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园距离她的新宅有点远,而且黑灯瞎火的,确实不怎么安全。但这一路走得有点尴尬。小凤原本期待燕祁云会说些什么,结果他的脸板得比往日还要严肃,还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小凤毕竟曾是堂堂公主,怎么也有些傲气,不愿意接受他人的施舍。
“其实若你不想送我回家,也就罢了,反正不是我求你送的,”她不满道,“你要是又想为了那个龙梅而补偿我,我可不接受!”
“……”
他不言不语,好似默认,令她的脾气更大了。
“喂!这么不乐意,你就送到这里为止吧!反正前面就到了,我不要你送!”
“我没有不乐意。”燕祁云说。
她不信:“那你为什么一直闷闷不乐的。”
“是我自己的问题,和你没有关系。”
“你的问题?”这倒令她有所联想,打量他的目光也变得怪怪的,“啊,难道说,你……”
“你又在想什么?”
她认真地揪住他的衣领:“你说老实话,是不是因为屡次情场受挫,所以……真的喜欢上男人了?”
乍一问,燕祁云懵了,待反应过来,他不禁哭笑不得。
“你又在胡说什么!”
“阿七说你经常邀他去洗澡……噫,为什么好端端的你会老是邀别的男人去洗澡呢?还有啊,我记得你说过,好像你知道南风馆的小倌穿什么样……你要是没进过南风馆,怎么知道那些小倌穿什么样?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进去玩过!”后一个问题,他不置可否,只拨开揪住他衣领的手,“我只是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梦变多了。老是会梦到一些以前的事情。都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她无视了他低落的情绪,气势汹汹地继续诘问:“你的梦里一定有那个龙梅,对不对?”
“是啊,还有你呢。”他揶揄她道。
不得不说,那些个回忆大多惨痛,但每次只要她乱入梦中,所有梦魇均被打碎,梦境的后半段直朝怪异的方向一去不回,变得再也严肃不起来。
但小凤不知道这个,她因他提及到这点而显得有些紧张。
“我?”她揪住燕祁云,又是一顿盘问,“你真的在梦里梦到我?”
“算了,都是乱梦颠倒,你回去吧,我也该回县衙了。”
话音到此,他们到了目的地。小凤的房子已经造好,内中设施布置停当,自从那最后一次异变,这块地再也没有发生过奇怪的事情,她也再没看到鬼魂、细小的“黑洞”之类的怪异事物。她就那么心安理得地住下了,吴师傅亲笔书写的恭贺乔迁新禧的红对联还挂在门上。她打开家院的门锁,回头喊住燕祁云:“对了,我还差一个衣柜,我买了好多衣服没地方放,能不能麻烦你问问木工师傅什么时候做好?”
说到有求于人,她的态度又变好了。
燕祁云宽慰道:“放心吧,我帮你找的师傅,我会负责到底的。早晨我已经问过他了,他说今天就能做好,大概明早就能送来了。正好明天我有假,会专门盯着这件事的。”
“好,那……回见。”
“嗯。”
她锁上门,急急奔上二楼,开了窗户目送他的身影走远,这才小心翼翼地把窗关上,又在房间里踯躅了半天,这才哈哈大笑着将自己摔到床上。
“哈……哈哈哈……”她愉快地放声大笑,“他送我回家!他居然主动送我回家!”
然后她扯过被子捂住自己的脸:“幸好他不知道我晚上也会梦到他,不然一定会觉得我是变态……可是,那是做梦,我又控制不了我自己……”
她又为自己想好了借口,这样,谁也不能指责她了。
好半天后,她才起身进行一番洗漱,回到床上时她还在为今夜将到的梦境想入非非,但同时,也有了一丝犹豫。
“那个问题,他没有否认,难不成,他真的对男人的兴趣多过于女人?”她想着,心里又烦乱了,拿被子遮过头顶,“讨厌!”
……
“唉……”燕祁云叹了一声,“你今晚又出现在我梦中了。”
今晚的梦境中,他终于可以出声说话了。但身体还是动弹不得,维持着那个被捆绑的姿势,梦里的小凤也依旧扣着他的腰,亲完他的左脸亲右脸,亲完右脸亲左脸……如此反复再三,他都觉得烦了。
“你现在在干什么呢?”他问。
“亲你!”她说。
他不得不提醒道:“可是我觉得你已经亲了很久了,你不累的吗?”
——啊,反正是梦,对方不是她本人,随便说什么都没关系吧。
但是这个梦里的小凤,虽然长了一双金色的竖瞳,胡乱联想的本事却与现实中那位如出一撤。
“可是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干嘛,”她终于抬起头,然后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哦,我知道了,你喜欢男人!”
“我没……”
他还来不及辩解,那姑娘直起身,当着他面裤子一脱,露出[哔]下一根巨硕,惊得他目瞪口呆!
——啊,反正是梦,再怎么不可思议,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但是,她逐渐靠近了,对着动弹不得的他,上下其手……
他开始有点慌了:“喂!我警告你别乱来啊!”
那个小风恶狠狠地说:“反正是做梦,本人对我一再冷淡,连梦里的这个都对我这么凶巴巴!你不许,我偏要!今晚,我势在必得!”
说罢往他身上一扑,两手捏着他的NZ,良久之后,又问:“请问,接下来要干嘛?”
他一愣:“你问我?!”
“算了,看你也没有什么经验的样子,”她随随便便地扬扬手,“我先去学习学习再回来做梦!”
“啥?!”
……
小凤半夜醒来,一边挠着蓬乱的头发,一边迷迷糊糊地点灯夜读。
读的不是什么正经书,是她搜集到的几本少儿不宜。
“翻书,”她打了个哈欠,“看看书里是怎么写的。”
待翻过两三页之后,她越发清醒了,咬着指甲尴尬地笑起来:“嘻嘻嘻,有点恶心,怪不好意思的……”
又翻过一页,她更清醒了,这时才觉得屁股下面感觉有点异样。
好像有什么东西硌得慌。
她站起身,转了两圈,又朝后摸了摸,果然发现尾椎处长出了一截,倒是不痛,还会动弹。
“怎么会这样!”她用铜镜照照,大吃一惊,“这是……尾巴?!”
……
大清早的,燕祁云敲响了她的大门。
“小凤,你定的衣柜人家送来了,开开门。”
“你们等会!”
那姑娘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燕祁云向几个送衣柜的老师傅抱拳:“女孩子要梳妆打扮,麻烦稍事等待。”
但是隔了半刻,她还没好,几个老师傅便不怎么耐烦了。只因他们还有其他货要送,不能只等着一家。
燕祁云不得不催促:“小凤,你还没打扮好吗?”
没有回应,这令他不得不担心起来,但随之从楼上传出的一声惨叫令他再也坐不住了。
“小凤!”他翻身入墙,冲向二楼那姑娘的闺房,“喂,你没事吧!”
一般来说,女孩子的闺房男人是不能随便进的,所以他踌躇不前,而门里也传来她的斥声:“不许进来!滚出去!”
但小凤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不服礼教,根本不会在乎这种小事,能这么说一定是出事了。
“你到底怎么了?!”
“我说……嘶……我说,快滚……”她的声音越发虚弱,此时他瞥向地面,惊见从门内淌出一滩红色的液体。
“小凤!”他再也耐不住,终于一脚踹开房门,“你……”
然后又退避了出去。
“你干嘛不穿裤子!”
“白痴!谁叫你闯进来!”
他们互相指责,但刚瞥见的一大滩血污终究不能让燕祁云坐视不管,他脱下外衣丢给她,示意她盖住下身,这时才回身查看。可怜一间才刚刚建好的干净房屋,现下搞得到处血迹,活脱脱一个命案现场。
“你到底一个人在里面干什么啊?!”他转盯向她。
“看什么看,”小凤恶狠狠地扬起手里的菜刀,“没见过别人砍尾巴啊!”
(小凤:没错!其实我就是传说中的速趴赛亚人!)