尸使者操控的,行尸走肉一般。
女人,娇弱无力,那些不守规矩的人,强迫他们加入特殊服务行业,自此,他们就变得不干净了,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外人所认为的,即为客观事实,不容否认。
诚然,颓废和肮脏,都是人性之中的绝望所导致的负面结果,但是,杜康却不这样认为。
成王败寇,不过是一时而已,真正的胜负,还要看谁笑到最后。
于是,杜康真的就好像是被激活了一般,看着这个世界上,还有和自己类似的事一直存在着,就算是这样的情况,他们也都在认真努力的活着。
希望,是最好的原动力之一,不管是和哪一种情绪相比,希望所能够带给杜康的,就只是让他正视问题,客观的去思考问题,而不是像一个失魂落魄的体现木偶一般,虚度光阴。
“唉...”
开始着手一些民生工作的杜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看着桌案上,已经批改好的文件,倒也没有觉得轻松,亦或是舒爽,相反,他觉得提前做完了工作,无非就是自己的处理方式,不够妥当,亦或是自己的工作,真的就好像是赶工赶出来的残次品一样。
仔细想来,杜康今年,也不小了,奔四的年纪,一事无成,却还要窝在这个,形同空城的地方,饱受其他势力的危险,毕竟,襄县是四战之地,就算不懂军事的杜康,也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他所在乎的,似乎并非所谓的前路漫漫,他更多想要在脑中回忆的,是少年时期,那种懵懂无知,却又充满好奇的感觉。
谁没有个十七,谁没有个十八。
虽然仁天的父母,很早就已经不在了,整个人生,陪伴自己最久的,目前来看,就是仁天了。
倒也不是怀念仁天这种手段阴险毒辣的人,只是觉得,如果每个人都好像仁天那样,老实一点,自己没有能力统一天下,就不要把战争的罪行,牵扯到自己身上。
换而言之,就是不要做战争的发起者。
说是这样说,但是真正行动起来的时候,往往就是逼不得已了。
不管是出于欲望的主动一方。
还是说出于自卫的被动一方。
只要进入到了战争阶段,两军之间还没有正式开展,就已经有各种各样的战争,莫名其妙的展开了,心理层面的突破,战术战略的博弈,只要拿下一步,就可以率先比别人多出一步,甚至两步的思路。
为人处事之道,原本就是这样的。
如果说仁天的伪君子,让杜康感觉到直冒冷汗的话,那么他的弟弟,仁山的真小人,就让包括杜康在内的很多人,都有种拿捏不住对方的感觉,那是一种,源自于不自信的负面情绪,有意无意之中,想要去可以逃避,只是很可惜,在现实生活中逃避,并非是那么简单。
仁山的攻势,虽然并没有穷追猛打,但是对于杜康来说,当他扣押玫瑰,并且强行留下的时候,仁山一方,就注定和杜康,完全撕破脸皮了。
诚可惜,真实的情况,会是什么样的,没有人可以推测出来,未来的事,还未来,天知道,地址到,唯独当事人不知道,就好像是那一句俗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正如同杜康,在少年时期,就稀里糊涂的成为了吴城的四大管理者之一,并且,在很多人看来,这是一种荣耀,是一种责任,至少,吴城在仁天手上,不会出现所为的资金断层,所为的民不聊生,顶多就是每年上缴一些方便费,让仁天可以用这些物资,去换来短暂的和平。
仁天的对错,无法直接在这个世代,做出什么实质性的评价,毕竟,对于每个人的角度不同,所认为的对错,或者说判定对错的标准,也是不同的,甚至出现完全相反的情况,也是未必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